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回到宿舍,鐘萌發(fā)現(xiàn)墩布不在宿舍,心想應(yīng)該是記錯了,早晨還回去了。
終于見到了數(shù)學(xué)老師,五十歲,特級教師,在區(qū)里也是排的上號的。頭發(fā)已經(jīng)白了,長相普通,一眼就注意到他的鷹鉤鼻,不知道什么原因,鼻頭總是紅紅的。
此刻,右手拿著成績單,左手端著水杯。什么話也沒說,一直在喝水,發(fā)出“呲溜呲溜”的聲音。
“你們都是怎么考進的實驗?”數(shù)學(xué)老師方放下水杯,在桌面上發(fā)出“嘭”的一聲。
“基礎(chǔ)這么差?這張卷子有問題的話,回去問你們的初中老師吧。”
嚇得顧喬橋一個激靈,心中暗暗給自己打氣,“別慫!就當(dāng)聽不見。”一定要從今天開始好好學(xué)數(shù)學(xué)。
一節(jié)課大氣都不敢出,數(shù)學(xué)老師講題的方法都不常規(guī)方法,拔高尖子生必備,不屑于講普通方法。顧喬橋很無奈啊,又不敢問,每次都隨大溜說著違心的沒問題。
渾渾噩噩一節(jié)課,顧喬橋頭昏腦漲。
果然鞋子要選擇合腳的,學(xué)校也一樣,沒本事到哪里都一樣,投機取巧不可取。
下午放學(xué)后顧喬橋在小池塘啃著面包,還一邊在喂小金魚?!鞍?,這種日子什么時候到頭啊,什么都聽不明白?!闭f罷,拍拍手中的殘渣,“如果我是一條魚,該有多好?!?p> 抬頭看向遠(yuǎn)方的紅霞,像上禮拜和陳眠眠一起出校門一樣好看……
像哪天?糟糕,完蛋了,心一沉,顧喬橋撒丫子就往教室跑,氣喘吁吁“讓一讓?!笨吹酵鶃淼耐瑢W(xué),顧喬橋直接從縫隙中穿插過去。
顧喬橋好不容易跑到教室,卻不敢進去。臉貼在門上的玻璃,左右觀望?!斑?,難道回家了?”
卻不知身后有一道影子,被樓道里的余光拉得老長?!氨荒愕⒄`的回不了家?!庇嗍捜惶挚幢?,“已經(jīng)放學(xué)二十分鐘了。”
顧喬橋回頭,“怎么還沒走啊?!彼@次是真的忘了,有些不好意思。低頭說,“抱歉,我給忘記了?!?p> 余蕭然并沒有說話,抬起腳步就走,顧喬橋看著他的身影,以為他生氣了??粗矝]個下文,站在原地并沒有動。
即將走到樓道口的余蕭然回頭,“走啊?!?p> 顧喬橋看他的身影,他并沒有像別的男生一樣耍帥單肩背著書包,而是中規(guī)中矩雙肩背。
抬腳追了上去,“來了。”
還是很尷尬,卻被晚霞的余暉緩解,顧喬橋看著漫畫一般的晚霞,“要是能拍下就好了,真可惜?!?p> 余蕭然把手機遞到了顧喬橋面前,“拍吧?!毕掳臀⑻?,示意她拿起手機。
“???”顧喬橋有點懵,手卻快思想一步先接過手機。
手機并沒有密碼,輕劃解鎖,找到相機按下快門,很快,以至于大腦還沒反應(yīng)發(fā)生了什么。
顧喬橋呆呆地把手機還給他,臉已經(jīng)比晚霞還要紅了,“手機號?!庇嗍捜惶职咽謾C拿過來,“加你微信,把照片發(fā)給你?!辈蛔杂X的輕咳了一下,眼睛看向顧喬橋,晚霞余光映在顧喬橋臉上,略顯可愛。
“135XXXXXXXX?!鳖檰虡蛘f的很快,,余蕭然拿著手機先是記在了聯(lián)系人里,隨后又復(fù)制號碼,添加微信,不過就是仗著比人家姑娘高,看不見自己的操作。
顧喬橋以為他在加微信,解釋道:“我的手機上交了,周五才能拿到?!?p> 余蕭然點頭,繼續(xù)向前走。
當(dāng)然了,到了醫(yī)院還是同樣的操作,行云流水。
醫(yī)生說,手已經(jīng)差不多了,不用再換藥了,顧喬橋輕呼一口氣。身心愉悅啊,這真是一個好消息。還是余蕭然去繳費的,顧喬橋有點過意不去。
出了醫(yī)院門,余蕭然便放開了顧喬橋的袖口,“謝謝啊,每次都是你繳費,要不我請你吃飯吧。”雖然顧喬橋是挺想感謝他的,但是還是不太敢請他吃飯,就客氣客氣。
“行,去哪里?”余蕭然抬手看了看手表。
額,顧喬橋心想就是意思意思,怎么還答應(yīng)了。
兩人商量后決定吃漢堡,來到就近的肯爺爺,從點到吃,還是一言未發(fā)。氣氛微凝,看到外面華燈初上,顧喬橋不知怎的突然想到了沈辭,略微愣神。
恍惚間,感覺余蕭然身上有沈辭的影子,直覺告訴她,余蕭然和沈辭很像。
“吃薯條啊?!鳖檰虡虬炎约菏诌叺氖項l推了過去,看余蕭然帶了幾分沈辭濾鏡。
當(dāng)把手伸回來的時候,顧喬橋暗罵自己,怎么就這欠兒啊。
余蕭然點頭,并且用實際行動來回應(yīng),把手伸向了薯條,是一個沒有感情的薯條機器。
這次是顧喬橋一個人回去,唯有星星陪伴。
最后一次換藥了,以后跟他應(yīng)該就沒有聯(lián)系了,也好,本來就不是一路人。
早晨,又是被那個女生的尖叫聲吵醒的。
南星一遍打哈一遍說:“怎么又是尖叫聲?新鮮勁怎么還沒過。”
宋珊在床上打滾,“我寧愿是冬天里的一把火?!?p> 陳眠眠嘆氣,“我的心里…..窩火?!?p> 端著牙缸子去排隊,樓道里還能聽見某一個宿舍此起彼伏的尖叫聲。
陳眠眠刷著牙嘴里嘟囔地說:“真應(yīng)該叫宿管大媽換歌,這每天一出誰受得了啊。”洗漱結(jié)束,順手拎著水房的墩布就往宿舍走,看也沒看。一邊走一邊念叨,“這墩布也一直沒有消息了?!?p> 墩過地,陳眠眠產(chǎn)生了一個大膽的想法,她不想把墩布還回去了,反正水房富裕一把墩布,不如拿來先用?
墩過地并沒有把墩布還回去,和顧喬橋去了食堂。
陳眠眠喝的是小米粥,她的隊伍很快,顧喬橋排的是混沌的隊伍,很慢。
陳眠眠買好后,隔著隊伍喊了顧喬橋一聲,“喬橋,我先去找個座位?!闭f罷,便拿了倆個勺子,去找座位了。
顧喬橋左等右等,終于排到了,“阿姨,我要一碗混沌,一個燒餅夾腸?!?p> 阿姨盛好混沌,在刷卡機上打下金額,顧喬橋隨手把卡貼上,卻發(fā)出刺耳的警報聲。
“同學(xué),你這錢不夠了。”打飯阿姨看著刷卡機上的金額,不禁說道。
“您能我去找同學(xué)借一下卡嗎?”顧喬橋試探性的問道。
不知后面誰發(fā)了句牢騷,“怎么這么慢?!?p> 顧喬橋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刷我的吧。”排在后面的同學(xué),拿出自己的卡。顧喬橋扭過頭去,看到他的校服是黃邊,是高三的學(xué)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