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側(cè)主的名字,浮萍不禁打了個冷顫,但是心里明白的很,只要輕舟抓住了什么把柄,定是不會輕饒了自己,素來她都愛和自己作對,不只是八字不合還是怎得?
也來不及回屋換身衣服,便被輕舟拽著去見武側(cè)主。
“側(cè)主,奴婢抓住了一個背主的人?!陛p舟的聲音大得生怕有人沒聽見似的。
本來院里靜悄悄的,除了幾個在門口打盹的守夜侍從侍女,便再也見不到別人,卻被輕舟這一大嗓門一喊,各屋都亮起了燭光,里內(nèi)的人影細(xì)細(xì)簌簌的穿著衣服,便陸陸續(xù)續(xù)有人出來看熱鬧了。
武側(cè)主被人攪了睡眠,披著外衣,開了房門走出來說道:“嚷嚷啥啊,輕舟你越發(fā)沒有規(guī)矩了?!?p> 輕舟假似垂淚,心中卻得意洋洋的說道:“側(cè)主,這完全不是奴婢的錯??!”
武側(cè)主打了打呵欠,轉(zhuǎn)身進屋,臨行說道:“既然本宮醒了,便說說怎么回事吧!”
輕舟一聽武側(cè)主打算作主了,便回了一個是,語氣不算尊重,倒是欣喜多一些,強拉著浮萍進了屋子。
屋內(nèi)立刻便有侍女將火爐的溫度生的高些,添了熱茶,手爐,乃至武側(cè)主就算才起身,穿的單薄也絲毫不會感覺冷氣,然而,暖洋洋的屋子卻讓浮萍處于冰窖一般,寒冷刺骨。
武側(cè)主將手爐捧在手里,懶洋洋的問道:“說吧!出了什么事?”
輕舟迫不及待的拽著浮萍走上前,說道:“奴婢剛剛在后院門口,瞧見浮萍鬼鬼祟祟的從外面回來。還穿成這樣?!?p> 武側(cè)主打量了浮萍一番,確實不是正經(jīng)裝束,再聯(lián)想到自己今日的處境,端起熱茶,扔向跪在地上的浮萍腳邊,厲聲道:“怎得?覺得本宮不行了,想另攀高枝?”
浮萍跪在地上一言不發(fā),掩蓋住自己憤恨的神情,想另攀高枝不假,但那絕對不是因為主子落魄了,但凡武側(cè)主能將自己當(dāng)個人,就算在辛者庫,自己也會陪著一起的,只是三天兩頭的打罵出氣,如何能讓自己死心塌地……
武側(cè)主見著門口占滿了的人影,增大聲音,讓門口的人也能聽得清楚,恨恨的說道:“呵呵,本宮還沒死呢,無論本宮身處何種地位,只要你們還是朝霞閣的人,生殺大權(quán)就由不得別人,都給本宮記住了。”
本來屋外的人有的確實有這種想法,做事有些懶散,行為也不再那般有規(guī)矩,一聽見這么說,也不敢再在門口看熱鬧,一窩蜂的各自回去,別的心思也便先歇了下去。
人影散無,武側(cè)主才一臉毒辣的盯著浮萍,指著她說道:“你去外面跪著,好好醒醒你這腦袋,知曉你主子到底是誰。吃里爬外的東西?!闭f完拂袖進了內(nèi)閣。
浮萍甩開了輕舟拉的手,自行去院子里跪著了。在這期間,她做出了選擇,決定冒險一試。
不一會兒,一個小丫頭抱著一床被子,快步走過來,喊道:“姐姐。”
浮萍抬起頭,眼中流露出溫暖的光,但也知此舉不妥,催促道:“小容,你來干什么啊,你趕緊走?!?p> 小容絲毫理睬浮萍的話,說道:“姐姐這么冷的天快披上,小容在這里陪著姐姐?!?p> 浮萍心焦道:“你這舉動會惹怒側(cè)主的,你趕緊走,姐姐不要你陪?!?p> 小容一把將浮萍抱住,將被子裹在兩人身上,說道:“姐姐,我不怕,我的命就是姐姐救的,我陪著姐姐。”
浮萍伸出顫抖的手回抱著小容,眼淚從眼眶中劃過臉頰,滴落在被子上面打濕了一角。在耳邊輕聲說道:“小容,若有機會你便離了朝霞閣吧,若是不能便行事蠢笨一點就好?!?p> 聽見小容問道:“為何???”更加摟緊了小容,說道:“別問那么多,聽姐姐的話?!?p> 雖說夜一樣的長,然而今日卻比那次溫暖多了,終將有一人陪她相互取暖,捧熱她的一整顆心,只因她順手的一絲善意。
天剛蒙蒙亮,不知何時睡著的小容,感覺道有人搖晃,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渾身僵硬,才回想起這是哪里,瞬間清醒。就聽見浮萍道:“小容,醒醒,快回去了?!?p> 已經(jīng)將最難熬的夜熬過去了,小容也不敢繼續(xù)在這里給姐姐增加麻煩,便說道:“那我先回去了,幫水燒上,姐姐等下直接過來沐浴。”
聽見浮萍回了聲好,便將被子收了起來,還細(xì)心的將自己弄出來的印子抹平,這才真的離開。
大約一刻鐘后,便有梳洗侍女端著盆從門口來來往往,不久,武側(cè)主便穿著芙蓉花邊長襖,梳著繁雜的飛仙髻,斜插著金絲雀釵,朱玉簪子出來,問道:“可清醒了?”
浮萍不想辜負(fù)小容的心思,盡管心中不愿意,還是叩首回道:“奴婢知錯,求側(cè)主開恩,饒了奴婢?!?p> “看來冬日夜晚的風(fēng)還是有效果的,你且下去吧!”武側(cè)主得到了滿意的答案,笑道。
浮萍自覺撐著地面站起身朝著笑容的房間走去。
數(shù)日來,文琴在李笙的安慰下漸漸接受了珍姨已經(jīng)離開的現(xiàn)實,性子沉靜下來,不哭不鬧的看著她庶母入土為安。
此后相國處斬之事便提上日程……
當(dāng)日陽光甚好,天空晴朗,地上的深雪也開始慢慢的融化,呈現(xiàn)出一派寒冬即將離去,春暖花開就要到來的情形。
在這樣的日子里,沿途的百姓紛紛出門,拿著早就準(zhǔn)備好的雞蛋爛菜葉子等東西,一路砸向囚車?yán)锏南鄧患胰耍熬竽耸呛髮m之人,并不在此之列。
監(jiān)斬之人正是他的死對頭,五儲君,挑了挑眉,幸災(zāi)樂禍的問道:“你可后悔?”
“如今言敗還尚早,五儲君莫要心急。”相國一副篤定今日他死不掉的神情,說道。
五儲君橫了一聲,譏諷道:“死到臨頭還嘴硬,本君看你黃泉路上要如何翻身,與本君斗?!鞭D(zhuǎn)身回道監(jiān)斬臺,等待著午時三刻的來臨,也讓更多的百姓看見,作惡便是這等下場,警醒世人。
望了望日頭正好,五儲君手上的斬牌還未曾落地,便見百姓中飛身起來幾人,拔刀沖上斷頭臺。喊道:“有人劫法場,來人,快看住囚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