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不必憐惜
白晏殊收起塤,修長手指揉了揉太陽穴,靈魂受到撕扯有些頭疼。
無塤聲織夢,夢境自然瓦解。
烏骨扇倏然展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切向白晏殊脖頸。閻長青旋身拉開戰(zhàn)斗距離,順勢將扇子甩出。
白晏殊后仰躲過,臉頰卻被劃出一道傷口,細小血珠滲出。接住扇子旋轉(zhuǎn)跳躍,拉近戰(zhàn)斗距離,疊加回拋的力度。
橫掃、飛身,踢腿、格擋,出拳、迎掌……月光下,二人你來我往,赤手空拳的游走幾十招。
錯身而過,閻長青忽然扭轉(zhuǎn)身形對著白衣屁股就是一腳,借力向后撤。不待站穩(wěn)又將腳邊酒壇踢向白晏殊。
白衣男子踉蹌兩步,回身時身形不穩(wěn),卻仍舊撈過酒壇。
酒壇去勢倉促,白晏殊卻攬著撞入懷中,假意挨了一記。腳底一滑避開直劈腦門的雷霆一掌,胸口卻迎上一記寸拳。嘴角溢出猩紅,應了血光之災的判詞。
因未料及劈掌落空,來不及收力,無白晏殊陰柔之力化解,霸道氣勁直轟一株百年銀杏。銀杏何其無辜,閻長青面色陰沉,眉眼間都是心疼?;茷槿兄鼻邪钻淌庑乜?,勢要成全他做戲之意。
一擊即中,閻長青俯視輕咳的男子,神情桀驁。
“閻姑娘不必憐惜小生,小生還受得住!”食指勾起拭去唇角血跡,白晏殊頗為自得笑道。
“后悔無期!”閻長青翻了個白眼,不愿沾惹這頭瘋子,縱身一躍落入院中。
白晏殊跟著起身,拎高酒壇示意,咧嘴笑道“姑娘相贈之物,小生定會好生保護。”
聞言,閻長青頓足,打出寸拳的手握緊又松開,罵了聲“瘋子”,鉆入回廊隱去蹤跡。
白晏殊來到轟到的銀杏樹旁仔細查驗:銀杏樹攔腰斬斷,樹墩斷口木屑細小,樹葉枯死掉落。
“看來還需驗證一事。我的卿卿,最好是你,否則……”白晏殊拾起一片枯黃葉子看得出神,而后隨手碾碎……
自荷包掏出五六顆金豆,灑向地面。食指中指并攏,點金成兵。
“清理干凈,帶走。”半米高的金兵齊刷刷抱拳領命,開工干活。
不消片刻,地上多了個坑,很是礙眼,走了幾步又折返“尋一株差不多的銀杏栽上。去遠些地方尋!”
白晏殊但知道閻府很大,卻未查探閻府有多大。饒是有心吩咐金兵去遠些地方尋找,卻還是搬了東墻補西墻,這筆賬閻府記下了。
十日眨眼而過,城主府門可羅雀,閻府獨守夏日寧靜。
夢溪齋,閻長青曲指撐額,烏骨扇有一下沒一搭的搖著。
諸多畫作胡亂鋪灑在桌案、地上。
“吱”門扇推開,一縷陽光投入昏暗書房,身形姣好、鶴發(fā)雞皮的小老太太端著托盤走了進來。
“真是見了鬼了,怎么突然又扮作這副鬼樣子!丑到孤了。”閻長青皺眉側(cè)身不去看來人,很是嫌棄。
“哼,丑的過那個人類小崽子嗎?”云梧騰出桌案擱置托盤,邊收拾凌亂畫作邊道:“大人您不可知道,外面尋您半天都沒尋找,人類小崽子為此都急紅了眼。誰成想您在這躲清閑!”
“找孤?”閻長青身子后傾斜倚著靠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