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風(fēng)輕輕自頭頂爬過。
林間的小路上,柳煜背著季恩正一步步的走著。
季恩把臉深深的埋在了柳煜的背上。
走路掉坑里還崴了腳,季恩覺得自己真的是沒法子見人了。
柳煜掂了掂背上的小家伙,心情頗好的揚起唇角。
“怎么,腦袋埋那么深干嘛?脖子不痛了?”
“要你管?!?p> “好好好,我不管。把腦袋抬起來吧,我不笑你就是了?!?p> 柳煜沒有發(fā)現(xiàn),自己現(xiàn)在真的是溫柔的可怕。
說好的殺人不眨眼的魔頭呢?
他只覺得有小心兒陪伴的日子他很快樂,那種十六年來從未經(jīng)歷過的快樂。
他非常慶幸那日救下了這丫頭,非常感恩能讓他遇見她,非常珍惜與她在一起的日子。
胸口處腫腫漲漲的滿足感,讓他全身的細(xì)胞都在瘋狂的叫囂著。
這種日子多一點,再多一點。
季恩不情不愿的抬起了頭,下巴擱在柳煜的肩膀上,扁了扁嘴。
柳煜回頭看著她這幅模樣兒,笑了笑,“抓緊了,我要加速了。”
說著腳尖輕點,躍到了旁邊的樹上,腳背微微拱起,借力翻身又是一躍。
不一會兒便走過了幾里的路。
季恩緊緊的抱住他的脖子,臉蛋兒埋在他的后頸處。
大約半個時辰后。
柳煜抬頭,看了看在頭頂正熱的人發(fā)慌的太陽。
自樹上一躍而下,穩(wěn)穩(wěn)的落了下來。
打開包袱,取了毯子鋪在地上,扶著季恩坐了下去。
抬手摸了摸季恩的腦門兒,開口道,“乖乖呆著別跑,我去尋些吃的。你這下再掉進坑里,可沒人管你了啊?!?p> 季恩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放心,我可沒有那么笨?!?p> “喲?不知是誰剛剛從坑底爬上來的,說這話都好意思???”
季恩怒瞪著他。
柳煜微笑著后退一步,一個閃身便沒了蹤影,只聽得見隱隱約約的聲兒傳進了耳朵。
“等我,我馬上回來?!?p> 季恩沒有料到,這一等便直直從晌午等到了傍晚。
柳煜半絲兒人影也瞧不見。
他是不是丟下我直接走了?
不會不會,何必如此大費周折,一開始拋下我不就行了。
那會不會遭遇了什么不測?
誰能傷的了那個武力值爆表的變態(tài)啊。
那為什么還不見人呢?
季恩獨自坐在樹下,腦袋里面不停的冒著許多奇奇怪怪的想法。
微微煩躁。
再等上半個時辰,還不回來,自己就前去尋他。
大約一炷香的功夫后。
身前的林子里傳來了一陣子重重的腳步聲,斷斷續(xù)續(xù)的。
季恩猛的抬頭,便看著一身血跡的柳煜踉踉蹌蹌的向著她走了過來。
說是走也不大貼切。
只見柳煜身子往前傾著,左腿被軟軟的拖在了身后。
季恩只覺得那步子,沒走幾下便像是要趴到那地面上去似的。
連忙起身,跛著腳扶起了柳煜。
柳煜緩緩抬頭,瞧著是季恩,微微一笑便暈了過去。
季恩費了很大的功夫,才將柳煜拖著躺倒了那張?zhí)鹤由稀?p> 掀起他左腿的褲腿。
瞧著那本玉白結(jié)實的小腿處,好似被什么利器劃傷,留了一道幾寸長的口子,血肉翻飛,深可見骨。
這還不是最嚴(yán)重的,那綻開的皮肉傷隱隱泛著些許黑色。
這定是中了毒。
季恩急的臉都紅了,又不知該怎么做。
將傷口包扎一下?
不行不行,這還中著毒呢,萬一加重了傷勢怎么辦。
那總不能將這腿就這般干晾著啊。
季恩只覺靈光一閃。
有了!
起身在附近尋了兩塊木頭,扯過外袍的下擺,將那木頭嚴(yán)嚴(yán)實實的捆扎起來。
接著將兩塊木頭至于柳煜的腿側(cè),用布小心翼翼的避開傷口處,緊緊的固定。
看來,必須要去一趟宋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