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好好活下去
云梧細細思量,“大人曾提及,世間極寒之物不勝枚舉,然以雪云石椅鍛造的奇寒之物有三——嵌深海冰魄為上,納極北穹光為次,鑲石猴魂珠為末。此三者不分伯仲各有千秋。”
“既不分伯仲,云梧且猜猜看為何深海冰魄卻能摘得頭籌?”
閻長青垂首看著畫中雪云石椅,手指隔空描摹恍若撫摸一位故人。
許些事情太過久遠,記憶已經(jīng)模糊,唯獨關(guān)于這深海冰魄的記憶,近來愈發(fā)的清晰。
閻長青眼底翻涌著冷嘲,清冷聲線染上一層猩紅殺意?!吧w因其可吞噬周遭一切能量來延續(xù)己身。否則……”
搖晃著的烏骨扇停頓,素腕如今僅剩幾道淡粉疤痕。
云梧瞳孔猛然收縮,癱坐地上,失魂般復(fù)述著:“深、深海冰魄?吞噬!”
烏骨扇合起,駭人陰冷頃刻褪去。閻長青屈指敲了一下云梧腦袋,目光寵溺:“嗯~你這小身板都不夠塞牙的?!?p> “大人!”川紅在夢溪齋門口扯著嗓子吆喝,“西辭公子來了,在門外候著!”
敞開門,陽光灑進來,很是炙熱。閻長青仰頭迎著太陽,溫聲道:“云梧,孤希望你能夠好好活下去!”說罷,快步躲進川紅傘下,徐徐離去。
陽光照不到的地方,云梧指尖顫抖地描摹殘破的周天星斗穹頂,透過水墨感受它的恢宏。
“王……”嘴唇顫抖,道出一字,道不清幽愁暗恨!忽然云梧以頭搶地,神色在痛苦與狠戾之間不停轉(zhuǎn)換。
“我的,王……”是癡纏,是妄念!云梧眼角泛紅,眼神迷離,丁香舌舔舐唇瓣,嗔癡如浪潮侵襲神志,周身戾氣愈發(fā)濃厚,是入魔的征兆。
忽聞梵音裊裊,沁人心脾。金缽相撞,余音繞梁三日而不絕,洗刷云梧心神。
云梧不知經(jīng)過何番變故,根基變得淺薄,那里受得住心魔侵擾。拉鋸戰(zhàn)并未持續(xù)太久,云梧昏了過去,口中不住的喚著:“大人……”
“阿彌陀佛!失禮了!”一個小和尚念著佛號出現(xiàn)在夢溪齋門口,帶走了云梧。
似是午時太陽太過灼熱,夢溪齋旁遮天梧桐有些沒精打采。
夢溪齋中驚險,閻長青并不知曉。此刻的她正在門口搖著烏骨扇,問川紅:“阿辭人呢?”
川紅聳肩攤手:“方才還在的!”
馬車中傳來稀碎聲響,閻長青擺了擺手,徑自上了馬車,卻見西辭與戎歌正手牽手大眼瞪小眼,氣氛很是玄妙。
“嘖,這般瞧著孤作甚?莫不是孤來的不合時宜,打擾了二位雅興?”閻長青饒有興味打量著二人。
“師叔,許久不見,您還是這般幽(胡)默(言)風(fēng)(亂)趣(語)!”年長些的少年抱拳行禮,虛扶著閻長青落座,落落大方。
反觀戎歌倒有些拘謹,不知受了什么摧殘,乖順了許多。蠟黃的小臉蛋掩飾不住的心焦,卻只低眉順眼地喚了聲大人。
“川紅,走吧!”
“不愧是師叔,竟然狠心將川紅這般嬌艷欲滴的美人兒當車夫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