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風(fēng)郡與武陵郡中隔了一個州,洛云祁母親從兒子遮遮掩掩,支支吾吾口中得知,女童笙歌可能不喜歡他。想到兒子的仕途,胡氏就糟心的不行,一直在想補救方式。
與蘇柔通信得知,趙府要到一家老小要去老家扶風(fēng)呆半個月,她便帶了洛云祁往扶風(fēng)郡而來。
盛裝而來的笙歌,洛云祁一眼便看見了。但他低下頭來,假裝沒有看見。旁邊的蘇柔正在夸獎洛云祁,天賦超高,刻苦用功,是個可造之材。
只聽見蘇貴妾輕輕柔柔的笑著:“云祁啊,我最喜歡的孩子就是他,京城里好些個侯府哥兒都比不上他的。”
胡氏也夸她的笙歌,生的美,秉性又好蕓蕓。聽得笙歌起疙瘩,真是說瞎話都不閉眼的,張口就來,哄得蘇柔一顫一顫的笑。笙歌提起自己墜地的裙子,邊上階梯便開口道:“母親,胡姨你們在說什么呢?這么得心,可也得跟笙歌說說才是?!?p> 隨后見了禮:“胡姨安好,表哥安好。”
胡氏連忙扶起她,道:“客氣了,客氣了,快快些起來?!?p> 胡氏見她第一眼,眼睛便睜大了些。果然,榮國府外孫笙歌,是一等一的美人胚子。她的五官還未長開,便讓人能對其他一干子女無視,只被她無意的舉止吸引。
蘇柔晃了晃神,笙歌上來時的神情跟那個人小時候一模一樣,就連剛剛的動作也大致一樣。
很快,她便收了心神。她不會讓笙歌一直笑得沒心沒肺的,后面有的是她受苦。
“你?。【拖矚g這些亮閃亮閃的衣裳,可還穿的慣府里人給你準備的嗎?”蘇貴妾面上一片心疼,語氣微有親昵的嫌棄。
胡氏聽得抽了抽冷氣,剛剛蘇氏已經(jīng)跟她說了,等到笙歌及笄后,就把她嫁給云祁。這笙歌雖然奢侈了點,但是她的嫁妝該是養(yǎng)得起她的。等人過了府,在慢慢調(diào)教,無論出自哪家貴女,婆婆是一定要遵從的,她就不相信到時候治不了她。
于是她便幫笙歌說話道:“女孩子嘛,是該嬌養(yǎng)的,我們幼時誰不喜歡華服呢?”
笙歌淺笑應(yīng)道:“就是,就是,白姨懂我才會喜歡給我送宮制的衣裳。我不穿,她可是會生氣的,我不能辜負白姨的?!?p> 蘇柔笑笑:“就你這個鬼靈精,她哪里喜歡你了?!比绻皇且驗闃s國府的存在,區(qū)區(qū)禮部尚書之女,哪里能得到這份優(yōu)待。
胡氏在一旁聽得不大明白:“這笙歌口中的白姨是?”宮制?
蘇柔道:“是皇后娘娘,她最是放縱笙歌?!?p> 胡氏聽得內(nèi)心蕩漾,如果云祁真的能取了她,這輩子的路就不會那么難走了。
笙歌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蘇貴妾低頭喝茶時,嘴角彎彎。胡氏的算計是那么的明顯,想必蘇貴妾早已經(jīng)看透,是特意給她挑這么一個好婆婆的。
真是好毒辣的心思,女子的大后半生都是要在夫家過的。她卻給她挑了這么一個能說會道,口甜黑心,精于算計的婆婆,真是費心了!
那她便陪蘇柔唱了這一出戲便好!
“對啊,除了娘親,就屬白姨和胡姨您對我最好了,老是惦記著我,順著我。”嬌俏女童臉上笑的一臉天真。
她本來打算是特意給趙長離,瞧瞧不一樣的她。素衣雖然顯得人雅致,但偶爾大膽一些,會令人印象深刻。
但他好像不愛熱鬧,她在這府邸里頭轉(zhuǎn)了好久,也沒有看到他,倒是碰見胡氏和洛云祁。跟以前一樣,面熱心冷,能為自己兒子做一切事情,傷天害理也在所不惜。洛云祁在一旁尷尬,被她踹下池子的事情,他沒敢說,沒想到母親沒跟他說明白,就又帶他來見笙歌。
胡氏見兒子不說話,笙歌也不怎么搭理他。只當(dāng)是他和她之間鬧了什么矛盾,索性也不管了。反正兒女婚姻,父母做主,蘇貴妾已經(jīng)拿云祁當(dāng)未來的姑爺看,也主動說要幫云祁進太學(xué),就任由兩人自己發(fā)展吧。都是小孩脾氣,當(dāng)不得真的。
笙歌之于洛云祁,她似乎是忘記了那件事。洛云祁的心里細細盤算了下,也認為她終歸是要聽父母的話的,后面嫁到他家來,他就是她的天。
趙笙歌可愛嬌縱,逗得胡氏也喜笑顏顏,府邸里一派好景象。
容貌俊美的表公子跟著趙樹寒上了筵席,蘇柔起身,輕聲細語的邀請胡氏入座,二人走于前面。笙歌與洛云祁跟在后面。疑惑不解的洛云祁偏頭看了一眼她,見她面色一片喜色,那晚的事情像是沒有發(fā)生過?;仡^轉(zhuǎn)正,跟著母親往筵席走去。
俏女童施施然往趙樹寒那邊去。
趙家家主抱起自己的女兒,寵溺一笑:“今日的笙歌可真是漂亮?!彼竺娴娜硕颊嫘母胶椭?。
曾幾何時,他只是扶風(fēng)郡的一個普通士族書生,讀書刻苦,高中進士。進京結(jié)識皇帝,皇帝取了榮國府嫡女二姑娘,他取了榮國府庶出大姑娘。鯉魚躍龍門,直上青云。
趙樹寒為人懂得變通,不拘泥于小節(jié),禮部雖是個閑職,但他身后有整個榮國府。更何況,蘇氏后面還有當(dāng)今的白皇后,他能被稱得上是一代寵臣。
曾經(jīng)跟他同窗的人,如今已是云泥之別。趙樹寒對于他們的目光很是受用,但他不傲慢,平心靜氣,能幫一分就幫一分。
晚飯過后,趙全山派遣自己院子的小廝,去告訴趙長離他在老宅后山等他,便帶著自己的三弟先去了。兩人在后山等了很久,都沒有等到人,遂跑到他的院子發(fā)威風(fēng)。來的半路上正巧遇到他那小廝,便打了一頓。
“你吃我們家的,住我們家的,我讓你到后山你還敢不來?”全山從小被老太太帶著,慣得很,什么都想得到。自己等了好久都沒等到人,逮住趙長離的侍童就揍了一頓,然后押他進了趙長離的院子。
阿虎又被抽了幾鞭子,抽抽搭搭的在那哭著,看著自家哥兒面色鐵青的站在那,向二哥兒求情道:“二少爺,都是奴才的錯,少爺在讀書不知道您的約定?!?p> 趙全山今日本來就是來找茬的,見趙長離黑著臉站在那,心里頭有點發(fā)虛,但是他好歹長他兩歲,怎么樣也不能被嚇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