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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是深淵半著迷

5、那是想要她死的眼神

半是深淵半著迷 An霸 2093 2020-03-22 01:33:29

  她實在無法面對自己剎那間的陰暗和歹毒,便忍不住爬到了窗臺上,想就這樣跳下去。

  可她剛爬上去,就聽到了身后的床上,飛飛咳嗽的聲音。

  是飛飛在求她留下吧?

  她就這樣走了的話,飛飛該怎么辦?劉宇和婆婆肯定不會要她的。

  她就是飛飛唯一的希望啊,她怎么可以就這樣去死?

  剎那間,她就沒了往下跳的勇氣。

  她就這樣坐在窗臺上,久久地啜泣著,不能自已。

  一直到后來,有個醉漢敲錯家里的門,嘈醒了在客廳呼呼大睡的劉宇,她才從窗臺上下來。

  她本不打算出去處理醉漢敲錯門這件事,直到劉宇大聲嚷嚷,再次把熟睡中的飛飛嘈醒后,她整個人才徹底的爆發(fā)。

  她走到房間外面,當(dāng)著那個醉漢的面,奚落了劉宇。

  那一刻,她有種刻意找打、自甘墮落的強(qiáng)烈欲望,她想,死她都不怕了,還怕劉宇的一頓毒打嗎?反正又不是沒有承受過。

  她就是要讓別人知道,在外面衣冠楚楚的劉宇,在家里揍女人的時候,模樣有多么可怕和禽獸。

  但她低估了劉宇的殘暴程度,這一次,他下手很重,每一巴掌都不留余力,每一腳都往死里踢。

  她覺得自己真的可能會這樣被打死的時候,有警察來敲門了。

  她感謝那報警的好心人,把她從死亡邊緣給拉了回來。

  劉宇停止了毆打,讓她滾回房間躲著。

  然后他打開家里的門,嬉笑著對門外的兩位警察說,只是夫妻間小打小鬧,驚動了警察實在不好意思。

  平時遇到這種情況,那警察多半教育劉宇兩句就走人了,可那天晚上的兩個警察卻異常難纏,非要劉宇開門讓他們進(jìn)屋檢查。

  于是兩個熱心難纏的警察發(fā)現(xiàn)了躲在房間里,滿身是傷的她,也看到了一直窩在她懷里,瑟瑟發(fā)抖的飛飛。

  她說那些傷都是自己摔的,警察也沒信。

  哪怕她始終堅持不去驗傷,最后警察還是以劉宇犯了故意傷人罪的理由強(qiáng)行把劉宇帶走了。

  她忘不了劉宇被警察帶走時,回頭看她一眼時的眼神,她覺得,要是明天他回來了,還是會像今天一樣,把她往死里打。

  她的身體下意識地顫抖了一下,她感覺到一種難以言說的冰冷,她的身體從里到外,從腳到頭,都是冷的。

  那警察偏還回頭,小聲對她說,“妹子,放心吧,我們把他關(guān)一夜,等教育好了,明天下午再放他回來?!?p>  她不知道該說什么,只覺得身體依舊冰冷無比。

  后來一直到天亮,她都惶恐不安,她在床上輾轉(zhuǎn)反側(cè),不敢閉起眼睛。因為只要她一閉眼睛,她就會清晰地想起,劉宇被帶走時回頭看她的眼神,可怕得像是恐怖片里的變態(tài)殺人狂露出的眼神。

  第二天下午,是劉宇回來的時間。

  吃過中午飯后,她便不敢再在家里逗留,她戴著口罩遮住了自己腫得老高的臉,又可以戴了漸變色的近視眼鏡,最后還加了一頂帽檐寬大的漁夫帽,這才匆匆?guī)е畠猴w飛去醫(yī)院做康復(fù)治療。

  醫(yī)院里,那些醫(yī)生看到她,都忍不住疑惑地多看她幾眼。

  她只得一再解釋,她臉上過敏了。

  飛飛的康復(fù)治療時間是兩個小時,兩個小時后,康復(fù)訓(xùn)練結(jié)束了。

  她來醫(yī)院之前,外面是陽光燦爛的大晴天,等到飛飛的治療結(jié)束后,醫(yī)院外面卻早變了天,那天陰陰沉沉的,不到一會就下起了瓢盆大雨。

  她沒帶傘,只得抱著飛飛在醫(yī)院一樓的大廳里干等著。

  一直到傍晚的時候,那雨才小點,但依舊還淅淅瀝瀝地下著。

  她心里有點焦慮,尤其是懷里的飛飛又開始不安分地哭鬧,她就會一如既往地覺得焦慮和不安。

  她需要回家,哪怕那家里有劉宇,她也覺得只有在家里,飛飛才能感到安全。

  于是,她先給飛飛泡了一瓶奶,不顧那淅淅瀝瀝的雨,也不顧那黑漆漆,似乎要整片塌下來的天,就這樣用背帶背著飛飛出去。

  她應(yīng)該要打一輛車。

  可是打車費用要六十元,坐地鐵要十二元,但坐公交只需要兩元,權(quán)衡之下,她還是覺得走十來分鐘路,去另一條路坐能直達(dá)她家樓下公交站的那一班公交車更好一點。

  那個車站有點遠(yuǎn),她抄了近路,從密集的城中村小巷穿過。

  不知道為什么,她總覺得有些不安,所以在安靜又漆黑的小巷里穿過的時候,她走得很快,甚至喘起了氣。

  就在她走過了小巷的一半路,就快走到有燈光的位置時,她不小心絆倒,摔在地上的垃圾桶旁邊。她摔了一跤,身后的飛飛卻居然沒有哭,她不放心,就解開了背帶,回頭看,飛飛竟然睡著了。

  她放下心來,正要重新背起飛飛的時候,前面卻忽然有幾個男人從小巷的斜出口那里跑過來。

  跑在最前面的男人渾身是血,腳一拐一拐的,才跑了一小段路就一下子摔倒,趴在了地上。

  而他身后的幾個男人很快追上來,其中一個男人狠狠地一腳踩在那滿臉是血的男人后腦勺上,逼他臉貼著泥濘的地面,然后附身,手里拿著刀,對準(zhǔn)了那男人的脖子。

  看到這畫面,她大氣都不敢出,只能緊緊抱緊飛飛,悄悄地將身子挪了一下,盡量躲在身旁的垃圾桶的陰影里。

  她什么都不敢看,卻偏偏能清楚地聽到那些人的對話。

  “黑鴉,賬本到底藏在哪里?”一個男人開口道。

  “我……死也……不說……”這是另一個男人口齒不清的回答。

  “呵,你不會天真地以為自己手里拿著幾本賬本,就等于是拿了免死金牌,老大不敢動你吧?

  我告訴你,不管你今天說不說出賬本的下落,你都得死。區(qū)區(qū)幾本賬本,真以為我們老大會在乎?

  本來你不用死,但誰讓你不知天高地厚,竟然妄想用賬本去要挾老大要錢跑路?

  老大是你能要挾的人嗎?只不過,你要是還有半點自知之明,主動說出那賬本的下落,或許老大會仁慈一點,不對你年邁的老媽子下手?!?p>  “你……妄想……找到……”那男人口齒不清地答道,“我……已經(jīng)……把賬本寄走了……”

  男人話音剛落,就突然發(fā)出一聲痛呼,小巷里很快沒了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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