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可以等他們自己慢慢蘇醒,有可能半個月或幾個月,半年。也可能永遠醒不過來,誰知道他們的高我是如何決定的?!泵走_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塔爾盯著電視機,它在質疑自己的這個決定,當然它更不能去代替艾木石的父親,那艾木石得喊它爸了,這也太令人哭笑不得,雖然說它本著自我奉獻的救人目的,也許人救起來了,它與艾木石的現(xiàn)在相處和諧的關系也有可能會結束了。
“還有五個小時。你自己考慮清楚?!泵走_很漠不關心地說。
看來是要到凌晨兩三點鐘時開始。
每小時如一年那么漫長,塔爾決定還是去陪在艾木石身邊度過這剩下的時光。
他們沒有阻止它去陪艾木石,因為時間到了,它自己會回來。
塔爾可能暫時過不了自己這一關,第一次的角色是貓人阿威亞為它做的主,沒得選,第二次就是完全是它自己情愿下做出這個決擇,它將不再陪著艾木石在醫(yī)院數(shù)著星星等待天亮,而將成為在醫(yī)院里與傷病做抗爭的那個,當然,艾木石作為病患家屬對這個計劃將是完全不知情的。
再次看到塔爾出現(xiàn),艾木石是有些驚訝的。
因為塔爾今天行為有些反常,就尤如一個過客來來去去上下樓幾次了,離開也不解釋為什么離開。艾木石忍不住問了:“你是出去逛街了嗎?”不然天黑跑出去干嘛,也不叫她一起。
縣城外面店鋪夜里也還是繼續(xù)在營業(yè)中,也很熱鬧。
”不是?!彼柦o她一個溫暖的笑。然后不解釋。只是隔開一個椅位,只要默默陪著就好。
艾木石思索了一會:“你離開后,我想起一件事?!?p> 塔爾關注地看著她,似乎很感興趣地問著:“什么事?”
”我記得認識你時,就是因為塔爾之石,我在想這是不是緣份,我撿到了它,然后遺失了,被你撿到了?!卑臼蓡柕乜粗?p> 塔爾沒說話,沒否認也沒承認,它到底有沒撿到石頭。
艾木石遲疑了一會:“然后你弟弟說你把它賣了?!彼⌒牡乜粗柕纳裆?。塔爾看來沒有任何作賊心虛的慌亂或被人揭穿的心虛,怎么能這么淡定呢?
就象艾木石說的這些都與它無關,艾木石有些不快。
”我一直以為你把它忘了。”塔爾隨即很無所謂地淡淡地說。
“不,我怎么能忘記它呢?一輩孑也不會忘?!卑臼又亓苏Z氣。證明著那塊石頭對她很重要,遺失后她自責沮喪了好久。
塔爾看著她,提醒著:“那塊石頭已沒有了?!?p> “因為你將它賣了?!卑臼荒槓瀽灢粯?,低聲說著,她也不能指責塔爾,因為塔爾借了她那么多錢給她家人治病。
塔爾尷尬了下:”是賣了?!币驗樗约喊炎约航o賣了。
艾木石一下盯住它,似乎想要興師問罪,但終究是輕嘆了口氣:“不能怪你,你并不知道那是什么石頭?!?p> 塔爾沉默著。那塊石頭只是一個外殼而已,起保護內置芯片的作用。
”賣了就賣了吧,反正我以后也見不到它了?!卑臼療o限懊惱,她以為塔爾也在自責,又寬慰它似的說,表示她己不介懷塔爾的賣石頭行為了。
但艾木石心里還是很遺憾的。
“當你失去一樣東西的時候,根據(jù)能量守恒定律,它會以另一種形式再度歸來,只是你認不出而己?!彼柗催^來安慰她地輕聲說。
”是嗎?”艾木石并不認可塔爾這個說法。
比如人死了,又能從哪歸來,塔爾比喻的衣服與人與死亡根本就是兩回事,她并沒聽進去,塔爾這些奇怪的論言對她是新奇而不可接受的,也許她還是太年輕。
而她的石頭也是,遺失后就從此與她無緣了。
但她還是要告訴下塔爾,賣掉這塊石頭對它也是個損失:“那塊石頭會讀心語,它是從天上來的隕石,它能與人交談,唉。如果它還在,我可能會問下它我的家人什么時候可以恢復正常?!?p> “很快?!彼柌挥盟伎?,脫口而出,因為答案己經(jīng)在那里了,全在它的決定。
“什么?”艾木石看著它,隨即明白塔爾也許不過只是安慰她而己。哪里可能有多快,在重癥病房隔離,簡直就是生死兩茫茫。
“你不用太擔心,沒事的?!彼柪^續(xù)安慰她。
”借你吉言?!卑臼魫灥鼗貞司?。
然后再也沒話說,塔爾靜靜地坐在那里,思索著它的選擇。它該不該去拯救艾木石的弟弟。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艾木石縮在毯子里似乎快睡著了,但她又關心起塔爾冷不冷:“你要不,一起過來蓋著,晚上越來越冷了?!?p> 塔爾沒與她坐近,隔著一張椅位,拉開著距離。因為等會它還要離開,坐近了,艾木石睡著,它如果離開,會驚擾了她。
”不了,我不冷。”塔爾微笑拒絕。
也許它良心發(fā)現(xiàn),想起它的家人了,才有意與她隔開距離,艾木石只能這么認為,如果她再執(zhí)意主動,塔爾可能會認為她想勾引它。
當然,艾木石也不認為自己是喜歡破壞別人家庭的女人。
她只好睡自己的,有塔爾在身邊陪著,她似乎也莫名多了更多安心,很快就進入夢鄉(xiāng)。
數(shù)著時間,塔爾無聊地看著長椅上還有別的睡客,因為不能陪護在重癥病人身邊,家屬們就選擇在醫(yī)院坐掎上守護的方式,等待醫(yī)院方有可能的半夜電話奪命催,畢竟在重癥病房生命朝不保夕的事也很多。
只有病人轉在普通病房了,家屬才可以在病床邊安心陪伴。
醫(yī)院是永遠沒法安靜的地方,不斷有人上樓下樓,當然也有電梯,但有時要等,也有人愿意走樓梯,不想等。
塔爾就在數(shù)來去的人數(shù),這個毫無意義,不過在數(shù)數(shù)字時它己決定了自己的選擇,不管后果是什么,艾木石以后會不會知情或者是以后知道了會不會感謝它,這都不重要。
它愿意一切為了艾木石,無條件的。
艾木石低垂著眼簾,睡著了仍舊悲愁的神情,可能夢到什么不好的事,眉頭緊緊蹙在一起。
塔爾端詳著她的睡顏,看了好一會,看的似乎已忘記了去數(shù)來去上下樓的人數(shù),但它終于還是輕輕地離開了,悄無聲息。如同一片枯葉無聲地從樹技上飄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