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的極不情愿,被風知音拽著踉踉蹌蹌走了幾步后,她卻突然停下,對著我后面困惑地“咦”了一聲。
“哪里來的肥貓?”
我順著她目光一塊兒看去,后面果然跟著一只又大又肥的雪白獅貓。極淺透亮的琥珀色眼睛令我想起從風知音過來后就被忽視到的魔尊大人。
“它和你一直在這兒待的嗎?”
我心中不妙,“額……”
“沒聽說有貓在龍塚的,不如一并帶回去?!憋L知音說完就將白貓抱起來。
我驚慌失措想要攔住,卻見她抱著的白貓冷冷沖我一瞪,而后躍入了我懷中。我直愣愣站著不去用手拖住他,那白貓竟也報復意味的用爪子狠狠刺入我的肩頭。
我不敢發(fā)聲,風知音見我不動,催促:“走不走啊?!?p> “……”
若我把魔尊帶回去禍世,豈不成了眾人討伐的幫兇?我是走還是不走?
“風知音!他是……唔?!蔽覠o論如何也發(fā)不出聲音,脊背骨猛然一滲,我汗淋淋看向懷中的白貓,他冷眸浮現(xiàn)殺意。
“什么啊?”
“沒,沒什么?!?p> 雙臂仿佛沒了知覺,我不受控制地將白貓拖起來,他也同時松開刺入我肩膀的爪子。
風知音掐訣憑空畫一圓通了結界,一邊說著著:“我記得你小時候身邊也跟著一只貓,和這個一樣是白長毛?!?p> “有,有么?”
“就你這腦子能記得什么?”
我癟癟嘴,懷中的貓似乎也動了一下,看我的目光極不友善。
“我,我……”我還要爭辯兩句的,風知音卻一把拽我入了光圈,眼前驟白一片緩和下來,我竟與她站在了老父親面前。
父親坐在椅上輕寐,額前斷了一根的龍角已經(jīng)被結結實實包扎起來,與上次一見消瘦許多。我鼻子一酸,撒開懷中的白貓,撲上去痛哭:“父親啊,小六回來了,是小六不孝,讓父親擔心了。”
父親微弱地睜開眼睛,看到是我,眼中波光一閃,“小六?莫不是我在做夢罷?!?p> 我趴在父親身上嚎哭地上氣不接下氣,“是我……是父親的小六兒?!?p> 父親抬起手像兒時一般捋著我的頭發(fā),哽咽道:“回來了就好,回來了就好?!彼f完又顫巍巍坐起對風知音道謝,“知音你是個好孩子,是我家小六兒對不住你,這么大的恩德,我,我……”
風知音這人在長輩面前很會裝模作樣,她連忙上前搭住父親的手,一片真摯誠懇:“伯父這是要折煞知音了,都是一家人,哪有什么恩德不恩德,伯父若再與我見外,才真是傷了知音的心。”
她話里的“一家人”三字耐人尋味,指向性太過鮮明,父親先是一愣,片刻后才緩緩看向在跟前恨不得躲到縫里的我。
“小六兒?”
我耷拉著腦袋應:“是”。
“你把頭抬起來。”
“我……我……”我才結巴了兩句,風知音就壞心眼地偷偷在底下狠擰了下我大腿根,突然被這一偷襲,“哎喲喂——”我疼得猛一跳起來。
風知音趕忙一旁煽風點火,“伯父,小六兒和魔尊一戰(zhàn)大傷,把化形后的肉身給破了?!?p> 父親謹慎打量了好多遍,確認我沒少胳膊少腿,“那這……確是因禍得福了,小六兒本就不喜歡那具女身體……”父親思索會兒,看風知音的的眼里又多了許多親近,笑道:“臭小子果然傻人有傻福?!?p> “我……我……”我不依!
我倉皇跑了出去,后面那句我自然沒膽說出來。我在人間陪小道姑的四百年,父親不是不知道,即便我有婚約在身,他也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可如今不同,小道姑已經(jīng)實打實被拐去成了別人的媳婦,三清神君鬧翻海域,捅我一劍的情境還歷歷在目。
我只是心有不甘,守了這么久的小白菜怎么就被別人給捷足先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