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陛下,請留步(27)
等到兩只鞋子里的水都倒干凈,季凌樺瞥見湖里飄著一張淡青色的手帕,目光一凝,那不會是皇姐給我的手帕吧。
往胸口一摸,那方手帕還真就不在了。
走到湖邊,反正衣服也打濕了,便沒了顧忌,跳進(jìn)湖里,伸手去撈那張手帕。
手帕已經(jīng)打濕了,原本淡青色的手帕變成了青色,手帕的料子很好,上面繡著幾朵祥云,祥云的圖案飄逸非常,看起來很是特別。
手帕的角落上還繡著一個銀色的月牙兒。聽說姑娘家的手帕一般都是親手所繡,也會在手帕上作上極好。
這手帕想來是皇姐親手所繡,思及此處季凌樺便忍不住心旌搖曳。
站在岸邊的馮源一抹臉上的水漬,乖乖,你跳水之前也不跟我說說,害得我每個準(zhǔn)備,被水濺了一臉。
他蹲下來看著不遠(yuǎn)處的季凌樺站在水里,手上拿著一張手帕,眼睛一刻也不舍得離開那張手帕。
忍不住多看了那張手帕一眼,一張手帕而已,至于這么寶貝嗎,開口調(diào)侃道,“差不多得了,該上來了,不然會著涼的。那張手帕是你心上人送的?這么寶貝?!?p> 他這一句話直直的戳中了季凌樺心里的一個隱秘的角落,說者無意,聽者有心,‘心上人’這三個字就像是閃電一樣劈中了季凌樺的心,讓他直接便愣住了。
馮源見季凌樺像個木頭人一樣,一動不動,扯扯嘴角,這是怎么了,魔怔了,覺得無趣,站起來,“你快點起來,再不起來,我就先走了。”
季凌樺低下頭,緊緊的攥著手里的手帕,“你先走吧?!彼曇粲行┑统?。
馮源詫異的看了他一眼,挑挑眉,沒有再多說什么,直接走到自己的馬兒身邊,翻身上馬。
走之前還多看了季凌樺兩眼。
今兒個是怎么了,真當(dāng)是魔怔了。
馮源騎著馬走了,季凌樺還站在水里,林子里只剩下鳥鳴聲和風(fēng)聲。
許久以后,季凌樺才像是泄了氣一般,噗通一聲倒在水里,水花四濺,晶瑩的水滴在陽光中劃過優(yōu)美的弧線,然后又落入湖里。
當(dāng)水進(jìn)入耳朵,腦子發(fā)出嗡嗡嗡的聲音的時候,季凌樺閉上眼睛,在心里問自己,你真的決定好了嗎,那或許是這世間最背德的事情。
當(dāng)肺里氧氣不足的事情,季凌樺猛然的從水里坐了起來,水像小溪流一樣匯聚在一起從額頭眉梢向下流動,劃過高挺的鼻,薄薄的唇,劃過喉結(jié),沒入衣領(lǐng)。
季凌樺睜開眼睛,那雙眼黝黑,帶著令人心驚的灼熱溫度。
皇姐,我喜歡你啊~
細(xì)微到接近于無的一句話從口中溢出,飄散在了空氣中。
楚月夕可以算作是他這兩輩子唯一喜歡的人,上輩子他雖然娶了王湘茹,可皆是因為君命不可違,他不喜歡她,只是感激她罷了。
沒想到這輩子重生一世,他竟然會喜歡上一個人,喜歡到想要不顧人倫綱常,也想和她在一起。
雖然楚月夕和他并沒有什么血緣關(guān)系,可是從輩分上來說,她是他的皇姐。這條靠近她的路布滿荊棘,很難走,可是季凌樺想要試一試。
不試一試,怎么知道走不走的通呢。
想到楚月夕的笑顏,季凌樺心里多了幾分熨帖,眼里也含著溫柔情意。
這渾身濕透的樣子,看來也不適合繼續(xù)狩獵了,季凌樺翻身上馬,回了營帳。
他忽然想起前世來,前世他和楚月夕并沒有太多的交集,今生的交集大多是因為他的重生改變了一些事。
前世在重陽的宮宴上,她因為意外頭撞在了御花園的假山上,因此纏綿病榻數(shù)月,后來又因為冬日嚴(yán)寒,又被寒氣入了身,直到第二年的夏天身體才有好轉(zhuǎn)。
雖說身體好轉(zhuǎn)了,可到底是病去如抽絲,身體一直虛弱,從那時起她就閉門不見人,連宮里都很少去了。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xù)到第三年的冬天,因為早已是燈枯油盡,死在了那年的冬天。
她死以后,太后的身體也不大好了,沒能挨過第二年的夏天。
一連遭受了侄女和親娘的去世,當(dāng)今的皇帝陛下便是鐵打的身體也受不住傷心難過,很快就大病一場,對朝政之事也是力不從心了。
前世聽到鎮(zhèn)國公主逝世的消息季凌樺心里毫無波瀾,今生一想到楚月夕會早早的離去,季凌樺就覺得鉆心的疼,就好像心臟要裂開一樣。
拉著韁繩的手也緊了緊,雙唇緊緊的抿著,面色冷峻。
這一輩子,他要讓她活的長長久久,若可以他愿意與她白頭偕老。
對于王湘茹,他對她并無男女之情,現(xiàn)在的接觸也不深,他可以給她一個承諾,保她一世衣食無憂。
騎著馬,風(fēng)吹在他濕透了的衣服上,“啊切~”,身體一抖,打了一個噴嚏,身上到處都是涼颼颼的。
到底季凌樺還是一個習(xí)武的,身體好,第二天也沒受風(fēng)寒,活蹦亂跳的出去打獵了。
等到秋獵結(jié)束以后,季凌樺真的打到了幾張紅狐皮,讓人制成了紅狐斗篷遞到了楚月夕的面前。
楚月夕看著面前的紅皮斗篷,伸手那么一摸,入手順滑,“他倒是有心?!?p> 嘴里嘟囔了一句,眼角眉梢都寫著喜悅。
她不是沒見過比這更好的斗篷,但是這斗篷里蘊含的心意是獨一無二的。
“五皇子對您很上心呢。”挽青站在楚月夕的身邊,擰著眉,語氣不是很好。
無事獻(xiàn)殷勤,非奸即盜。作為楚月夕的侍女,她對于各位皇子的示好總是持懷疑態(tài)度。
她不喜歡他們的示好,,因為他們總想把公主扯進(jìn)皇權(quán)爭奪。
“挽青,他只是好意罷了,你不許多想?!背孪Ξ?dāng)即便穿上斗篷,大小剛剛合適,并且?guī)е南阄?,這香的味道是她慣用的香料味道,一看這斗篷便是精心制作的。
“公主,若是其他皇子知道了,又要不安生了?!蓖烨喟欀碱^的樣子,真的像極了老太太。
“隨他們?nèi)グ桑凑颐媲熬蜎]有安生過。”楚月夕提起其他各位皇子,流露出一絲的厭惡。
她說的倒是實話,其他皇子要么就一個也不在她面前蹦跶,要么就一窩蜂到她面前秀存在感。
他們的心態(tài)就是,你沒有,我沒有,那便成;若是你有的,我沒有,那絕對是不行的。
一恍如夢
今天有人愛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