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生活遠沒有那么理想,但還是得有點品質(zhì)的,像這種花鳥魚市場般的婚禮,我覺得不太對。”
忽然的打斷,全場的目光都聚集在了走出席位的筆方身上。
紙人新郎詢問般地看向籠子里的鐘茜,
而鐘茜臉上也是一副始料未及的茫然表情。
“你是干什么的?人家新郎新娘郎才女貌天生一對,哪輪得到你這個不知道從哪鉆的來的人反對???”為首的伴娘氣勢洶洶地朝著筆方吼著。
可等筆方走近的時候,原本義正言辭的伴娘卻啞了火,
毫不費力地就被筆方搶走了“鑰匙”,躲到了一邊。
巨大的鳥籠,鑰匙當(dāng)然也大的出奇,
拿在手里的斤兩像斧頭似的。
“我不知道你還能不能感覺到你的內(nèi)心實際上是在抗拒····”筆方隔著籠子跟里面的鐘茜進行交流“做什么決定是你的事兒,你廢了不少心血才組建起來的那家工作室,說散伙就散伙了,
沒記錯的話,那三五個人是你四處跑了好久才招到的吧?”
提到這個鐘茜的表情終于有了點反應(yīng)。
“做生意的得對員工和顧客負責(zé),你一放棄他們下一份工作還沒著落呢~你就安心做闊太太啦?沒這擔(dān)當(dāng)打從一開始就過你的舒坦生活多好?!?p> 筆方在心里告訴自己,
懟鐘茜絕對不是因為她來收房租的時候磨磨唧唧話多的“報復(fù)”,
是為了以此“激勵”她,
對·····。
“機會只有一次,如果你不想這樣的話,我或許可以····”
周圍的人當(dāng)然不可能長時間容忍筆方在這和新娘“逼逼叨”,
話還沒說完,就感覺到身后那位紙人新郎的手臂“輕飄飄”地按住了他的肩膀,
如果不是筆方留意著后面,可能都感覺不到這位新郎此時的憤怒。
然而鐘茜此時雖然有了正在權(quán)衡的意向,可行為上還只是愣愣地看著筆方。
下個決定用得著這么長時間嗎?
既然“本人”猶豫不決,筆方索性打算強硬一點,幫她一把。
粗暴地掙開那位紙人新郎的手,轉(zhuǎn)身照著他的胸口一腳踹去,
由于紙的材質(zhì)很輕,中著一腳之后順著力量飄浮,直到被掛在了后面的墻上。
原本打算涌上來的伴郎和賓客們傻了眼,似乎沒有想到筆方竟然會這么不文明的動起手。
筆方拎著手中的鑰匙,威嚇般地對著眾人環(huán)顧了一圈,最后定在了一開始那名伴娘身前,
“你不是問我是干什么的嗎?現(xiàn)在聲明一下~”筆方掂了掂手中的鈍器說道“劫婚的?!?p> 說完,猛地抬手一揮,
沉重的鑰匙隨著筆方的動作在空中劃出了一個弧形,
伴著一聲金屬的撞擊聲,
硬生生將那只大鳥籠“砍”開了一個大豁口。
筆方默默地向著里面的鐘茜身處了手,再次等著她的決定。
機會,再給一次····,
如果到了這個份上,作為這場夢境主人的鐘茜仍舊選擇“順從”,那筆方也沒有辦法,這單生意也就只能就這樣算了。
這種行為好像確實有一點莽撞,
筆方也不清楚在這場夢里,鐘茜是把他看作了“誰”。
但總歸會是她“理想中會見到的人”,所以這種程度的胡鬧對她心智并不會造成太大的影響。
原以為她還得反應(yīng)一會兒,
但姑且明白現(xiàn)狀的鐘茜,伸手的速度卻比筆方料想的要快一些。
“走吧!”
筆方幾乎是將還未完全起身的鐘茜硬“拖”了出來,幾步后她才踉踉蹌蹌地勉強跟上腳步。
涌上來阻攔的賓客們,形象雖不像新郎方那么弱不禁風(fēng)的紙人,
但沒有必要和他們多做糾纏,
一邊保證后面的鐘茜不會被攔阻或者搶走,一邊快速地在人群中推搡擠出一條路,
對于這個夢境,應(yīng)該只要保證婚禮不會成功進行并將鐘茜想辦法帶離婚禮現(xiàn)場就好了。
可就像在場的人們沒預(yù)料到筆方會忽然“劫婚”一樣,
筆方也沒預(yù)料到,在僅僅離廳堂的大門還剩不到五步的時候,卻遇到的更加難辦的“阻攔”。
確認完鐘茜一直跟在身后已經(jīng)擺脫了大部分賓客后,即將推開門逃離的筆方忽然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的地方,
那就是,
原本擋在門前想要撲過來的那個人,卻仿佛時間突然靜止了一般,保持著將要躍起的姿勢,以根本無法保持平衡的模樣挺在了筆方眼前,
定格的像一鑄雕像。
會場在一瞬間安靜了下來,比起之前的叫嚷和嘈雜,差點以為是自己聾了····
這氣氛的忽然轉(zhuǎn)變迫使筆方警覺起來,
在察覺到寂靜中的身后傳來的輕微一聲異響后,
筆方本能反應(yīng)般地將鐘茜朝門口推了過去,松開手后憑感覺想要閃躲。
來沒來得及到底是什么“東西”擦過了他的身體“釘”在了前方門口的墻壁上,
用力躍起還沒落地,筆方的身體就被一股強大的沖擊力向后拋了過去。
“咳咳!~”
砸碎了桌椅的筆方緩了緩站起了身,這才明白為什么那股沖擊力會那么“強”,那么“硬”了。
那座四面四臂的雕像伸手拔出了剛剛嵌進墻里的“石杵”,
怒面當(dāng)前厲聲喝道“吾乃鐘家先祖之靈!何處游魅宵小于此放肆??!”
石足威立猛一踏地,氣場轉(zhuǎn)化為一股強風(fēng),將目前靜止在地上,一動不動的賓客們與桌椅板凳一同,全部吹震到了廳堂的角落,空出了中間的場地。
“什么玩意!這還帶‘守衛(wèi)’的?。??”
雙臂護住上身,擋過強風(fēng)以后,筆方暗暗地抱怨了一句。
怒面相對,能夠只有活動的石雕像,持著兩把長石杵,隔在了筆方與鐘茜之間,
死死盯著筆方這邊,對門口處的鐘茜倒是沒有太多制約的意思。
“你沒事吧!”鐘茜癱坐在地上,擔(dān)憂地朝筆方這邊叫喊著。
“沒事倒是沒事,只不過····”筆方嚴陣以待地謹慎戒備著“你夢里這玩意看起來有點‘兇’啊。”
這四面石像剛才那一下有一點警告的意味,就像現(xiàn)在也沒有一股腦兒地猛烈追擊上來。
咔~
石像頭部一轉(zhuǎn),變?yōu)樾γ娈?dāng)前開口說:“如若速速離去,可不與爾等計較!但再做逾越之事,休怪吾等無情!”
講話的方式都這么文言,
但看起來不是完全不能交流,只不過放筆方走可以,帶鐘茜一起就不行。
如果按照筆方之前的想法,這座石像是鐘茜心里受到的教育與家規(guī)的具現(xiàn)化的話,
說不定這才是真正束縛她的原因!
“石頭大爺~咱們要是這么講理的話····倒是給條別的路啊?!?p> 筆方雙手用力在原本囚禁鐘茜的鳥籠上“扯”下了兩根金屬條,分別持在雙手上,做好了戰(zhàn)斗準備。
“哼~”四面石像同樣擺出了架勢,哀臉說道“不自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