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怎么突然從鎮(zhèn)上回家了,今日休沐?”陳林英抽了一口煙說道。
“死丫頭,飯呢,老娘累了一天了,還讓老娘伺候你是吧?!?p> 黃氏插著腰在門口高聲罵道。
黃氏的罵聲,正好打斷了陳林慕要說的話,叫他心中憋火。
陳小舒對黃氏的罵聲充耳不聞,抱著飯盆過來。
然后又抱著一盆菜和一盆湯過來。
她只有做飯的權(quán)利,沒有盛飯的權(quán)利。
黃氏和李氏拿到飯盆都爭先恐后的給自己家里人盛起飯來。
“老二媳婦你這是干啥呢?”黃氏挑起眉毛,“你家孩子下地干活了還是咋地啊,就吃一碗飯,眼里還有沒有我這個大嫂啦。”
“大嫂可別說我,這滿升正是半大小子吃死老子的時候,不多吃點哪行啊?!崩钍险f著手下也不忘了給陳老二和自己盛飯。
陳滿青看自己娘只顧著自己、爹和弟弟,根本不管自己,臉立刻陰了起來,只不過陳滿青一直都低著頭到也沒有人看見。
最后黃氏和李氏爭吵一番,最終將飯搶了個干凈,陳小舒不禁咬了咬牙,這在場的所有人都沒有把她和陳林蕭當個人啊。
“大嫂,二嫂,我和林蕭還沒吃吶?!?p> 陳小舒直勾勾的看著她倆說道。
黃氏和李氏根本就沒想起來他倆這一茬,這把飯都盛到自己碗里了,難不成還能舀出來不成。
“你倆下地了還是咋的?”
黃氏白了她一眼道。
“就是就是,你倆現(xiàn)在就是在家里白吃飯的知道不?”陳滿倉小小年紀竟然也跟著說道。
李氏一邊往嘴里扒飯一邊冷笑道:“你說你沒吃,誰知道你做飯的時候偷沒偷吃。”
至于這個家里的其他人,陳小舒一一看過去。
陳林英和陳林慕正在說話,絲毫不關(guān)心這邊,陳林葦只顧埋頭吃自己的飯,一言不發(fā)。
“咳咳、咳咳大嫂這話說得好沒道理。”陳林蕭扶著門框說道,“難不成我和小舒不算是陳家的人么,還有二嫂,小舒她每日為了陳家辛辛苦苦,可從來都沒有干過偷吃這樣的事情,你冤枉她了。”
陳林蕭的話倒是讓所有人把注意力都轉(zhuǎn)移過來了,畢竟以前陳林蕭可不曾說過這樣的話,更別提為陳小舒說話了。
原來的陳林蕭自知拖累家人,又不討人喜歡,生怕哥哥嫂嫂將他趕出家門,每次陳小舒受了委屈,他要陳小舒忍讓。
難不成是這一次陳小舒重傷倒是讓他開始護著陳小舒了。
陳家眾人都這樣在心里想到。
陳林英深深的看了一眼這個自己最小的弟弟,道:“老四,你大嫂二嫂也不是故意的,這干活都累了·······你看······”
言外之意就是,反正你們沒干活,少吃一頓也沒事。
“大哥,我倒是沒事,只不過林蕭的身子,恐怕·······”陳小舒站在陳林蕭身邊,垂下頭做出一副傷心的樣子說道。
“唉~”陳林英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陳林葦一口氣吃完一碗飯,放下碗,吊兒郎當?shù)恼f道:“老四這些年吃藥花的錢,多少糧食換不來,咱可沒那好命,是吧老四。”
說罷他竟然還沒皮沒臉的朝著陳林蕭笑了笑。
再看向陳老大,他也繃著臉一言不發(fā),明顯是贊同陳老二的話的。
陳小舒壓下心中的怒氣,道:“林蕭,咱們回屋。”
說完后就扶著陳林蕭轉(zhuǎn)身離開。
陳林英回憶著陳林蕭轉(zhuǎn)身時看向自己的那個眼神,那是什么,失望嗎?
雖然陳小舒生氣,但是也沒有到怒火中燒的地步,畢竟陳家人也不欠他們什么。
陳林蕭的身體要一直吃藥,他們也不是陳林蕭的父母,沒有義務(wù)一定要花大筆的銀子養(yǎng)著他。
但是陳家人的行為卻讓陳小舒心涼。
不管怎么說,陳林蕭都是他們一母同胞的親弟弟,陳小舒也在陳家當牛做馬十年,竟然連一頓飯都舍不得。
不過這樣也好,能夠減少一些他們內(nèi)心對于原主的愧疚。
以后就可以與陳家人斷的一干二凈。
等到飯吃完,陳林英和陳林慕在上房低聲說話。
“·······先生說這一版的經(jīng)注乃是京中著名大家康老先生所做,對我們這樣的學子好處極大······要一兩半銀子·······”
陳林慕低聲說道。
一兩半銀子,陳林英的心里抽了一下。
普通的莊戶人家一年到頭能攢下四五兩銀子便是極好的收成了,而陳家的土地在村里不算少,再加上陳寶生是經(jīng)驗的老獵戶,時不時還能打獵貼補貼補,一年到頭也就能掙六七兩,但是因為著讀書的陳老三和吃藥的陳老四,家里其實也沒有多少家底。
看到陳林英臉上心疼的表情,陳林慕也不由得鄙夷陳老大沒有遠見,只能看到眼前這一兩半,卻不想著自己若是考中秀才有多少的好處。
“要是院試的試題就出了這里面的,別人都有了·······”陳林慕見狀又加了一把柴。
陳老二進屋看到老大和老三正在低聲說話,心中一動,過來說道:“老三又是缺銀子了吧?”
這話讓陳林慕有些尷尬,隨即又正色道:“回二哥的話,并非是缺了銀子,而是最近新出了一本經(jīng)注·······”
“說這老些話,不還是要銀子?!标惱隙舷麓蛄苛艘环惲帜?,那目光似乎是在說:我已經(jīng)看透了你的把戲。
這讓陳林慕十分的不爽。
陳老二一屁股坐在陳老大下首,抬起頭道:“大哥,咱爹走那會兒咱倆可說好了,這家咱倆一起當,你沒忘吧?”
陳林英自然知道他為什么說這樣的話,抽了一口煙道:“這是自然?!?p> 當時陳寶生去世,陳家?guī)仔值苌潭ê昧瞬环旨?,至于當家人的?quán)利,陳林慕常年在鎮(zhèn)上念書自然不會掙,陳林蕭又是個病秧子也說不上話,只有陳林英與陳林葦,按說陳林英是大哥,這當家人的位置非他莫屬,但是陳林葦卻是個混不吝,不知道抓住了大房什么把柄,叫陳林英自己親口說出他和陳林葦一起當家的話來。
“既然如此,我也算是一家之主,老三要多少銀子也跟我說說?!?p> 陳老二盤著腿道。
“那本經(jīng)注要一兩半?!?p> 陳林慕說道。
陳老二一聽便跳起來了:“啥?!要一兩半?咋不去搶錢?!?p> 在外面的黃氏和李氏也聽見了,紛紛沖進上房,吵吵嚷嚷起來。
陳小舒坐在西屋的窗前看到這一幕,默默的搖了搖頭。
“定是陳老三要錢吧?”陳林蕭半靠在炕上默默的吃著紫薯粥說道,“以前但凡陳老三回家,沒二事,就是要錢。”
“以前肯定是次次能如意吧。”陳小舒挑眉道。
陳林蕭放下罐子道:“現(xiàn)在可跟以前不一樣了,現(xiàn)在是陳林英和陳林葦一起當家?!?p> 這話好像是沒回答,但是也回答了。
陳小舒記得陳林蕭跟自己說過,以前陳寶生處處以陳林慕為榮。
陳林慕問他要錢陳寶生向來沒有二話,就算是家里的其他人有小心思,也都被他以一家之主的身份和描繪的美好的未來給壓服了。
今日不同往日啊。
小王胡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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