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喬橋的家離學(xué)校很遠(yuǎn),乘坐公交車大概需要一個半小時,還是在不堵車的理想狀態(tài)下,所以選擇了住宿。
她被分在306宿舍。
因為是第一次住宿所以有點害怕。
宿舍是六人間,她們宿舍,有陳眠眠還有宋姍,鐘萌。
還有兩個女生也是五班的,一個叫南星另一個女生叫紫薇,大家都叫她紫薇格格。
不過,她是一個沒有爾康的假紫薇。
都是軍訓(xùn)時熟悉的人,所以,顧喬橋倒也沒有多緊張。
她們的宿舍是陽面,陽光很足,風(fēng)吹著也很舒服,藍(lán)色的窗簾也被吹的左右搖擺。
樓層不高,只有四層。打開窗子都能聽到樓下的說話聲。
宿舍外面是一圈環(huán)形的甬路環(huán)繞著操場。
所以在她們宿舍可以很清晰的看到男生打球,和講話。
可能是因為第一天上學(xué),大家都很累,還沒到熄燈的時間,大家就睡著了。
*
“你就像那冬天里的一把火,熊熊火焰溫暖了我的心窩.....”
伴隨著這么一首激情十足的音樂,結(jié)束了所有人的美夢。
顧喬橋一手拉下被子,蒙頭繼續(xù)睡,發(fā)現(xiàn)這歌聲音越來越大,在絕望邊緣徘徊。
她是有點輕微的起床氣,不會亂發(fā)脾氣,自己冷靜一會就好。
等顧喬橋自我冷靜了一會,坐起來,發(fā)現(xiàn)大家都已經(jīng)起床了。
顧喬橋迅速爬起來,頂著個雞窩頭,拎著牙缸洗面奶,以閃現(xiàn)的速度出現(xiàn)在水房。
“這是...座無虛席?”顧喬橋不禁感嘆。
抬眼看去,每個水龍頭的水臺上都擺滿了排隊的牙缸,照這個速度,何年何月才能洗漱。
“喬橋,來這?!标惷呙咦旖堑难栏嗄舆€沒擦干凈,一伸手,就拽住在門口發(fā)呆的顧喬橋。
排除萬難,兩人終于出現(xiàn)在食堂。
來得太晚了,早點已經(jīng)快賣空了。第一天開學(xué),食堂的飯準(zhǔn)備的不是很充裕。
就只剩下燒餅夾雞蛋了,其余的全都沒了。
顧喬橋覺得這早飯都噎嗓子,有點難以下咽。
她好想喝水。
*
顧喬橋和陳眠眠基本上就是踩著點進班的,只能先上早讀,沒時間去接水。
顧喬橋第一次知道早讀也是可以分科目的。
他們班,一三語文、二四英語、周五數(shù)學(xué)。
一個早讀上下來,她真的廢了。本來就很渴,又讀了一早上的課文,嗓子就要冒煙了。
她本是一條游泳的魚,奈何沒有水,魚快被渴死了。
下了早讀,顧喬橋拎著玻璃水瓶直奔水房。
她剛出班門口,迎面碰到一位老師,向她招手?!熬湍懔耍瑏硪幌挛肄k公室?!?p> 那位老師神神秘秘的。
顧喬橋用手指了下自己?那位老師點頭,她搞不清楚狀況,有點蒙。
她迷迷糊糊的就跟著那位老師進了辦公室。
“你是五班的嗎?”那位老師一邊問,一邊整理教材。
“是?!鳖檰虡蛄嘀?,心里想喝水一萬遍。
看著手里的水瓶,只能望瓶止渴了。
用意念告訴自己,這里面是滿的,隨便喝。
“是這樣的,我是你們班的物理老師,你們班下一節(jié)就是我的物理課?!?p> 顧喬橋點頭。
那位老師整理好教案,坐在椅子上,看著顧喬橋:“小孩,一會你幫老師一個忙?!?p> “要我?guī)褪裁疵Π。俊?p> “一會上課呢,我會提問,我叫你回答的時候,你就答錯?!?p> “怎么答都行嗎?”顧喬橋有些不解,竟然還有老師故意讓學(xué)生答錯。
物理老師笑了一下,“當(dāng)然不是,”遞給顧喬橋一張紙條,上面寫著一段話,“你到時候按這個讀?!?p> “多文靜的小姑娘,去吧,正好你把我的教案拿回去。”物理老師把教案和課本遞給顧喬橋。
因為抱著書,顧喬橋只能先回班一趟。
她剛把書放在講臺上,上課鈴聲就響了。
顧喬橋長嘆口氣,得了,這水也別喝了。
剛回到座位上,物理老師推門進來了,全體同學(xué)起立:“老師好?!?p> “坐下吧,我是大家的物理老師。今天我們就開始講第一課,打開書第11頁?!?p> 短短十幾分鐘,物理老師舉的例子都十分有趣,板書也很清晰。
大家聽都很認(rèn)真,回答問題十分踴躍積極。
這課堂氣氛還需要找托嗎?
顧喬橋產(chǎn)生了深深的質(zhì)疑。
陳眠眠這邊聽得津津有味,時不時會回應(yīng)老師。
物理老師開口:“有誰能給我舉個坐標(biāo)系和參考系的例子嗎?”
物理老師看似很隨意的走到顧喬橋旁邊,敲了一下桌子,“就你了?!?p> 只有顧喬橋知道,這并不隨意。
顧喬橋只好站起來,照著紙條念,念到一半,她發(fā)現(xiàn)這老師給的答案錯的離譜!
她猛然抬頭,對上物理老師的眼神,老師笑著,示意她繼續(xù)念。
顧喬橋只好繼續(xù)照著紙條念。
陳眠眠在桌子下一個勁的扯顧喬橋褲子,卻絲毫用處沒有。
“好的,這位同學(xué)你坐下,你說的正是我接下來要講的反面教材!”
*
下課后,陳眠眠指著顧喬橋說:“喬橋,上課我想提醒你答錯了,你就像脫韁的野馬,拉都拉不住?!?p> 顧喬橋抱著水瓶,笑了一下說:“沒事,以后你就懂了?!?p> “我去水房接水去了?!鳖檰虡蚰弥烤拖蛲庾?,她真的好渴。
陳眠眠:“等我找一下語文書,我也去?!?p> “我先去了,水房等你?!鳖檰虡虼藭r已經(jīng)走到了班門口。
水房門口,顧喬橋端著剛接滿的水杯,剛要往嘴邊送,不知道哪里跑出來一個籃球,沖著她的后背飛去。
顧喬橋和那個籃球的緣分就像是吸鐵石和鐵球組合,很疼。
這個籃球的力道很大,顧喬橋被砸倒在地。
顧喬橋跌坐在地上,地上很滑,有一大灘水,玻璃杯早就碎成了渣。
她呆呆望著地上那堆玻璃渣,沒來得及喝一口得水,旁邊還有一個正在打轉(zhuǎn)的籃球。
但她沒看到這個籃球的主人。
周圍站了一圈人,把她的視線擋的嚴(yán)嚴(yán)實實,看不清外面。
她用手拄著地面,慢慢撐著起來。
她的褲子濕了,從左腿的大腿面到膝蓋,全部都貼在了腿上,黏黏糊糊的,很不舒服。
顧喬橋試圖用手把褲子從腿上拽起來,或許會舒服點。
她才注意到,她的左手,有一條很深的口子,傷口很長,腥紅的血不停地在向外溢。
看到了傷口,顧喬橋才感覺到了疼,她有點想哭。
想喝口水,真的好難。
想到兩節(jié)課,沒有喝上一口水,她真的擠出來幾滴眼淚,不是疼的,是渴的。
陳眠眠看到前面圍了一圈人,本來是趕著看熱鬧的,沒想到中間那位焦點,是她的小同桌。
她進入到人群中,抓住顧喬橋受傷的手,問道:“怎么回事?”又看了一眼地上的玻璃渣。
外面天氣陰沉,樓道里的視線也不好,暗黃色的光,忽明忽暗。
樓道里陰陰沉沉,迎面走在一大群人,顧喬橋的眼睛模糊,看不大清。
只聽見遠(yuǎn)處喊了一聲:“余蕭然,你闖禍了!”
迎面走來的人,一點一點變清晰,最前面的那個人沒穿校服,顧喬橋一眼就看到了他。
一米八的個頭,在那群人里,很高,至少有多出半個頭。
上身穿了一個深藍(lán)色衛(wèi)衣,皮膚偏冷白。五官鋒利,棱角分明,一雙沒有溫度的丹鳳眼斜睨著,顧喬橋不敢再過多打量。
不過按照她的觀察,這是截止到目前,他們這一屆里最帥的一個,是那種冷艷風(fēng)格的。
顧喬橋覺得他長得很兇,她有點發(fā)憷。
他好像叫余蕭然,很好聽的名字,和他本人不是很搭。
“你沒事吧?”藍(lán)色衛(wèi)衣已然走進,看著一地的狼藉,眉頭皺起。
“啊,還好?!鳖檰虡蚱鋵嵳娴母杏X還好,就是這事挺突然的,挺狼狽的。
站在她旁邊的陳眠眠,表情有些不自然,一直沒說話。
藍(lán)色衛(wèi)衣低頭看見顧喬橋的手,轉(zhuǎn)頭走了。
他走了以后,這一圈圍觀的人,自動就散了。
顧喬橋突然覺得帥有什么用,這人不行。
她也不是要說讓他怎么樣,至少稍微有點表示吧。
比如,對不起?
辦公室里的老師也出來了,班主任要帶著顧喬橋去校醫(yī)那里包扎一下傷口。
陳眠眠則留下來幫顧喬橋清理了樓道的殘局。
顧喬橋和班主任并排走著,“喬橋,疼嗎?別處有沒有受傷。”
“老師,不怎么疼。就手上劃了個口子。”
“一會去看完校醫(yī)去宿舍把衣服換一下吧,別感冒了?!?p> “嗯嗯,好的?!?p> “碰倒你的是幾班的學(xué)生?知道嗎?一會我去找他算賬?!?p> “不太清楚.....”顧喬橋想說,他叫余蕭然,還是沒有說出來。
潘錦問一句,顧喬橋回答一句,看上去十分的安靜。
*
校醫(yī)室門口站著一抹藍(lán)色,藍(lán)衛(wèi)衣,原來他在這!
“老師,就是他!”顧喬橋看到他就來氣,上前一步,用手指著他,奶兇奶兇的。
像極了,小弟帶大哥去尋仇。
顧喬橋的聲音驚動了藍(lán)衛(wèi)衣,他靜靜地看著她。
“老師,校醫(yī)不在。”藍(lán)色衛(wèi)衣對潘錦說。
潘錦問道:“你是幾班的學(xué)生,叫什么名字?”
藍(lán)色衛(wèi)衣:“二班,余蕭然?!?p> 他停頓了一下又說道:“老師這里沒開門?!?p> 潘錦想了想,“要不去外面醫(yī)院看一下吧,我一會還有課,我找一位老師陪你去?!?p> 說完看向了顧喬橋。
“好的老師?!鳖檰虡蚴仲澩?。
藍(lán)色衛(wèi)衣沒說話。
顧喬橋瞥了他一眼,連道歉都沒有,這什么人啊。
可能是動作幅度太大了,藍(lán)色衛(wèi)衣回看她,,目光有些兇。
顧喬橋雖然理直氣不壯,卻不敢再看了。
潘錦正在往辦公室打電話,并沒有人接,老師應(yīng)該是全部去上課了。
“老師,沒人的話,我跟她去吧。本身也是我把這位同學(xué)弄傷的。”藍(lán)色衛(wèi)衣對著已經(jīng)撥了三個電話的潘錦說。
潘錦面色略有些遲疑,“你認(rèn)路嗎?”
“認(rèn)路,我家就是這邊的,我走讀生?!?p> “那...好吧,你陪顧喬橋去吧,有錢嗎?”
“有的?!?p> 潘錦還是不太放心,“那你們注意安全啊,喬橋去宿舍換一身衣服再去吧?!?p> 顧喬橋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