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晴朗的夜晚,濃濃夜幕中鉆石一樣的星星在交替閃爍。
城中人語犬吠漸漸消失,宵禁開始,關(guān)門閉戶,城中大臣宅邸接連起火成了老百姓茶余飯后的談資。
有人說:“這是老天爺懲罰壞人啦,誰讓人神共憤誰先遭殃?!?p> “古籍司也燒了,一個放書的地方也遭雷劈?”
“竊鉤者誅竊國者諸侯,歷史都是勝者的歷史,古籍司里真真假假年代久了多少虛構(gòu)枉陷?”青衣書生說著邊對著兒子擺著棋盤。
青衣書生陳硯已辭官,
想做點實事,各部門設(shè)坎埋路障。
利益,成年人的世界利益熏心。
陳硯的事業(yè)心早就涼了,只想歸隱陪陪家人教育好孩子。
桃花在小院落了一地,陳硯開始撫琴。
小童子被奶娘領(lǐng)去休息了,他秉退了下人在等一位重要的客人。
她會不會來未可知,它既然回來了就是有心愿要完成。
阻擋它?沒有人可以改變它的想法,因為它是最離經(jīng)叛道之徒,叛逆到被父親逐出家門,被剝奪姓氏踢出族譜,離經(jīng)叛道的殺了自己未婚夫婿。
琵琶聲響,滿天的繁花風(fēng)中打了個漩,又回到樹枝上。
時光倒退?是幻境。
陳硯凝視花瓣。
半晌,琵琶聲戛然而止,一個女子背對書生從空中落下。
一雙玉足潔白無瑕不染纖塵。
這女子長發(fā)漆黑如瀑白衣如雪,桃花瓣纏繞在她周身翩翩飛舞。
女子開口:“你不該找我,跟我扯上關(guān)系是自找麻煩?!?p> 陳硯單膝跪地。
白衣姑娘都沒看,只道:“先生,暀國不復(fù)存在,我已不是皇族中人,不必跪我?!?p> “君臣有別?!标惓幘芙^平身。
女子轉(zhuǎn)過頭,星月之光照耀在她潔白的天鵝頸上,杏眼微瞇,似看著地上的陳硯又似漫不經(jīng)心又像只是發(fā)呆。
她美得不可方物,仿佛造物主的杰作。
青衫抬起頭不敢直視,這樣離經(jīng)叛道的赤腳見人,用在別人身上就是不知廉恥,但她是君,陳硯是臣,譞譞公主從懂事到長大成人,從沒人可以左右她的想法,包括高高在上的皇帝陛下,陳硯只能選擇視若無睹:“公主,臣可有能為您效力的地方?”
女子道:“你知道我在做什么?”
陳硯道:“城中已死多位權(quán)貴,臣斗膽猜測乃是公主殿下所為”。
女子嘴角上揚:“剛才來之前順便又清了六戶”。
語氣平淡到似乎滅族這件事只是像喝茶散步一樣稀松平常。
“我不需要你,別說見過我,先生已經(jīng)辭官了,好好過你的生活,不要湯這趟渾水”。
“公主要做到什么程度”?
“殺盡叛臣,奪回玉璽,刀剮韓恪……”
“然后呢?韓恪一死會有第二個第三個韓恪,皇族已殉國,天下無主勢必大亂”。
“你在勸我饒過韓???”
“微臣希望公主放過蒼生和您自己?!?p> “陳硯你是第一天認識我嗎?真好笑,我要天下陪葬!”白衣人冷笑邪魅,美的像一朵劇毒嬌艷的花。
“你大可投奔韓恪攔我一攔,呵呵呵……”青蔥的蘭花指附在琵琶琴弦上,一個音滲出,陳硯覺得耳鳴頭痛難當(dāng)。
“不,公主,微臣不會投靠新政府,只是公主大好年華還可以隱姓埋名重新開始,生靈涂炭不是公主您想要的”。
劇烈的疼痛下陳硯把要說的一口氣說出,他怕自己隨時會昏厥或任性公主一激動要了他性命。
“那就是我想要的,我要韓恪這個斯文敗類付出代價!”
白衣一閃出了院墻,陳硯頭痛突然消失了,好像剛才一切都只是夢。
白衣人確實來過嗎?陳硯覺得鼻子上熱熱的,用手一摸,是血,天弦幻心可以擾亂心智還能造成內(nèi)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