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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上再添華

67:厝火積薪(四)

錦上再添華 執(zhí)夙 2261 2020-05-22 22:01:29

  此言一出,底下便又不由得小聲議論,各有心思。若說是那岳家小姐叫婢子故意撞上曲氏,恐怕無人會信。

  提出要比試琴技的是岳小姐,若岳小姐非真心實意要與其比試,何苦提出?

  再者,上頭鄭氏飽讀詩書,姜氏擅舞,若論琴技,這岳小姐可稱是冠絕煙陽。

  既是如此,又何懼與曲氏相較?何況此處皆是煙陽名門夫人與小姐,在岳亭觴自己的主場傷了曲氏,恐怕還無人會做這般愚蠢之事。

  方才那婢子所言,是有人推了她,才致使撞了曲氏。

  如此,便唯有一種可能——是曲氏派人暗中推了婢子,故意叫她將茶水灑了手,如此,便不用同燕小姐比試琴技了。

  難怪方才,她答應(yīng)得如此暢快,想來,原是打主意在這里。

  秦錦華會覺蕭檀聿掌心溫度漸漸褪去,與之替換的是徹骨的寒意,唇邊冷意更甚。蔥指微動,不動聲色在蕭檀聿掌心速寫下一字:安。

  蕭檀聿一怔,會覺此字,眸中寒意漸褪,卻依舊深沉幾許。

  “燕小姐不必自責(zé),只是不免要叫小姐失望了,恐怕只能日后再請小姐指教?!笔挿蛉松碜死w弱,坐于蕭侯身前,二人執(zhí)手,實實一副夫妻情深。

  落于旁人眼中,便只余無盡諷刺。、

  蕭夫人唇線半挑,良久,清婉一笑,與岳小姐輕言。

  在座眾人暗道,這曲氏果真是好計策,以此躲去不與燕小姐比試,也不至于失了面子。

  “我的侍婢白辭日日跟在我身邊,琴技倒也不差,若小姐不嫌棄,讓她代我請小姐指教如何?”眾人暗暗譏諷之際,誰知蕭夫人復(fù)又啟唇,婉轉(zhuǎn)淡云,笑意淺淺。

  身畔白辭聞此言,丹波流轉(zhuǎn),不著痕跡地睨了眼秦錦華。

  岳亭觴與在座名門夫人小姐聞此言,皆不由一怔。

  岳亭觴面色幾在一瞬之間而變,莫名的澀然煞白,玉手緊攥衣裙,笑意凝固。

  她堂堂岳家嫡女,怎能與侍婢相提并論?

  可岳亭觴無言,她以下犯上,同景垣侯的夫人比試,如今,蕭夫人此話同她與蕭夫人的話,不正是一般無二?

  岳亭觴一曲了,而心念仍恍,強(qiáng)牽了唇角,言:“小女獻(xiàn)丑了。”

  讓堂堂燕家小姐同自己的侍婢比較,曲氏如此給燕小姐難堪,指不定燕家要如何報復(fù)。

  在座諸人暗想。

  白辭微蹲身子,福身行禮,復(fù)而轉(zhuǎn)眸視蕭夫人,低首輕言:“白辭愚笨,還要勞煩夫人為白辭調(diào)琴?!?p>  白辭所言,眾人不疑有他,一介侍婢又怎會這些。只怕到底會不會撫琴都成問題,不過只是蕭夫人意在羞辱燕小姐罷了。

  蕭侯眸色深深,漆黑若黑曜的眸中卻有似星辰般的點點星光,低眸視夫人。

  無人聽見,蕭夫人起身之際,于蕭侯耳側(cè)輕喃一句:“等我。”

  話音落,而吹散于風(fēng)中,好似從未來過。然蕭侯耳畔余留的溫?zé)崤c周身仍余有的淡淡薔薇香氣,無形凌空劃出優(yōu)美的弧線,縈繞在側(cè)。

  紅木鑲嵌貝殼花卉四條屏后,清婉琴音迂回婉轉(zhuǎn)而來,似潺潺流水,沁人心扉。

  里頭人手下一個個清靈音符而出。若是行家卻得以聽出,雖意蘊(yùn)深深,琴技卻并不高超,似有停頓一般。

  一曲終了,只見白辭隨蕭夫人身后出來,側(cè)蹲與燕小姐行禮,不卑不亢低眸恭聲言:“奴婢冒犯了?!?p>  頓,復(fù)而又與蕭夫人請罪道:“奴婢愚笨,叫夫人失望了。”

  若是此前聽了這話,眾人可要嗤笑了。

  一介婢子,同堂堂燕家小姐比試琴技本就是貽笑大方之事,這婢子竟還道輸與燕小姐而愧對蕭夫人。

  卻也有些人看出了端倪。

  方才蕭夫人隨同侍婢白辭一道入屏風(fēng)后,說是為其調(diào)琴??蔀楹握{(diào)完琴后,夫人未曾出來?

  一貫聽說侯府對待下人極好,卻也未曾好到還要教侍婢撫琴吧?答案分明已呼之欲出,方才撫琴之人,哪里是侍婢白辭,分明便是蕭夫人自己。

  可蕭夫人既已燙傷至此,哪里還能撫琴?既不能用右手,便只能以左手代之。

  故此,方才琴音才會斷續(xù)似的,并不連冠。

  蕭夫人已給足了燕小姐面子來警告其不要生事。

  明眼之人,早已心下了然。蕭夫人以侍婢身份撫琴,指不定也是故意放了水分于其中。

  此局,岳小姐勝,卻也不勝。

  見蕭夫人出來,景垣侯起身踱步上前,再度牽住蕭夫人的手,十指相扣,再不過的從容,可見這般動作,早已是日積月累的習(xí)慣。

  隱匿暗處之人,見蕭侯與夫人緊扣的手,面色深沉,離了清云館。

  蕭檀聿輕攬錦華,眸底笑意似笑非笑,淡掃眾人,平穩(wěn)沉靜落于岳亭觴身上,澹然開口輕問言:“方才燕小姐可是說,為傷了小七愧疚?”

  尾音微微上挑,唇畔噙笑,隱有低低笑意傳來,只為那一句小七。

  岳亭觴一愣,只見著蕭侯低眸凝視夫人,修長手指輕撫夫人青絲,繾綣至極,目光溫柔,好似懷中,是這世間珍寶。

  如此,便才回過神來,曉得那聲小七,是在喚蕭夫人。

  想至此,燕小姐心頭只覺一痛,垂首斂眸以掩去一池哀寂。

  不知為何蕭侯如此問言,微抿了唇,應(yīng)聲答道:“是。此事,是岳亭觴疏忽,才令夫人玉手受傷?!?p>  “既如此,本侯同小姐提三個要求,不為過吧?”誰知蕭侯薄唇微挑,似笑非笑睨了一眼燕小姐,嗓音喑啞勾人,緩緩而道。

  岳亭觴長睫輕顫,面色說不出的難堪,強(qiáng)牽了牽唇角,復(fù)而應(yīng)答:“亭觴傷了夫人,但憑侯爺吩咐?!?p>  岳亭觴本不是柔婉女子,見錦華便提比試琴技一事,此等女子,生來高傲自信。若眼前之人并非蕭侯,并非她心念多年之人,又豈會如此受挫。

  秦錦華思緒翩躚,本欲借此次之事警告岳亭觴,亦是殺雞儆猴震懾在座之人。

  此刻見岳亭觴這般模樣,倒當(dāng)真有幾分不忍起來。說到底,岳亭觴并非狠辣之人,行事光明,愛憎分明。

  “本侯的三個要求:第一,向夫人致歉;第二,向夫人賠禮;第三,向夫人賠禮致歉。”蕭檀聿薄唇輕啟,低沉嗓音緩緩而來,邃眸隱匿寒意,語調(diào)輕緩落擲。

  聲乍起,蕭侯薄涼話語落于耳畔,岳亭觴身子不由一顫,輕聲應(yīng)喃:“是?!?p>  蕭檀聿攬錦華,動作輕柔,眸光掃過太子與睿王之時,微一頷首,二人攜手而去。

  今日在座眾人嚇得不輕,背上盡是冷汗。蕭侯忽然造訪,給燕小姐好大的屈辱,叫她當(dāng)眾出丑,只為替夫人出一口氣。

  又究竟是哪里來的傳言,說那曲氏不得寵?

  此后,煙陽盛傳,景垣侯夫婦恩愛,感情甚篤,攜手共進(jìn)退。

執(zhí)夙

恢復(fù)正常更新,近期的渣更爛更會慢慢改過來(給自己吃一個大嘴巴子表達(dá)我內(nèi)心的虔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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