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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是深淵半著迷

29、我們是同一種人

半是深淵半著迷 An霸 2056 2020-04-16 21:07:56

  “準(zhǔn)確來說,守明幫了警察的忙。”

  濫用私刑,濫殺他人在這個人的口中反倒成了清新脫俗的一件事。

  許深深在心里嗤之以鼻,但表面上卻什么話都不說。

  她知道,她不能惹怒他。但她還是不能違心地對他說謝謝。

  兩人沉默了一會,那個人忽然開口問道,“許深深,告訴我,從前的你,有沒有那么一刻,想殺了劉宇?”

  殺了劉宇?

  她從來沒有這個念頭。劉宇每次動粗的時候,她雖然恨他,但也恨她自己。是她太自私,一開始就把劉宇當(dāng)成了自己悲慘人生的救生圈。

  可是這世上,根本沒有任何人有義務(wù)去拯救她的悲慘人生。

  她想借劉宇來擺脫不公的命運,但卻沒有想到,劉宇不是她的救生圈,而是她腳下的那塊沉石,拽著她去往更深的沼澤里。

  她心里清楚她的答案,卻也更懂面前的這個男人希望聽到什么樣的答案。

  她低下頭,盡量不露出任何表情,然后淡聲回答道,“有過那么幾次吧。當(dāng)我被殘酷的生活打擊得體無完膚,他卻還一次又一次地毆打侮辱我的時候,我就希望他出門能被車撞死,又或者忽然發(fā)生心梗之類的突發(fā)病去世?!?p>  她這樣說,可是佟本善根本就不相信她的話。因為她的表情太平靜了。

  可是如果她真正想要一個人死的話,她不可能這樣平靜,哪怕是她說話的語調(diào)也都會帶著滿滿的恨意。

  就像她恨他,她激動的時候會不自覺地將這種恨意露出來。

  他忍不住伸出手用力捏住了她的下巴,強迫她抬起頭,這才看著她蒼白的臉說道,“許深深,別對我說謊,我很了解你?!?p>  許深深怔了片刻,“你認(rèn)識我?不然你怎么可能會了解我?”

  她問出這句話,心里是沒有底氣的。她并不認(rèn)識這樣陰暗變態(tài)的人。如果她的生活里有這樣一個人,她一定會努力去遠(yuǎn)離他。

  而且他的聲音如此有辨識度,她若是在生活中聽過,不可能會認(rèn)不出來。

  “我們并不認(rèn)識,但我知道你和我是同一類人。所以我知道你開心時會是什么表情,討厭一個人時又會是什么表情?!?p>  聽見這種自以為是的話,許深深不禁露出了輕蔑的笑容,那是她無法控制的表情。

  她自嘲道,“我這種卑賤的人,和你這樣高高在上的人,怎么可能是同一種人?”

  她說完這話,能感覺那人捏住她的手加重了力度,捏得她痛得咧開嘴。

  就在她以為他要將她下巴給捏碎的時候,他松開了手,然后很篤定地說道,“許深深,哪怕你不承認(rèn),這也是事實。我和你,是同一種人?!?p>  說完這話,許深深聽到了那個人離開的腳步聲。

  但在那之后,那個人沒再出現(xiàn)過。

  她被關(guān)在一個昏暗的套間里,有人給她送固定的一日三餐。盡管沒人給她蒙著眼睛,綁著手腳,她可以自由活動,但也只是僅限于這個房間的范圍之內(nèi)。

  她沒有手機,沒有時鐘,只能靠著數(shù)天黑和天亮,來判斷時間過了多久。

  過了十八天之后,那天晚上她睡著后,再醒來時,卻是身在她原本的家里。

  她以為自己做夢了,到處伸手去摸,直到摸到真實的觸感,她才確定自己沒有做夢。

  看著周圍熟悉的一切,太久沒有接觸過陽光的她,此刻甚至還覺得窗外燦爛的陽光有點刺眼。

  她雙眼通紅,眼淚不停地落下。

  但她沒時間再矯情,她立刻拿起鑰匙沖下樓,找了最近的電話亭給林淵行打電話。

  她始終牢牢記著林淵行的電話,而現(xiàn)在她唯一能依靠的人就只有他了。

  已經(jīng)過了十八天,飛飛怎么樣了,公訴案怎么樣了,還有莊靜的父母怎么樣了,這些她通通都不知道。

  電話很快接通,許深深聽到了林淵行低沉的聲音。

  她緊張激動地說道,“林淵行,我是許深深。”

  電話那端的林淵行沉默了一瞬,卻并不感到驚訝和好奇,他直接說道,“你在哪里,我們見面吧?!?p>  許深深茫然失落地回到了屋里等林淵行來找她,雖然林淵行什么消息都沒透露,可是光是聽他的語氣,她就覺得她被捉走的那段時間里,一定發(fā)生了很多的事情。

  林淵行來的時候,許深深已經(jīng)呆得表情麻木了。

  敲門聲響起的剎那,她第一時間從沙發(fā)上站起跑過去開門。

  打開門,她看到林淵行,他抱著飛飛站在門外,恍然間,她以為自己看見了劉宇抱著飛飛站在那里。

  飛飛還是不能獨立坐著,她軟趴趴地窩在林淵行的懷里,懵懵懂懂地看著許深深。

  即便飛飛沒有表露出許深深期待的反應(yīng),她還是激動地,一下子從林淵行懷里接過飛飛。

  她緊緊摟著飛飛,滿眼都是淚水。

  林淵行看著許深深的狀態(tài),她的臉色比之前紅潤了一些,臉上也沒有傷,看來她被那個人捉走后,并沒有受到虐待。

  他心里的擔(dān)心減輕了一些,說道,“我們進去再說吧。”

  進了屋,他們坐在客廳沙發(fā)上。許深深沒問任何問題,林淵行看了她一眼,先開口了,“還是我先說吧,你被捉走的這段時間,公訴案結(jié)束了。

  范守明只承認(rèn)綁架了你,并不承認(rèn)殺害黑鴉,因為重要證人沒能出庭作證,有效證供不足,在疑點利益歸于被告的前提下,范守明殺人罪名不成立。

  最終,因為綁架罪,他被判以三年有期徒刑。

  殺害你丈夫劉宇的兇手尚未找到,你公婆到警局鬧過幾次,向我們要求賠償。我們失職在先,所以賠了你公婆一筆錢。他們拿到賠款就離開江洲市了。

  莊靜父母因為受傷太重,沒救回來,一個星期去世了,那群打傷他們的人雖然被捉到了,但也只是幾個街邊混混,和范守明的人沒關(guān)系。

  這些天莊靜一直忙著處理她父母的身后事。期間你女兒由專業(yè)的機構(gòu)照顧,現(xiàn)在你回來了,我把你女兒帶回來給你。”

  許深深聽到林淵行的話后,臉上露出了悲哀的表情。

  這一戰(zhàn),他們?nèi)姼矞缌恕?p>  不僅沒治到范守明的罪,還搭上了劉宇和莊靜父母的三條命。

  她眼里含著淚水,望向了林淵行,好一會才問道,“不是說邪不能勝正嗎?為什么我們還是被打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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