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老爺子的辦事效率很高,打完電話的第二天,他就發(fā)來了一段錄像視頻。
視頻里的少年渾身都是淤傷,全身緊緊的被束縛在病床上,嘶吼被嘴里塞的布條堵住。
可就算這樣,從沈柯暴起的青筋還有猩紅突出的眼睛依舊能看出他極端的痛苦,原本俊郎干凈的人現(xiàn)在狼狽到了極點。
夜晚林九背靠在床上,看著視頻捂著嘴壓抑的哭了大半個夜晚。
這樣的難受。
心里酸澀到了極點,簡直不能自已,難過的身體都開始痙攣。
她自虐一般的一遍又一遍的看著視頻,似乎這樣就能和沈柯感同身受,似乎這樣就能分擔一些他的疼痛。
在之后林九不在給祁莫打電話了,她想沈柯應(yīng)該是太愛她了。
她開始沉下心來,就像沈柯說的那樣,每天要保持愉悅的心情,每天都要好好的吃放。
沈柯不在沒有人逗她開心,那就每天都好好吃飯吧。
霍水華看著每天三餐準時的林九很欣慰,認為林九已經(jīng)從失戀的陰影里面走出來了,掉了的肉馬上又長了回來。
林九每天都好好的練琴,她想在沈柯回來的時候給他獻奏一曲。
霍水華覺得孩子能自助的學琴練琴是好事,但她發(fā)現(xiàn)林九實在是太沉悶了,一個十八九歲的人比她還沉穩(wěn)。
霍水華從一開始的欣慰到最后想方設(shè)法的帶林九出去玩,哪怕逛逛街都是好的。
但是都被林九一一拒絕了。
林九配合謝隊的工作,哪都不亂走,每天過著兩點一線的生活。
家——興趣班。
霍水華心里著急啊,她怕自己如花似玉的小侄女可不要變成了一個小呆子。
謝隊派給林九的便衣警察不影響她的生活不遠不近的跟著,就算很隱蔽,但是一個月過去了,霍水華還是發(fā)現(xiàn)了異樣。
她老是能在自家小區(qū)門口或者興趣班的門口看見同一輛黑色的小汽車,一開始還以為自己多心,但也慢慢的開始留意了起來。
這一留意就覺得不得了了,那輛詭異的車分明就是跟著她,她回家車就不遠不近的跟著她去小區(qū)。
第二天她去興趣班,車也跟著去興趣班。
霍水華嚇的不得了,她看新聞里面好多未遂的人,不是拐賣就是踩點的小偷。
霍水華想明白了就先偷偷的錄下證據(jù),接著就想要報警。
還好報警之前她和林九提了一聲,林九瞬間就把霍水華的手機拿了過來,掛斷了電話。
看著不明所以的霍水華,林九還是選擇說了一些什么。
當然是有所隱瞞半真半假的話,林九只說當初工廠爆炸案還有些問題,那兩個人都是謝隊派來保護她的。
可即使這樣說,霍水華還是很擔心。
只不過看著那兩個便衣警察不在以一種嫉惡如仇的眼神,而是是不是的有些心疼。
“瞧瞧這大熱的天待在那黑色的車子里面多熱啊?!?p> 霍水華從興趣班的窗戶里探出頭去,看著樓下面雷打不動的車。
“不行不行,我得送幾瓶冰水下去?!?p> 霍水華一會送冰水,一會送西瓜。
后面還想著每天這樣多累啊,要不直接讓兩人晚上住家里,白天一起去興趣班得了。
但是這個提議被兩個便衣警察毅然決然的拒絕了。
暑假過了三分之二的時候,這兩個警察終于歸隊了。
走的時候霍水華還依依不舍的樣子,直言他們都是保護人民的好警察。
在得知其中一個是孤兒的時候,霍水華更是母愛翻爛,差點就和林九成了兄妹。
嗷,警察歸隊是因為那個司機終于被抓到了。
在潛逃了大概一個半月之后,終于被謝隊所在的支隊在一處深山老林的橋洞地下找到了。
也不知道應(yīng)該是遺憾還是慶幸,抓到的人并不是杜淮。
但是這個人林九江北也眼熟,杜淮手下一個不起眼的大手。
據(jù)他交代他知道杜淮被林九江北所害就一心想要報復(fù)著兩個背主的人。
是他策劃了一切,他言語蠱惑挑唆了患有精神疾病的錢彥銘,然后殺害了開車載他的司機殺人奪車。
后來假成出租車司機,無論林九坐不坐車他都想要撞死他們。
肇事“司機”被判了死刑,八月份執(zhí)行。
原本判了的錢彥銘一案又重新開庭,錢父錢母找來了有名的大律師,前有“司機”所言的蠱惑挑唆并非錢彥銘本意,后有未滿十八周歲還不具有付刑事責任的能力,最大的法寶就是錢彥銘的精神有問題,最后錢彥銘被釋放了。
林九知道消息的時候全程冷默,她看著錢父錢母愧疚的眼神,有些冷笑般的扯了扯嘴角。
錢彥銘在錯那也是錢父錢母的兒子,而且他們也是走法律流暢,法律認可了錢彥銘。
但是林九不是圣人,認可了又怎么樣,沈柯受了傷就是事實。
林九不會在趕上去打錢彥銘一頓,但愿自此后老死不相往來。
林九最后聽到錢彥銘的消息是錢父錢母把人送出國了,林九聳聳肩。
隨便!關(guān)她什么事。
直到很多年之后,林九在一次遇上錢母,那時的林九已經(jīng)是一個兒子一個女兒的母親了。
錢母叫住了她,當著兒子女兒的面她不好調(diào)頭就走,就心平氣和的一起坐下來喝了一會下午茶。
錢母說錢彥銘死了,在送他出國后一個星期就自殺在了公寓里。
原本送他出國是想讓他遠離國內(nèi)的事,從新開始一段新的人生。
可是錢彥銘并沒有接受這段新的人生。
在得知錢彥銘死訊的時候,錢母受不了刺激昏厥在地,肚子里面的孩子也沒有保住。
在那之后,夫妻倆沒有在要孩子。
錢母笑著說,等他們老了之后再也干不動了,酒把錢家這偌大的家業(yè)全部捐贈給社會。
但是不待錢父錢母老去,事實上錢家在錢彥銘死后就慢慢開始轉(zhuǎn)型,往慈祥方面發(fā)展。
往后數(shù)十年,錢家慈善的腳步已經(jīng)遍布全國。
以后哪里有災(zāi)難哪里有困難,哪里就是錢氏的身影。
對于錢彥銘,林九回到家呆坐了一個下午之后,變化作了滿腔的唏噓。
但是生活還要繼續(xù),沈柯給她煲的生姜豬腳還得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