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心蕊一愣,不知何意。
文大娘的臉?biāo)⒌陌琢耍屑?xì)看了看那少年,確實(shí)只是普通侍衛(wèi)打扮,便壯了壯膽子說道:“大小姐身子嬌貴,從來沒有走過這么遠(yuǎn)的路,昨日又把貼身丫鬟都打發(fā)了,有些不習(xí)慣,身體略有不適,有什么大驚小怪的?”
“嘖嘖,這個說也奇怪呢,再怎么說也是貼身丫鬟,怎么說打發(fā)就打發(fā)了?反倒是你這送親老嫗還一直留在身邊?”
那侍衛(wèi)不緊不慢的擺弄著碗筷,頭也不抬,可出口的話卻讓文大娘后背發(fā)寒。
“你這小小侍衛(wèi)懂什么!我雖人微言輕,卻也是大小姐的母親和乳母三挑四選選出來的,再加上蕭大人的囑托,不管別人如何,我自然要勤勤懇懇,忠心不二,寸步不離我家小姐。說起來,還不是你們領(lǐng)頭的說陳將軍好清凈,說我們帶的人多。我家小姐體諒陳將軍,把身邊人打發(fā)了,你又懂什么?”
“哦?這么說來,這蕭家大小姐還真是對我家將軍好的很呢~”年輕侍衛(wèi)手里的飯菜碗筷已然擺放整齊,可他似乎看那桌椅的位置很不順眼,又隨手整理起來,一邊擺弄一邊說道:
“可我怎么聽說,蕭家大小姐當(dāng)初可是不喜這門婚事的呢?”
“大膽!”文大娘一聽,急忙轉(zhuǎn)身看向吳心蕊,吳心蕊正若有所思的聽著兩人的一來一往,文大娘一急,厲喝出聲,“你這小小侍衛(wèi),竟然想挑撥我家大小姐和陳家將軍?!我這就去稟了你家領(lǐng)隊,看你還敢如此多舌。”
那年輕侍衛(wèi)手里終于沒有可以讓他繼續(xù)擺弄的物件,他也只好罷手,聽到文大娘的呵斥,不急反笑,有些囂張的抬頭看向了吳心蕊的方向,隨后盯著文大娘說道:“這位大娘莫惱,我也只是隨口說說,飯菜好了,您不是稟了我家領(lǐng)隊說今日要走,我家領(lǐng)隊說了,吃完這餐,你們便可離去?!?p> 說完,那年輕侍衛(wèi)似笑非笑的出了門。
文大娘看著那侍衛(wèi)的身影徹底消失,才長長的吁了口氣,一邊擦著滿頭的汗,一邊嘀咕道:“我的個乖乖,嚇?biāo)牢伊?,怎么一個小小侍衛(wèi)都這般有氣勢……?”
“他不像是個一般的小小侍衛(wèi)……?”
“啊”文大娘一驚,竟忘了吳心蕊還在她身側(cè),急忙躬身作勢又要跪。
吳心蕊一把扶住,剛要說話,那文大娘搶在前頭急忙說道:“大小姐您慢慢用餐,老奴這就回去了,那領(lǐng)頭的不是個好惹的人,老奴也就不便多待了,還請小姐日后保重。”
說完,不顧吳心蕊的阻攔,硬是跪在地上叩了幾個響頭。
吳心蕊有心要問她些話,只是那文大娘叩完頭起身便小跑了出去,那樣子竟像是趕著逃命一樣。
吳心蕊見狀,也不硬攔,細(xì)細(xì)思索了片刻,便起身用餐。
文大娘一路小跑著回了自己的房間,老黑結(jié)巴正在等她的消息。
文大娘一見二人,急赤白臉的張羅著趕緊走。
老黑問道:“怎么?露餡了?還是那姑娘不肯?”
“沒有都沒有,那姑娘不知是有病還是被你打的失了記憶,只是剛剛有個送飯的侍衛(wèi)東問西問的,我怕他們起疑心,咱們趁現(xiàn)在快走?!?p> 文大娘一邊說著,一邊快速的翻出了還未打開的包裹。
“那你可跟那姑娘交代了些大小姐的事情?”老黑有些擔(dān)心的追問。
“哪里還顧得上她,自己保命要緊喲~”
文大娘說著,一甩包袱,抬腳就往外走,老黑結(jié)巴見狀,也拿起自己早已收拾好的行囊,緊隨其后。
吳心蕊獨(dú)自枯坐在房中,看著這滿眼的紅色著實(shí)心慌,便動手拆了起來。
只是剛拆了兩下,便氣喘不停,心跳加快。
“莫不是我身有重???”
吳心蕊自言自語著,一手不自覺的搭在了另一只手的脈上。
嗯,氣血兩虛,內(nèi)有熱證,咦,怎么心脈還有些損傷?
吳心蕊一驚,自己的手在脈上一放,這樣的聲音便自己出現(xiàn)在腦子里。
“難道我會看?。俊眳切娜镉行┖闷?,靜心回想相關(guān)的記憶,耳邊卻傳來說話聲。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多么寒酸的小門戶,沒想到竟然全打發(fā)了?!?p> “其實(shí)這樣我反倒有些佩服這蕭家大小姐了?!?p> 吳心蕊起身來到窗邊,想要再聽,卻已響起了敲門聲:“蕭大小姐,張副將讓我通知您,今日午后啟程?!?p> 吳心蕊點(diǎn)頭道:“好的?!?p> 聽著窗外的人要走,吳心蕊繼續(xù)說道:“還有多久的路程?”
“因要顧著大小姐的身體,所以大概還要三天,不知道蕭大小姐可還吃的消?”
“無妨,只是煩請告知張副將,日后不必在客棧掛這些紅帳。”
“日后三天的路程恐怕都要歇在車上,還請蕭大小姐見諒?!?p> “如此,也好?!?p> 門外的人聽吳心蕊沒有別的吩咐便轉(zhuǎn)身離開,隨著腳步聲越來越遠(yuǎn),交談聲再次響起:“當(dāng)初要掛紅帳子的是她,如今不要紅帳子的也是她,還真是難伺候呢!”
“畢竟是大戶人家的小姐,跟咱們這些糙漢子不一樣啊?!?p> “哎,真是苦了咱們將軍了,不知道受不受得了她這脾氣。”
……
吳心蕊細(xì)細(xì)的聽著,也不知道他們走出了多遠(yuǎn),她竟仍能聽得到他們議論的話,只是,這些話她也并不放在心上,回頭看看被她扯的亂七八糟的紅帳,吳心蕊干脆躺在床上休息起來。
半睡半醒間,吳心蕊只覺得有人注視著自己,她想要睜眼細(xì)看,卻發(fā)現(xiàn)自己似乎被夢魘住了一樣渾身動彈不得。
吳心蕊心中驚慌,越是不能動越是著急,可是越是著急越是動彈不了。
正努力間,腕上一涼,隨即耳邊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一小小女子,究竟緣何至此?你既救了我,我便欠你一條命,好好活著?!?p> 話音剛落,吳心蕊的嘴中便多了一個涼涼的藥丸,入口即化,不等吳心蕊反應(yīng),便已隨唾液咽下。
清涼的感覺滋潤了喉嚨,隨后遍及全身,舒服的感覺傳來,讓吳心蕊忘記了驚慌,再次沉沉的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時,吳心蕊只是覺得心口的痛減輕了許多,她起身活動了活動,看著半掩著的窗戶自言自語道:“做了個夢竟然好了許多?看來是要多多的睡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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