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稀奇
塵圖陛下一覺睡醒看到糧糧趴在床邊：“汪”。
隱約記得昨天有妖怪出沒，翻身起來看到妘紜在羅漢塌上。昨天是怎么回來的，是何時(shí)回來的塵圖全都記不起來，妘紜穿的和昨天不是同一件衣裳。
把愛妻抱起來放進(jìn)臥榻被子里，妘紜醒了，吻了一下塵圖：“相公，早?！?p> “昨天……”塵圖最后看到的人是白澤。
“相公，如果我變成和朱素婷一樣的妖怪你會不會……”
妘紜沒有問下去，一個(gè)急切的吻已經(jīng)落下來：“你變成妖為夫就陪你一起變成妖，再生個(gè)小妖怪……”
……
崔老鴇帶著手銬在妘訸鏢局門前，兩個(gè)辦差官匡匡敲門。
小侯跑出來：“早啊，石捕快隆捕快王捕快、李捕快，幾位大爺有何貴干??？”
“讓你們掌柜的出來，老崔說你們鏢局開張隨了250銅板份子，讓你們還回來。”
“哎，好嘞，您稍等。”
一會賬房先生來了，拿著一本賬簿：“官爺，開張的時(shí)候崔老鴇份子錢隨了50銅板，都在賬上，您看?！?p> “250沒錯(cuò)，就是250少賴賬啊你們這幫龜孫”。
崔老鴇嗷嗷叫囂著，一看就是老隆提前拿了好處，老李也跟著打岔：“就是，人家隨了禮金你們把人弄去挖煤，怎么也說不過去，讓你們老板出來把錢退了再說?！?p> “就是，不行衙門告狀去，她們欠錢不還下三濫。”
“恬不知恥！”蘇小南看不下去了，從對面走了過來，伸手摔地上一枚銀蟬，“夠了嗎？”
“夠了夠了”。四個(gè)捕快爭著拿起銀子，李捕快咬了咬從中間掰開，一人一份，崔老鴇答應(yīng)他們的要到之后平均分。
“滾！”蘇小南不差這點(diǎn)錢，只是覺得這種人渣晦氣。
身上的傷重讓蘇小南脾氣特別暴躁，肝火也旺。
“小蘇哥，別生氣，她不是找咱們一家要錢，她吃了人家白事的酒席還把份子錢要回去呢?！?p> “臉呢？這老鴇子還是個(gè)人嗎？”
更可恨的是這四個(gè)畜牲拿著老鴇子好處跟著滿大街訛詐。
“只認(rèn)錢，呸！錢是她親爹。小哥消消氣。”
蘇小南后悔把啞毒解藥給崔老鴇了，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現(xiàn)在真想再毒啞她一次，連帶這四個(gè)王八蛋。
崔老板拿了錢還不肯罷休，非要惡心惡心人。
“呦，小哥老婆被人拐跑了，你不會也喜歡那野丫頭吧。”
蘇小南這次是真的控制不住脾氣了，一扭頭回了藥房，臨走留下一句：“準(zhǔn)備好見了閻王說什么吧。”
四個(gè)官差押送崔老鴇去邊塞，獅國的另一個(gè)盡頭。
走著走著一聲虎嘯，“不會有老虎吧老?。俊?p> “不會，咱們這山頭小，兔子倒是有?！崩侠钫f。
又是一聲吼叫：“不對不對，是老虎，我聽過以前?！崩鲜猜牭搅?。
老隆嚇得腿都軟了，“快跑，真的是老虎啊。”
一只吊睛白額虎從林間慢慢悠悠漫步出來。突然沖帶著枷鎖的崔老鴇撲了過去，一下壓倒開始啃食。
老石連滾帶爬向后倒，老隆爬樹，聽說老虎不會爬樹。其他倆嚇得原地腿打顫，動(dòng)不了了。
……
“藥葫蘆，你真打算殺他們啊。”白澤坐在樹杈上，老虎是用乾坤袋從別的山頭挪過來的。
行醫(yī)治病的蘇小南怎么了，怎么突然這么暴躁，還動(dòng)了殺人的念頭，而且這五個(gè)已經(jīng)被老虎吃一半了。
“這種人渣留著污染空氣不如喂了老虎?！碧K小南還是悶悶不樂。
“有心事不要拿人渣渣來消遣，來，跟本大神訴訴苦。”白澤把蘇小南腦袋靠過來，搭在自己肩膀上，像一個(gè)稱職的大哥哥。
“貪污受賄，敲詐勒索。成何體統(tǒng)？挖煤便宜他們了。”
“哦，這不是主要的吧。”
“妘紜那么好的人為什么會被妖怪奪舍?！碧K小南悶頭不開心。
他也束手無策了，救不了妘紜，他可以油盡燈枯血盡而亡，可哪怕燈枯了還是救不了妘紜。
她會被妖怪吞噬，再也沒有靈魂，蘇小南不要妘妹妹消失，她那么單純，活的玲瓏剔透又不庸俗做作。
一只拳頭重重打在樹上：“白澤，我現(xiàn)在想讓全世界陪葬?！?p> “我明白，我懂的，我一百多年前那個(gè)女朋友病死的時(shí)候我也這么想過。”
“沒辦法跟你聊天了。忘了你是花心大蘿卜?！?p> “才沒有，人家每段戀情都是認(rèn)真的，認(rèn)真極了?！?p> “哎，藥葫蘆，知道獅國死刑為什么廢除了嗎？”白澤講故事一般。
“不外乎愛民如子，缺少勞動(dòng)力……”
“妘紜死前交代真龍?zhí)熳拥?，她之前被傷害，塵圖都是直接滅九族開棺材戳尸。妘紜讓他別再殺人，事事有輪回，作惡會遭到懲罰，以惡治惡同樣會有報(bào)應(yīng)?！?p> “這種人渣殺他們還殺錯(cuò)了嗎？”蘇小南沒覺得自己哪錯(cuò)了。
“沒錯(cuò)！但貪財(cái)好色之徒多了，殺的干凈嗎？都?xì)⒘耸郎现皇Ｏ录兞及傩?，過段時(shí)間就不會再滋生出新的敗類嗎。藥葫蘆，你救人積累功德，殺人哪怕殺的是再萬惡的也得不到功德。”
“不需要。白兄，你老了，善惡不分了!”
蘇小南跳下樹白衣飄飄頭也不回走了。
“我說，管殺不管埋啊？”
“讓你老虎吃干凈點(diǎn)，這群狗屎就配變成大糞?！?p> “小狐貍有什么好，沒良心，你受傷了都不來看你?！?p> “再不閉嘴讓你也變成大糞?！碧K小南在氣頭上，覺得跟白澤這只老油條說話是話不投機(jī)半句多。
這世上果然只有妘紜最純粹，愛就是愛恨就是恨，人心險(xiǎn)惡里開出的一朵圣潔之花，可惜花凈化不了池塘。
……
誰說妘紜沒良心，她已經(jīng)在藥鋪里了，打開小抽屜，聞聞這個(gè)，聞聞那個(gè)。
“好香，龍眼肉?！眾u紜抓出幾粒當(dāng)零食吃：“還行，齁甜?！?p> 吃剩下的放回去，再找找，“還有枸杞？”
這個(gè)好吃，妘紜干脆把抽屜都搬下來一把塞進(jìn)嘴里，“哇，好甜?！?p> “不知道的還以為塵圖陛下餓到妘妹妹了呢。”
妘紜看蘇小南進(jìn)來了，行走沒有神馬不方便，“要不說是神醫(yī)呢，蘇哥哥厲害。”妘紜把蘇哥哥正著看看，又翻過去看看?！班?，放心啦，昨晚蘇哥哥都變蜂窩煤啦。”
“沒有血跡滲出來，不錯(cuò)。”
“蘇哥哥，昨天你也看到了？”
“并沒有，我昏過去了”。蘇小南知道妘紜問的是什么。
“還好，丟死人了，大白說我把朱素婷頭發(fā)都拔下來了，哎呀，想想就好殘忍，沒了毛的雞得多難看。”
“妘妹妹是專程來看我的？”蘇小南笑的自己都藏不住了。果然，夢想還是要有的。
“蘇哥哥，我剛才吃了好多枸杞，還有桂圓肉，會不會上火？”
“再拿些金銀花，蒲公英，白菊花，配著喝去火”。
蘇小南打開抽屜拿中藥，發(fā)現(xiàn)妘紜眼睛里閃過一圈粉色暈，轉(zhuǎn)瞬即逝。
“妘妹妹，讓我看看你眼睛”。蘇小南嚇得趕緊捧住妘紜小臉。
“剛才看到什么？”
“看到蘇哥哥在拿中藥呀。”
“剛才在想什么？”
“還有沒有比枸杞子更甜的?！?p> 妘紜被蘇小南壓下來抱住，“蘇哥哥，為什么覺得你很不安，吃飽了就開心了，走請你下館子去，螺螄粉?！?p> 蘇小南想這樣再抱一會，可妘紜已經(jīng)拉著他一條胳膊出門了。
“妘妹妹?！?p> “嗯？”
“只是想叫叫你?！迸乱院蠼胁坏搅?，怕再叫你你也不會回頭了。蘇小南覺得心里堵得慌。為什么不是其他人，為什么是妘妹妹。
如果每天聽到的都是敷衍帶著目的的話，到處都是利益相害相殺，每天出門皆是丑惡，善良不敢出聲，惡人奸詐之人永遠(yuǎn)花樣百出。與其救這些人不如回自己的世界去冬眠，哪怕睡個(gè)一千年一萬年也不想出來。
“蘇哥哥，蘇哥哥，相公昨天是不是被大白打昏了？”
“對呀?！?p> “大白會武功為什么總是被我打?！?p> 妘紜問的問題蘇小南也不好回答，難道是白澤兄喜歡被妘紜打？
才不是，他練的功和塵圖差不多，被高手打反而會越打越強(qiáng)，很多時(shí)候是他主動(dòng)招惹妘紜的。
“我還以為大白只會風(fēng)雨雷電。”
“其實(shí)，白澤兄還蠻多才藝的?！?p> “例如徒手撕燒雞？”
“啊，那個(gè)不是最擅長的，他可以不用筷子吃米線?！碧K小南親眼見過，吸著一根一會就下去一碗。
“白澤君不敢還手還有個(gè)原因”蘇小南說。
“啊？”妘紜一副愿聞其詳?shù)暮闷姹砬椤?p> “妘妹妹記憶力正常的時(shí)候很厲害沒有內(nèi)功只憑借招數(shù)白澤君也不是對手，他分不清妘妹妹什么時(shí)候記憶力正常什么時(shí)候不正常。”
“還真是哎。我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時(shí)候正常他又如何得知哈哈哈。”
“不去找塵兄嗎？”蘇小南喜歡妘紜，但是覺得單獨(dú)跟人家娘子吃飯有些不妥。
“相公去愚人寨了?！?p> 就是蘇小南驗(yàn)過尸體的城外五里寨。
“去統(tǒng)計(jì)人口，遷移合并村寨，相公說寨子里剩余人口不多，來個(gè)野獸出沒都是老弱病殘婦人孩童，不如合并到其他村寨去。互相有個(gè)照應(yīng)。”
“好想法，看來塵兄是個(gè)利國利民的好皇帝?！?p> “現(xiàn)在是欽差大臣，自己下令自己辦案，一個(gè)頂倆，我都覺得相公多少有點(diǎn)精神分裂?！?p> 妘紜說塵圖的時(shí)候滿眼都是光彩，蘇小南注意看妘紜的眼睛，琥珀色又大又亮，沒有粉色閃光。剛才的是什么？蘇小南直覺那不是壞的東西，不像妖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