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八章 受寵若驚
錢氏匆忙將手縮了回去,推脫道:“公子,這我不能要,你拿回去吧。”
“伯母,您聽我說?!闭f話間,聽風(fēng)使勁推開了籬笆門,“您既然不想讓蕓姑娘知道這件事的來龍去脈,那您臉上的傷痕又如何遮掩得過去?”
“我保證,您只要抹了這藥膏,那傷痕到明日就算不能恢復(fù)如初,也只會留下淺淺淡淡的印子,到時候,蕓姑娘她自然看不出什么?!?p> 聽風(fēng)語氣溫和,句句在理,錢氏不免有些心動了。
但,她無疑是理智的,這小小的瓶身泛著瑩潤的光澤,好像是什么上等的玉料制成的,那這藥自然也是價值不菲,正所謂無功不受祿,她斷然不能接受。
想清楚之后,錢氏果斷的搖了搖頭,在聽風(fēng)希翼的目光中,仍舊拒絕了。
或許是被剛剛那一瞬間的溫情所觸動,聽風(fēng)再次被拒絕后竟然沒放棄,而是選擇了死纏爛打。
“伯母,您可想好了,蕓姑娘的性子您也清楚的很,若被她知道這件事,定會鬧得天翻地覆?!?p> “再者說了,蕓姑娘近日幫了我家公子許多,這藥膏對于我家公子來說,根本算不得什么,您就安心用著吧。”
“可是……”錢氏忍不住咕疑的瞟了一眼不遠(yuǎn)處站著的楚禾,楚禾面無表情,她再聯(lián)想到剛剛楚禾異常的反應(yīng),她總覺得這事情不像聽風(fēng)說的那般輕松。
聽風(fēng)看出了她的遲疑,可是眼下已然月上枝頭,自家世子爺可還病著呢。
記掛著這點,他也顧不得再和錢氏打太極,直接將藥瓶扔到了小包子懷中,對上小包子那黑曜石般閃亮的眸子。
“咳?!甭狅L(fēng)禁不住輕輕咳了下,然后輕聲誘哄道:“圓圓乖,一定要讓娘親涂上這藥膏,只要涂上藥膏,娘親的臉才能好?!?p> 小包子將藥瓶捏在手心里,鄭重的點了點頭,“聽風(fēng)哥哥放心,圓圓會讓娘親乖乖涂藥的?!?p> 小包子將藥瓶攥的很緊,錢氏如何都掰不開他的手,等到她費了好一番功夫,好不容易將藥瓶拿到手里時,馬車已然映著月色遙遙的離去了。
錢氏輕嘆了口氣,拉著小包子進(jìn)了屋。
此時,所有人顯然都忘了,不遠(yuǎn)處的大桐樹上,還綁著一個人……
……
此刻的沁竹苑,一片燈火闌珊。
蕓樂端著一個小小的瓷碗,走過長長的走廊,輕輕的推開那扇雕花木門。
門口兩盞燈籠映著淡淡的光,驟然間照進(jìn)了屋內(nèi)。
屋內(nèi)因沒有點上燭火,因此愈往里走,光芒便愈發(fā)暗淡,蕓樂幾乎都看不清床上那人的面容。
她放下手中的小碗,吹了吹火折子,將燈盞點亮。
一瞬間,光芒明明滅滅的閃爍著,蕓樂走上前去,看著床上那少年玉雪一般的容顏。
他顯然睡得沉了,她進(jìn)來時鬧出這般大的動靜,他的眸子卻依然合的很緊。
如果忽略去看他那無絲毫血色的唇瓣,他的五官無疑是極美的,此刻更是有一種恬靜之感。
【宿主,你都過來三趟了,這粥也溫了兩回了,你再不喊醒他,你這番心意可就白費了。】
系統(tǒng)小團(tuán)子端坐在系統(tǒng)空間里,捏著一塊芥末味的薯片,半晌之后猶猶豫豫的才放到了嘴里。
隨后他猛灌了一瓶水,眼淚汪汪的看著自家宿主,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意味。
自家宿主為了這個小妖精,憑白浪費了一個能量點,那可是整整一個能量點啊,可以買可多可多的零嘴了。
他的零嘴之前被宿主以打賭的名義全都贏了過去,此刻他手里只剩下這包芥末味薯片了,想他堂堂重生部的翹楚,竟落到了這般田地,在宿主眼中連一個長的漂亮的小妖精都不如。
“閉嘴!”
蕓樂忍受不了他的聒噪,直接將腦海里的系統(tǒng)的聲音給屏蔽了。
她靜靜的躺在軟榻上,輕輕的合上了眼,今日忙了一整天,她也實在是累的很了。
不知不覺間,她竟也睡了過去。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床上躺著那少年纖長的睫毛輕顫著,逐漸緩緩的睜開了眼。
借著燭光,他一眼便看到了不遠(yuǎn)處軟榻上躺著的那姑娘。
“咳,咳,咳……”他輕輕的咳了幾聲。
蕓樂猛地被驚醒了,她一股腦的從軟榻上坐起,便對上了一雙如湖水般澄澈的眸子。
她有些心虛,忙從軟榻上下來,一步步的走近床邊,關(guān)心的問:“衛(wèi)公子,你醒了?”
衛(wèi)玨淡淡的點了點頭,然后又怪異的打量了她幾眼,問:“天色這么晚了,蕓姑娘為何還在這?”
蕓樂:“……”
是她想留在這的嗎?
她暗暗壓制住了心中的不滿,然后轉(zhuǎn)身拿起桌旁的小碗。
本來還打算去小廚房去拿溫著的那碗,現(xiàn)在看來不必了。
既然某人這么不識好歹,她也就順?biāo)浦郏傩┞闊┌伞?p> 衛(wèi)玨借著燭光看到她手中小碗里好像盛著粥,不知還搭配了些什么,色澤很是漂亮,看著便讓人很有食欲。
“我剛剛熬的養(yǎng)生粥,衛(wèi)公子嘗一口?!?p> 蕓樂舀起一勺,也沒問他要不要,直接便湊到了他的唇邊。
粥的味道極淡,聞著便很是舒服,衛(wèi)玨頓了下,也沒有推辭,直接啟唇將粥咽了下去。
蕓樂微抬眸子,問:“如何?”
衛(wèi)玨以為她是在問味道,便誠心誠意的夸贊了一句:“味道還不錯。”
作為首次得到這位嬌氣作精公子哥贊許的蕓樂,不免有幾分受寵若驚。
不過,受寵若驚歸受寵若驚,她心里卻美滋滋的,能得到這位挑剔的衛(wèi)公子的贊許,這顯然也是對她廚藝的認(rèn)可。
高興之余,她不免又想起了剛剛問這句話的初衷,好像是為了問這粥是不是涼了……
想到這,她不免有些難為情的抿了抿唇,問:“衛(wèi)公子,你剛剛喝的那口,可是涼了些?”
“不曾,還是溫?zé)岬模每梢匀肟?。?p> 或許是因為病了,他不免看起來有些有氣無力的。
既然他說不涼,蕓樂便歇了再去小廚房換一碗粥的心思,繼續(xù)一勺一勺喂了下去。
好不容易喝完了粥,蕓樂便扶他躺下,給他蓋上了輕薄的絲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