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寬就像是一頭暴躁的熊,陳青那是打心底怵。
只是陳寬卻沒有回家。這讓陳青松了口氣,當然,擔心什么的卻是不會的,你家坦克出了門,會擔心被自行車碰壞?
“興許有啥事兒吧?!标惽嘁矝]在意,數(shù)著一晚上收獲的念,開始照著老頭兒給的大穴游走。
一股股念,好似流過戈壁的河流,走一步,少一點,終于在兩個小時后全都消失不見。
而陳青的身體,就似被間歇河滋潤過的土地,生機蓬勃。
……
同時,城北火鄉(xiāng)歌城。
兩男兩女滿身酒氣,歪歪扭扭出了歌城,時不時嚎出一句句破碎的歌詞。
“老子今晚要日穿青云城的天!哦——”男人扯開衣服,露出胸口的狼頭紋身,“今晚老子挑戰(zhàn)全青云城!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嘔……”女人嘔嘔吐著,喉頭像是關不住的水龍頭。
另外一個女人湊了過來,拍了幾下她的后背,突然眼前一亮:“咦,看!一窩貓?!?p> 兩個還在嚎的男人也湊了過來。
圍墻內(nèi)綠化帶的一棵樹底,有一個紙箱樹枝破棉襖湊成的窩,里面五六只還沒睜開眼的小貓,一只很臟、瘦削的母貓挨個舔著小貓。
“嘿嘿!有樂子了!走走走,弄死它們!”狼頭紋身獰笑著,打著酒嗝。
“先等等,”吐著的女生拿住了要往墻內(nèi)爬的男人,詭異一笑:“我有個更好的主意?!?p> 幾下一說,四人立刻發(fā)出了一陣大笑。
等了片刻,母貓就去找吃的了。
幾人這才翻入墻內(nèi),來到了小貓窩前。
“等等等等,我錄像?!迸穗S手擦了擦嘴角的嘔吐物,打開了手機。
“我先來我先來,”另外一個穿著超短裙的女人拎出了一只小貓放在了高根鞋的尖細高根下,“錄了嗎?”
得到肯定的答復,她的高根就狠狠踩了下去。
……
母貓還在尋食。
城市里食物難尋,它翻過一個又一個垃圾桶,終于找了點發(fā)黑的吃食,這才往回趕。
翻過熟悉的圍欄,來到綠化帶前,它嘴里銜著的食物就掉在了地上。
六只渾身血淋淋的小貓,一字擺在綠化帶里的小路上。
四個人拿著手機,鏡頭一會兒照向母貓,一會兒照向死去的小貓。
張狂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
“看到?jīng)]看到?jīng)]?”
“都懵逼了!”
“哈哈哈哈!”
母貓湊在了六只小貓前,喉嚨深處發(fā)出了如泣如訴的咦唔聲,它一會兒嗅嗅這只,一會兒嗅嗅那只,不時輕輕頂一下,想要將它們喚醒。
但是,
只有血腥味。
和再也不會動彈的小貓。
嚯……嚯……
母貓的聲音漸漸變了,腰腹一縮一縮的,仿佛要吐了一般。
“哈哈哈哈,要吐了要吐了!”
“來來來,把我錄上!”狼頭紋身大笑,雙手交叉在胸前,伸出了拇指食指小指,咧著嘴:“耶!”
荷——
荷——
母貓的身體在扭曲,許多毛一把把往下落,而一些毛卻在瘋長,它的個頭也漸漸變高。
可能是太過痛苦,它猛地倒在了地上,四肢在地上刨著,而那爪子不知什么時候已經(jīng)變成了烏黑色,抓在地上會迸出一連串的火星。
“不……不對勁,”女人突然怕了,“我我……我們走吧!”
幾人不停后退著,只有狼頭紋身咽了咽口水,站定了身體,“怕個J巴!老子……”
母貓掙扎著站了起來,紋身男突然發(fā)現(xiàn),就這么一會兒,它的個頭足足高了一倍有余!這會兒就像一條大狗。
此刻的母貓體表變成了黑白兩間的兩色,黑色幾乎與夜色融為了一體,而白色就如涂了熒光。
它的雙眼死死盯在紋身男身上,
準確來說是他的皮鞋上,
那上面,
有小貓的血!
呼——
黑影一閃,大貓猛然閃出,可能是還沒習慣這個力量,頂著紋身男轟然撞到了圍墻上的鐵欄桿中。
噗——
紋身男被幾根鋼筋嵌入了身體中,噴出了幾大塊塊狀,血淋淋的內(nèi)臟。紋身男看著胸口狼頭正中心穿出的鋼筋,鼻中嘴中都噴出了血,他感覺到生命力正迅速抽離,眼前的一切模糊了起來。
“?。。?!”
“?。。?!”
正掛在圍欄上的幾人驚恐大叫,女人絲襪掛在了欄桿上,掙了幾下沒掙脫出來,這下驚恐驚叫,冒著熱氣的尿順著絲襪噴了出來。
大貓利爪朝紋身男腦袋一揮,如同拍開一個腐敗的水果。
猛地又跳向了幾人,還在掙扎的女人胸口一涼,猛然覺得自己視角矮了許多,她艱難往上看了看,就見幾根鐵欄桿滿是血,穿過自己身體血淋淋指著天空。
另外兩人嘶叫著奔逃,分別沖向了兩個方向。
缺食的貓沒有戲耍老鼠的習慣,長期缺食的大貓也是如此,在離開欄桿那一刻依舊又一爪拍在了女人的頭上,這才如一個鬼魅一樣追向了一個方向。
在進入陰影時,它的身體仿佛突兀消失了一下。只會在路過光亮的地方時又突然現(xiàn)身。
男人瘋狂奔跑著,只是半分鐘,酒已經(jīng)醒了大半,心頭猶如被什么捏住了,他清晰地聽到自己的一呼一吸,與鼓聲一般的心跳。
而下一刻,他的一切似乎都停止了。
在他面前,出現(xiàn)了一只大貓。
……
出了小梅這事兒,紅光小區(qū)里一直都駐扎著好幾個警察,有明,有暗。
但是在半夜,突然全部撤走了。
很突然。
有了神經(jīng)回路后,陳青發(fā)現(xiàn)自己似乎不需要睡太久,而且想睡則睡,想醒則醒,而且聽力視力也厲害了許多,所以當這些警察退出時,他第一時間察覺了這事兒。
“老頭兒,發(fā)生了什么事了?”陳青心中一動。
“血月降臨會讓許多本不該覺醒的覺醒,怕是什么地方又覺醒了個厲害角色?!?p> 陳青點點頭,又搖頭道:“不對?。≌O,感覺現(xiàn)在阿貓阿狗都能覺醒了,小爺我有功法,還有你這老頭兒,怎么還沒覺醒!”
“無根之樓并非好事,”山海青冷笑:“每天都有中五百萬的,你怎么不去和他們比收入?”
陳青頓時為之一頓,瞬間明白了山海青的良苦用心:“我懂了!你是要我腳踏實地,一步一個腳印走自己的路!”
“錯!人無橫財不富,馬無夜草不肥!在這亂世,敢殺人放火的才能穿上金腰帶,中五百萬的人能是別人,為什么不能是你!”
山海青循循善誘:
“我們先定一個小目標,隨便捉個……小混混吧,就是你說的壞人,如此你便不必有心理負擔,然后日日折磨……”
陳青無語半晌,都懶得再說自己一腔熱血能燙吸血鬼一嘴血泡了,只是嘆了一口氣:
“魔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