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洋被按在檢查臺上,一眾儀器圍著她的腦袋,周圍站得都是醫(yī)生,衣冠禽獸銀色眼鏡兄,也就是褚正陽,是醫(yī)生里的頭頭,他表情嚴(yán)肅認真。
她現(xiàn)在就想反思,為什么要問孫鵬飛,明明記憶里沒有出現(xiàn)過的東西,她為什么要問。
一群人討論她的病情,她只想說,她就是被啤酒瓶子砸了腦袋,而且也不疼,她真沒什么事。
唉……
褚正陽伸出兩根手指,問邵洋:“這是幾?”
邵洋看傻逼一樣看褚正陽和他的眼鏡:“二!”
褚正陽收回手,覺得有些奇怪,他沒細想,去看電腦了,邵洋閉了閉眼睛,忍住了對褚正陽祖宗的友好問候。
孫鵬飛還在一旁添油加醋:“褚醫(yī)生,您要認真檢查,您知道家主的。少爺出了什么事,陸家主那,不好交差?!?p> 褚正陽也很認真:“我知道,我只是不明白,怎么會這樣……”
“你們看看?!?p> 褚正陽把醫(yī)生叫過去,醫(yī)生們圍成一團看電腦。
邵洋生無可戀的看著頭頂一閃一閃的紅燈,就像看著她同樣火紅的一閃一閃的心情。
侍衛(wèi)甲乙丙丁看了一會兒,看不明白,默默的擦槍,侍衛(wèi)頭頭抱臂看著孫鵬飛和醫(yī)生們,免得出什么亂子。
邵洋躺在儀器里,被各種擺弄,像案板上的魚,關(guān)鍵是廚師還不會料理,就會翻來覆去的折騰她。
就差把她腦袋開成瓢,研究研究到底怎么了。
躺著躺著,怒氣消了下去,邵洋被折騰的身心俱疲,她累極了,盯了人群里的褚正陽一會兒,把頭轉(zhuǎn)過去,閉上眼睛睡了。
“少爺,醒醒。”
孫鵬飛推了推邵洋,邵洋睜開眼睛,愣了一下,在孫鵬飛的幫助下坐起來,全身的骨頭卡卡直響。
機器不是床,睡得她難受,邵洋皺眉忍著,緩了一會,她從儀器上下去,瞪了褚正陽一眼,隨后推開孫鵬飛的手。
“我自己走?!?p> 孫鵬飛沒吭聲,默默的跟著。
也許是接受了原身的記憶,對邵洋有影響,她生氣,就摔上門,把孫鵬飛和侍衛(wèi)們都關(guān)在后面。
還在門上踹了一腳。
再也不想看見褚正陽了,也不想來這鬼地方。
踹完了門,邵洋把手插進口袋里,大踏步的向前走去。
門后面的孫鵬飛頓了頓,等了等,確定邵洋不再踹門了,這才把手放在門把手上。
孫鵬飛打開門,看了一眼門上的鞋印,快步追上邵洋,解釋道:“我也是擔(dān)心您,您好好的,我也放心。”
邵洋冷哼了一聲,語氣里帶刺:“我都說了回去?!?p> 孫鵬飛連連認錯:“是我的錯,以后絕對不犯了,您別生氣,當(dāng)心氣壞身體。”
邵洋撇了孫鵬飛一眼,不想跟這個七百說話。
走了一會兒,邵洋意識到不對,來的時候好像不是走的這條路。
邵洋打量了一下四周,從腦袋里把這條路的信息扒出來,她意識到,這是通往果園的路。
她不想去果園,這時候正是春天,果樹們忙著開花,沒有結(jié)果的。
不是沒有在春天果子成熟的樹,只是不湊巧,莊園里沒有。
沒有果子,只有花朵,有什么用。
邵洋腳步停了停,往回走,視線落到五位藍衣服身上,深深的記著他們是怎么摁著她進工作室的。
她捏了捏手指,覺得果樹開花也挺好的,看一看,愉悅心情。
于是孫鵬飛和侍衛(wèi)們看著邵洋身子一扭,好像很氣的樣子,又直挺挺的往果園去了。
孫鵬飛:“……”
什么毛病。
孫鵬飛決定要報告家主,雖然褚正陽他們沒有查出來問題,但萬一呢,邵洋這樣明顯不對勁。
一定是腦子出問題了。
孫鵬飛想,褚正陽他們不是專業(yè)研究腦袋的,說不定安排專業(yè)的人就能查出來了。
他什么都沒說,臉上也沒有什么表情。
他孫鵬飛真是長見識了,連腦袋上的問題都檢查不出來,褚正陽還天天說他是全能人才。
希望不要影響到家主。
邵洋猛的連著打了兩個噴嚏,她揉了揉鼻子,沒有放在心上。
孫鵬飛殷切的從口袋里取出紙巾,遞給邵洋:“少爺,您用這個?!?p> 邵洋接過紙巾隨意的擦了擦鼻子,把紙巾又給孫鵬飛扔回去。
孫鵬飛接住,放進了一個透明的袋子里,又裝到了口袋里。
一行人安安靜靜的走到了果園,果園里花香彌漫。
果園的果樹種的很雜,沒有說特意把同一個品種的果樹種到一起,而是花了心思交叉混亂的種在一起。
亂而有序。
此時,春天的時節(jié),該開花的,開的絢爛奪目,邵洋的心情也好了下來。
她向前走了幾步,踏進園子里,隨手折了一枝花,原諒她才疏學(xué)淺,不知道這是什么花。
邵洋拿著花往前走,忽然看見有人,那人穿著一身藍色的衣服,在花色粉嫩的園子里格外顯眼。
邵洋看見他的時候,他也看見了邵洋,邵洋呼吸一滯。
他就站在兩棵果樹之間,果樹的花開的無比絢爛。
他的面前是一枝開滿了花朵的花枝,他有著白皙漂亮的臉皮和一雙讓人印象深刻的眼睛。
他上身穿著藍色的連帽衫,下身穿著松松垮垮的淺藍色褲子,漏出長長一截結(jié)實漂亮的小腿和他漂亮的腳踝。
他有一頭凌亂的短發(fā)。
他藍色的連帽衫上,有一只小熊。
“誰在那!”
孫鵬飛猛的喊了一聲,邵洋瞬間被五個侍衛(wèi)護得嚴(yán)嚴(yán)實實,侍衛(wèi)甲乙丙丁的槍已經(jīng)對準(zhǔn)了那個人。
邵洋的心冷下來,她突然想起來,她現(xiàn)在不是個女的了。
邵洋捂住了胸口,孫鵬飛注意到了邵洋的表情和動作,他的臉色瞬間變了,可以稱得上是駭然。
孫鵬飛緊緊握住邵洋的手臂:“少爺,您怎么了?心臟不舒服?”
邵洋目光幽幽的看著孫鵬飛,隨后嘆了一口氣:“對,我心疼?!?p> 孫鵬飛的表情十分嚴(yán)肅,他冷聲道:“立刻把他打死!”
“哎,等等?!?p> 邵洋攔住侍衛(wèi)們,侍衛(wèi)們僅僅盯著那個人,邵洋放下手,推開孫鵬飛,要走過去和那個人說話。
孫鵬飛愁眉:“少爺,您不要任性。”
邵洋不以為然:“我沒事。我要和他說話?!?p> 孫鵬飛看著邵洋,確定邵洋沒再捂著胸口,做什么讓他懼怕的動作,他才放邵洋過去。
在侍衛(wèi)甲乙丙丁,侍衛(wèi)頭頭以及孫鵬飛的密切關(guān)注下。
邵洋走到了少年面前,即使被幾把槍指著,少年仍舊站得坦蕩,他一只手插進口袋里,不咸不淡的看著邵洋。
邵洋拍了拍少年的肩膀:“你叫什么,是新來的嗎?”
少年看著面前尊貴的少爺,少爺頭上纏著一圈紗布,笑得一臉傻逼。
他低下頭:“小的裴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