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沫涵被陳浩遠這響亮的一聲問話嚇了一個激靈,身子不由自主的向吳心蕊的方向靠了靠。
小世子看眾人詫異的目光都看向了陳浩遠,不禁輕咳了兩聲,笑著對蘇嘉盛說道:“好歌好舞,蘇公子怎么還不賞呢?”
陳浩遠的問話被小世子直接忽略,蘇嘉盛雖覺察到了什么,此時在眾人面前也不好直言,干脆順著小世子的話說道:“來人,帶他們?nèi)ヮI(lǐng)賞錢吧!”
話一出口,那舞娘歌女都樂的行了禮急急退下。
吳心蕊見狀,夾雜在眾舞娘之間也匆匆的離開了眾人探究的視線。
蘇沫涵看著面色不善的陳浩遠,想要攀談的心思一時間全都煙消云散,她見吳心蕊已經(jīng)離開,便也回了自己的座位,同一眾小姐聊了起來。
陳浩遠還在難以置信中無以自拔,小世子已端了茶杯,對蘇嘉盛笑道:“這就是蘇公子之前提到的那位曾同蘇小姐一同避難于果園中的那位小蕊姑娘?”
“正是,因她無處可去,便留在家妹身邊做個丫鬟。”
蘇嘉盛提起茶壺為小世子空了的茶杯續(xù)上了茶水,就吳心蕊的事情毫不遮掩。
小世子又道:“先前蘇公子說這小蕊姑娘未曾離過家鄉(xiāng),她莫不是那寧城人氏?”
“正是,他們避難所在的果園便是這小蕊姑娘家的?!碧K嘉盛笑著,眼看幾位公子前來說話,對著小世子和陳將軍一抱拳,道:“兩位隨意,容我去去就來?!?p> 小世子頷首道:“蘇公子請便?!?p> 看著蘇嘉盛走遠,小世子才轉(zhuǎn)身看向陳浩遠。
陳浩遠正目無焦慮的盯著眼前自在賞花互相攀談的男男女女,不知在想些什么。
小世子嘆了口氣,剛想轉(zhuǎn)身,陳浩遠說道:“會是她么?”
小世子不確定的搖了搖頭,說道:“世事難料,同名同姓都不稀奇,更何況只是一小名。”
“可是,我覺得是她!”陳浩遠的眼睛移向了吳心蕊消失的方向,繼續(xù)說道:“那日初見她,她說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誰…此刻又怎么會篤定的說自己就是寧城人氏?初見她時,我便覺得她似曾相識,只是從未奢望,也不敢去想,可,萬一真的是她呢?”
小世子沉默了片刻,猶豫道:“你可想過,若真是她……如今我們的推測中她可是同山賊脫不了干系的。若他們曾真的遇到山賊,真的能如此幸運的毫發(fā)無損么?那兩個救出的女子變得癡傻,可想山賊之可怖,由此,反倒證實了她同那山賊必然有關(guān)聯(lián)!”
陳浩遠聽了,煩躁的站起身來,看了看這一園的男男女女,眉頭皺的更深了:“我先行一步,這里交給你了!”
說完,也不管小世子答不答應(yīng),一個人扭頭離開了。
小世子無語的看著陳浩遠離去的背影,自顧端起茶來品。
“不知小世子前來,蘇某人未曾遠迎,還望恕罪!”
一聲告罪,將小世子的視線拉了回來。
蘇老爺和蘇夫人正在向懶洋洋坐在一旁的小世子行禮。
小世子見了擺了擺手,指著一旁的座位說:“蘇老爺見外了,此次是我前來叨擾?!?p> “不敢不敢!”蘇老爺說著,和蘇夫人恭恭敬敬的坐下,一副聆聽訓(xùn)誡的姿勢。
小世子見狀,不得已也坐直了身子,笑道:“蘇老爺此次辦這秋菊宴可是為兒女遠親???”
“???呵呵呵,這個……”蘇老爺被問的一愣,正支吾間,蘇夫人起身說道:“還是小世子慧眼如炬,我那一雙兒女也都不小了,只是又都是個有主意的,沒辦法,借著這邀朋聚友來熱鬧一番的托辭,我們也好觀察觀察,物色一番?!?p> “怎么蘇公子沒有心上人嗎?”小世子八卦的追問道:“如此的英俊才子,我以為早已有了才子佳人的惦念了呢!”
“唉,他成日里竟是忙著家里那些鋪子,哪里有那個心思!這不過段時間又要出門,誰家的姑娘受得了他這般常年出門在外的?!碧K夫人有些抱怨的看了看不遠處侃侃而談的蘇嘉盛,眉目中是滿滿的擔(dān)憂。
小世子聽了,眸子一轉(zhuǎn),問道:“蘇公子經(jīng)常出門?不知此次要去哪里呢?”
蘇老爺聽了,急忙應(yīng)道:“這次要去明國那邊談些生意?!?p> “我只知蘇家家大業(yè)大,不成想竟然同明國也有往來?真是佩服佩服!蘇公子當(dāng)真我輩楷模,年少有為啊!”小世子面露敬佩,對著蘇嘉盛贊不絕口。
蘇老爺聽了樂的滿臉褶子,開心的自夸道:“哈哈哈,小世子謬贊了,不止明國,我蘇家產(chǎn)業(yè)如今在各國都有些往來?!?p> “哦?莫不是同遂國也有生意來往?”小世子聽了皺眉道:“如今我們同遂國這一戰(zhàn),怕是要耽誤你們許多了!”
“那倒……”蘇老爺?shù)脑拕傞_了頭,又戛然而止。
原來是蘇夫人聽了小世子的話急忙偷偷拉了蘇老爺一把。
蘇老爺不明所以,卻也不敢再開口,只能看向蘇夫人。
蘇夫人笑道:“同遂國本也沒有什么來往,再加上這一仗打下來,那邊的生意早就停了,哪里談得上什么耽誤,小世子有心了!”
“呵呵,如此,但是我多慮了?!毙∈雷釉捯魟偮洌h遠看到一個小丫鬟跑開,滿頭的大汗,正焦急的看向蘇家夫婦的方向。
小世子并蘇家夫婦都看在眼里,一時間都停了話,蘇夫人見了,對小世子和蘇老爺說:“小世子稍待,妾身去看看,準又是哪個沒輕重的失手打了東西?!?p> 蘇夫人行至那小丫鬟身前腳步未停,徑直向園外走去。
那小丫鬟見狀,有些猶豫的向著蘇老爺?shù)姆较虬屯艘谎郏娝呀?jīng)又和小世子聊了起來,這才不得已跟在蘇夫人身后出了園子。
蘇夫人在竹園一側(cè)站住,有些責(zé)備的問道:“慌里慌張的成何體統(tǒng),她又有何事?”
“夫人,柳姨娘要生了,想讓老爺過去!”小丫鬟急急說著,臉上的汗珠不停的往外冒。
“要生了?”蘇夫人看了一眼園中眾人,繼續(xù)道:“走吧,我去看看!”
“可是……”
小丫鬟不甘心的向著蘇老爺?shù)姆较蚩慈?,小聲的重?fù)道:“柳姨娘說定要將老爺請過去!”
“呵呵,老爺是會接生還是會看???如此污穢之時,老爺豈能現(xiàn)身?”蘇夫人說著,見那小丫鬟還是不停的向著蘇老爺?shù)姆较驈埻?,語氣一沉,說道:“你沒看到小世子在園中?老爺自然要相陪,怎可脫身?”
“夫人,穩(wěn)婆說柳姨娘胎位不大好,若是老爺能去見上她一見,給她些力氣,可能還好生些……”小丫鬟鼓起勇氣說著,頭卻越來越低,已不敢再看向蘇夫人了。
“胎位不好?哼,那是心術(shù)不正所造的孽,又跟老爺有何相關(guān)?!”蘇夫人說著,自己轉(zhuǎn)身前行,邊走邊說:“看來這柳氏說的話竟比我這夫人說的話還要有用些了,真是歲月不饒人啊,看來,我也該再進批丫鬟了。”
輕飄飄的話鉆進那小丫鬟的耳朵里如雷轟鳴,她再也顧不上那許多,急忙追上蘇夫人,甜甜的說著:“有事自然要聽夫人的,奴婢好像被那許多血嚇得昏了頭,還請夫人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