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原來她不是生病,是因為這個。
她害羞了啊。
肖霆軒嘴角忍不住地上揚,“哦”了一聲,轉(zhuǎn)身走回旅行箱旁。
微微側(cè)頭,卻見林慕已然放下五指,“禮貌”地背對而立,還貼心地關(guān)上了門。
她依舊扎著高高的馬尾,上身套著件麻花紋打底的粉色毛衣,纖細(xì)的腰下是一條短小俏皮的黑色百褶裙。
整個人安安靜靜地站在那里,柔和得像一張剛描繪好的風(fēng)景圖。
粉色毛衣,粉色毛衣,她穿得是粉色毛衣……
肖霆軒甩開了原先準(zhǔn)備要穿的黑色毛衣,往箱子更里層扒拉起來。
哈!真好,還好帶了這件類似麻花紋打底的藍(lán)色毛衣。
肖霆軒又偷瞅了林慕一眼,滿心竊喜。
三下五除二地扣上貼身打底的長袖白襯衫,隨后很快又將藍(lán)毛衣套了個服帖。
“咳!”肖霆軒輕咳一聲走向林慕,輕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可林慕好像還是被驚了一下。
但也旋即很快穩(wěn)住了神色,恢復(fù)了常態(tài)。
“哦,那個,我不是故意進(jìn)你房間的。我敲了門,然后聽到你說‘進(jìn),進(jìn),進(jìn)’,所以就直接推門進(jìn)來了?!绷帜介_口解釋道。
“故意的也沒事……”
“啊?你說什么?”
“哦,我是說沒事,沒事。是我在聽歌,隨口哼了兩句,讓你誤會了。嘿嘿……”肖霆軒撓了撓后腦掩飾道。
“哦?!?p> 二人四處相顧,久久不言。
“你……”
“你……”
二人同時開口。
低沉如提琴一般地男聲和清脆甘甜的女聲,毫無違和地交疊。
意識到?jīng)_突,二人又旋即默契地同咳了一聲。
“還是你先說吧。女士優(yōu)先。”肖霆軒也感到周遭氣氛有些尷尬,怕林慕不舒坦,小心翼翼地調(diào)節(jié)著。
嘿……
林慕一聲莞爾輕笑,讓肖霆軒頓時失了神,以致于連林慕說得一大段話,只聽了最后的尾音。
精致的鵝蛋臉,膚色白皙如凝脂。
兩輪彎彎的月眉下,燦若桃花的墨色雙眸,輕挑著長卷相宜的黑密睫毛,像是一對翩翩起舞的靈動蝴蝶。
臉頰兩側(cè)還有尚未完全褪去的緋紅,讓人看著更覺珍愛。
“……我看見孟阿姨好像有些擔(dān)憂的樣子,一會下去,你可以順口關(guān)心一下她?!?p> 任誰都看得出肖霆軒和他母親的關(guān)系不善,所以在林慕幾次三番看到孟阿姨失落難過的樣子后,便想著能旁敲側(cè)擊地讓肖霆軒同孟阿姨親近些。
林慕在表述這段話的時候,句句精雕細(xì)琢,生怕哪處用詞不當(dāng),刺激到了肖霆軒,反而會使得他們母子二人關(guān)系更僵。
畢竟,林慕明白,在每個人的心里都有不可輕易觸碰的逆鱗。
肖霆軒雖然沒聽全,可是整體意思卻聽得了然于胸。
她好像是第一次對自己這么地說話。這樣的溫柔,這樣的耐心。
肖霆軒只覺得耳畔拂過陣陣春風(fēng),又覺心頭劃過絲絲暖流,讓人欣喜愉悅。
就連她最后勸說自己順口關(guān)心一下母親的話,肖霆軒都聽得甜如蜜糖。
若是換做其他人,只怕在第一次提及“關(guān)心母親”的字眼時,肖霆軒便會像被觸到神經(jīng)開關(guān)一般,直接甩臉子走人。
“肖霆軒。肖霆軒?”林慕看著久久不語的肖霆軒,有些隱隱緊張,腦子里還在思量著自己已然出口的一席話,是不是有什么不妥的地方,會觸及到肖霆軒的逆鱗。
然而,她卻不知,就算是她直截了當(dāng)?shù)爻吨幍哪骥[,肖霆軒也只會心懷開心,斷不會惱怒半分。
人的感情就是這么奇妙。
歸于一句話,那就是:
一物降一物。
……
“哎?小虎,軒軒,你們起來啦?來,正好,趁著熱乎,趕緊吃早餐吧。”端著兩副碗筷的李婉蓉招呼著一胖一瘦,又用胳膊肘輕推了林慕一把,“慕慕,你去廚房再拿兩副碗筷來?!?p> “哦,好!”單腳點地一個旋身,甩著的高馬尾就消失在了廚房門口。
簪花淡藍(lán)格紋桌布上,一道道精致的早餐,冒著騰騰的熱氣早已鋪展開來。
小籠包、桂花藕、牛肉鍋貼、五香蛋、糯米糕……
還有人人位前擺著的那份韻香十足的酒釀水籽。
龐小虎望著滿桌的美食,一雙小眼攢成一團,緊抿著嘴唇才勉強不讓口水留下。
“最后一樣,粢飯團來咯!”李婉蓮吆喝著端上滿滿一盤包好的飯團,“得嘞,開飯?!?p> 林慕給龐小虎遞過碗筷。龐小虎順手分給了肖霆軒。
視線全然集中于一大桌美味佳肴的龐小虎,自是沒有看到肖霆軒有些疑惑擔(dān)憂的神色,反而讓林慕盡收了眼底。
見肖霆軒幾次蠕唇想言,卻終無聲。
林慕無語,但又念在孟琳媛的面子上,還是替他問出了心里話:“哎,媽,孟阿姨去哪了?”
本打算不言,心中卻又本能想要關(guān)心母親的肖霆軒,有些感激地愣愣看著林慕,旋即又盯向了李婉蓉,靜等答案。
“嗯……”李婉蓉有些慌忙地吞下半勺酒釀水籽,“哎呦,慕慕,你還真提醒我了?!?p> 李婉蓉旋即和肖霆軒對視上:“軒軒,阿姨剛見你時忘說了。你媽媽她說,你家公司有點事情需要她回去處理。所以她就先走了,囑咐你在這好好多玩幾天?!?p> 肖霆軒的眼神中,難以掩飾的失落如清水般淡淡涌出。
看得出他很心痛。
“公司,公司,又是公司的事,破公司,臭玩意……”肖霆軒低下頭來,喃喃咒罵,卻忘了還處在同自己言語交談中的李婉蓉。“?。渴裁??軒軒,你……怎么了?”李婉蓉以為肖霆軒是因為自己沒有及時告知他母親的動態(tài)而悶悶不樂中,因而,也隱隱泛起自責(zé)來。
“嗯?哦,阿姨,沒事,沒事,我知道了,謝謝阿姨?!毙庍B忙繼續(xù)吃起面前的酒釀湯來。
“那個,軒軒啊,你要是在這里有什么感到不舒服的地方,就和我們幾個阿姨說哈,千萬別不好意思。或者,你也可以直接告訴慕慕,畢竟你們年輕人之間好交流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