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見何三娘狼狽落逃,又是一陣哄笑。
其實若不是她這么妒忌別人,見不得別人好,大家還是挺喜歡她的,畢竟她丈夫去的也早,也沒有留下個一兒半女,也是可憐。
可是啊,這個世界上總有些見不得別人出眾拔尖的陰暗分子。
只要你優(yōu)秀,他就千方百計挑錯,詆毀,把你踩在腳下貶的一文不值,按著你的頭就往你身上潑臟水,跟別人說你有多惡心,多么不名副其實。
呵,可真是惡人先告狀。
但是這種人再怎么踩塌優(yōu)秀之人也沒有用。
因為優(yōu)秀之人就是比他們優(yōu)秀。
優(yōu)秀的你會鉆出嫩芽,把他這顆死壓在你頭上的石頭給頂走,然后盛大青翠。
一定會的。
宋熄不好意思道:“阿相姑娘,真是對不住了?!?p> 阿相立馬擺擺手:“沒事沒事,這又不怪你。對了,怎么沒有看到王婆婆?”
宋熄嘆了口氣:“……生病了,病得太重了。我就沒讓她來?!?p> “也是,王婆婆來只會更傷心。唉,那讓村民們都先回去吧,可以準備準備守靈了。”
“好,麻煩阿相姑娘了?!?p> 于是宋熄便招呼大家回去了。眾人還在直呼過癮,對阿相豎大拇指,今個可算有人能治住何三娘了。
山神守靈也是這的習俗:親人們守完,便由山神獨自來守一夜。
沒過一會,大家就都散了。
只留下阿相和花卿。
阿相端端正正的跪在墳前,花卿隨意的靠著旁邊一棵十分茂盛的樹邊。他看著月色有些恍惚,竟伸出手想去碰觸,卻什么也碰不到。
末了,低聲一笑。
卻不想引來了阿相顫抖的喊叫。
“花卿!你嚇死我了!你沒事笑什么啊,把我笑得一激靈。我還以為有鬼呢,剛才我就覺得毛毛的?!?p> 阿相邊說邊揪緊自己的衣服。
花卿忍不住又笑了一聲,比剛才笑的更大聲更清朗。
他心中不免好笑,卻又泛起漣漪:誰讓自己每次一盯著阿相,她就毛毛的呢~
某人似乎忘了剛才還在想把自己手撐在阿相頭上嘍~
阿相又喊道:“你幫我看看有沒有蛇,我最怕這……”
阿相沒說完,突然驚恐的住了嘴看向四周,手中攥著匕首。
花卿也警惕地站直身子,連忙走向阿相身邊。
因為就在剛才阿相說話的時候,響起了一聲女人的桀桀笑聲,夾雜著阿相的聲音讓人聽不仔細卻更驚悚。
正巧又起風了,整個墓地沒有光亮。
只有墳墓,沙沙聲,和一個人。
是的,只有一個人……
阿相想去找花卿,轉身卻根本沒有花卿的身影,四周空蕩蕩的只有只有她一個人。
阿相有些害怕,但還是壯著膽子從懷里拿出匕首,喚著花卿。
“花大鵝?!你在哪?”
回答她的只有陰冷的風聲和渾身的涼意。
阿相打著冷顫,望向前方,呼了一口氣,低聲安慰自己:“不怕不怕,我若害怕鬼膽大,鬼膽大啊鬼膽大,我就身首兩分家?!?p> 一邊安慰自己一邊直起身子。
身后卻襲來一陣冷風,一個男聲在耳邊響起:“我~就~是~”
阿相怔怔往前走一步,又猛地轉身往后望。
映入眼簾的確實是花卿的臉。
只是面無表情,眼神泛著狠厲,面無表情就面無表情吧,你嘴角還非得僵硬的勾起一個弧度。
阿相吐槽現(xiàn)在的鬼真是沒一點演員的自我修養(yǎng)。
最重要的是花卿根本不知道自己背地里叫他花大鵝啊!
阿相裝作高興的樣子道:“你是誰?”
“花卿”僵硬開口:“花大~鵝~”
“什么鵝?”
“花~大鵝鵝鵝~”
阿相忍不了了,直接把他踹到地上,壓到身上使勁捶臉。
“花大鵝是你能叫的?還鵝鵝鵝,我還曲項向天歌呢!要不要在你白凈的毛臉上加幾個紅掌呢!”
阿相揍的起勁,但這只鬼卻好像短路了一樣,直直躺在地上任阿相打。
而且被阿相打一拳,就冒出一句“鵝!”
而且還根據(jù)阿相下手的輕重抑揚頓挫。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完全一幅妙齡潑婦欺負良家男鵝的場景。
最后,阿相實在打不下去了,因為她自己就要被笑死了,她站起身扶著腰哈哈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神經病?。∧闶鞘裁垂??”
這只鬼卻沒有剛才狠厲的眼神,他似乎被打傻了,睜著眼睛一下子吐出了紅舌頭,沒過兩秒鐘又縮回去。
“咕嚕咕嚕?!?p> 阿相心想:水鬼上了鵝的身?害!真是的,這年頭怎么瞎上呢?
鬼的樣貌也改回來了,沒有花卿好看,一副清秀的樣子。
鬼一臉迷茫的看著阿相,眨了眨眼睛,又撅起嘴巴鼓起腮幫子。
“咕嚕咕嚕?!?p> 突然身后腳步聲傳來,阿相連忙回頭一看,是花卿。
阿相還有些警惕,問道:“你是誰?”
花卿有些無奈,摸了摸阿相的頭,還是寵溺的笑著:“我是花卿,不是花大鵝?!?p> 阿相聽了連忙嘿嘿笑著:“你剛才怎么了?怎么突然消失了?”
花卿瞬間收起笑容,看向坐在地上的咕嚕鬼。
“他弄的,我剛才遇上鬼打墻了。其實我剛才一直在旁邊看著你們呢,你們卻看不見我。”
阿相頓時心虛一笑。
咕嚕鬼卻一副沒事人的樣子,低著頭拍著自己的肚子。
阿相蹲下身子,看著咕嚕鬼道:“你從哪來的呀?叫什么名字?!?p> 咕嚕鬼抬起頭,沒說話。
卻歪著頭看著阿相,左晃晃右晃晃。末了,兩手一拍捧住了阿相的臉傻傻一笑,吐出小紅舌頭,還哼哼唧唧的。
“鵝~”
花卿見狀立馬拽掉咕嚕鬼的咸豬手,真是的,自己還沒有摸過阿相的臉呢。
正在這時,身后傳來了咳嗽聲。
聽起來十分蒼老。
還有拐杖拄在地上的聲音。
花卿和阿相往后一望:是孟姑婆。
在阿相的記憶里,孟姑婆很少出現(xiàn),自己從小到大也見她不過一回。
還是在自己阿娘的葬禮上。
孟姑婆臉上一幅慈祥的笑,顫顫巍巍地拄著拐杖向咕嚕鬼走過去。
阿相立馬扶著她并問好:“孟姑婆怎么來了?”
孟姑婆看了她一眼,咧開那沒有幾顆牙的嘴。
“來找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