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粲回家后隨便扒了幾口飯便回到臥房,一個人趴在桌子上把玩著紙鳶,紙鳶的紙張已經(jīng)有些破損,線繩也變得有些臟兮兮的,跟晌午的完全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正當蕭粲準備起身找爹爹再做一個時,蕭云踏進了房門,蕭粲見爹爹來了,連忙起身,抱著爹爹撒嬌道:“爹爹,我的紙鳶壞了,您再幫我做一個更結(jié)實更好看的好不好?”
“粲兒,你是個女孩子,不能老是那么頑皮,你看看跟你同齡的女孩子,哪個跟你一樣如此貪玩莽撞,你多跟你娘學學女紅,跟你蘇伯父學學禮儀,跟你蘇伯母學學詩書文墨之道,再不濟跟你爹學學兵法武學也好過你整日無所事事,四處惹禍?!笔捲贫紫律?,扶住女兒的肩膀嚴肅教育道。
“爹,我沒惹禍,我每次想學的時候,就有瞌睡蟲來搗亂,一看書我就困?!?p> “還敢狡辯。人家亭兒怎么學得那樣好,連翰林院的大學士都夸亭兒天資聰穎,棟梁之才。你倒好,不被先生罵我就謝天謝地了。你這樣將來怎么……唉……”蕭云重重嘆了口氣,“怪爹爹不好,對你太放縱,從今日起,你就給我在家認真學,每天都排得滿滿當?shù)?,看你哪來的機會出去玩!”
蕭粲聽完哭喪著小臉喊道:“不要?。〉?,我不放紙鳶了,我不要學那些亂七八糟的?!?p> “亂七八糟?這些可都是先人智慧的結(jié)晶,對你大有益處的東西,你竟敢說是亂七八糟!罰你禁足半月,這半個月哪兒都不準去!哼!”蕭云感覺自己都要氣背過去了,忍著脾氣出去了。
蕭粲耷拉著腦袋,把紙鳶隨便一扔,趴在床上,用被子蓋住腦袋,雙腳亂蹬一通,飛出去的鞋子砰的一下就在潔白的墻面上留下一個泥印。
“將軍,怎么了?生這么大的氣?”蕭夫人見蕭云怒氣沖沖地回房,倒了一杯茶讓他順順氣。
“還不是粲兒那丫頭,真不讓人省心,她都十一歲了,還是那么不省事?!笔捲坪掼F不成鋼地說道。
“粲兒生性頑皮,但心地善良也頗有慧根,只是不用在正道上,你先消消氣?!笔挿蛉藢捨康?。
“再過幾年她就到及笄之年了,就是大姑娘了,現(xiàn)在不能任由她這么胡鬧下去了?!?p> “好,明日我便尋先生來府里?!笔挿蛉溯p輕拍著蕭云的背。
冥界,“今日可有汵兒的書信?”言沂一邊處理著折子一邊問道。
“回殿下,并未有公主的書信?!饼R修答道。以往汵兒的書信總是十日一封,可是這回卻遲了四五日也沒動靜,不好的感覺在言沂心中蔓延開來。
“去查一查。”言沂吩咐道。
“是?!饼R修答道。
過了一會兒,齊修仍舊守在言沂身邊。言沂看了齊修一眼,不滿地問道:“你怎么還杵在這兒?”
“啊?”齊修一臉懵。
“讓你去查汵兒的下落!”言沂把手中的筆直愣愣地扔向齊修,齊修靈敏地接住交還給言沂。
言沂握住筆,拇指一用力,喀嚓一聲,筆便斷成兩截。
“屬下這就去,屬下告退。”齊修連忙退下,跑得比兔子都快,生氣的殿下太可怕了。
第二日清晨,蕭粲沒精打采地吃過早飯后,開始了“美好”的一天。
一會兒是之乎者也,一會兒練字作畫,一會兒是女紅刺繡,還要跟著爹爹學習兵法武學。
一整天下來,蕭粲感覺自己快廢了一般,頭重腳輕的,那些知識一只耳朵進一只耳朵出,又原路還給先生。蕭云也是下了狠心教導蕭粲,等蕭粲倒床歇息后,不到半刻鐘便呼呼大睡了。
過了十日,蕭云打算考考蕭粲,看看這幾日學習成效如何。
“粲兒,我問你,何為君子?”
“菌子?食也,可炒可燉,味甚美?!贝丝淌掫訚M腦子都是菌子炒肉,菌子燉肉,想一想都要流口水了。
“什么亂七八糟的!我再問你,讀書于你有何益處?”
“這……”蕭粲答不上來,讀書于她無異于酷刑,哪還有什么益處啊。
“學者讀書,多緣心不在,顧不見道理,我看你壓根就沒有把讀書放在心上!這幾日繡娘教你繡的什么?拿來我看看?!?p> 蕭粲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拿來一塊手帕遞給父親,蕭云一看,這么久才繡了一個鴨子不像鴨子、鳥不像鳥的東西,氣得把手帕往地上一扔,怒道:“這幾日我教你的武學你要是還是這副鬼樣子,罰你倒立一個晚上!”
蕭粲一聽立馬倒立,“爹,你別生氣,我馬上倒立。”
蕭云氣得發(fā)抖,指著蕭粲道:“你……你你,真是要氣死為父了,晚飯也別吃了!”
蕭粲撇著嘴,小臉皺成一團,又不敢頂嘴,只好挨餓了。
等夜深人靜之時,蕭粲才悄悄落地,癱坐在地上,揉了揉發(fā)酸的胳膊,沉沉睡去。
第二日,蕭云推門一看,蕭粲正睡得香甜,身為父親,他不得不嚴厲些,雖然于心不忍但不能讓女兒毀在自己手上,成一個庸人,敗了蕭家的門楣。
“醒醒,快收拾收拾,亭兒來了?!笔捲婆牧伺呐畠旱哪橆a,見她醒后就出去了。
蕭粲揉揉眼,剛剛爹說小亭子來了?小亭子來了!蕭粲立馬清醒,洗了把臉,隨便梳了幾下就跑出去。
“小亭子!”蕭粲跳到蘇亭面前驚喜道,“你來找我玩嗎?走走走,咱們現(xiàn)在就出去?!闭f著就拉著蘇亭往外走。
“粲兒,不得無禮!亭兒是替蘇伯伯送春茶的,還不放手,拉拉扯扯像什么話!”蕭云訓斥道。蕭粲連忙松手,失望地哦了一聲,轉(zhuǎn)身坐下。
“亭兒,別站著了,快坐。”蕭云樂呵呵地招呼道。
“是?!碧K亭便在蕭云對面的位置坐下,看見蕭粲有一搭沒一搭地晃著雙腳,撐著腦袋望著面前的茶水發(fā)呆。
“亭兒,聽聞你最近功課進步許多,連大學士都夸你天資聰穎,將來必是棟梁之才啊?!笔捲瓶滟澋?。
“蕭伯父過譽了,我等怎能及蕭伯父英姿呢?”蘇亭謙虛道。
“亭兒,你覺得粲兒如何?”蕭云問道。聽到爹爹談到自己名字,蕭粲連忙抬頭看了看爹爹又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蘇亭。
“小粲活潑直率,體格強健,頗有將軍之氣概?!碧K亭對上蕭粲的目光,微笑道。蕭粲聽完這個回答后,臉都紅到脖子根了,不禁想起之前帶蘇亭闖的禍,連忙收回目光,轉(zhuǎn)頭捂臉。
“好,那你可愿和粲兒一同上課?”
“上課?”蘇亭疑惑道。
“爹爹,我為什么要和他一起上課???”蕭粲一臉不情愿
“你閉嘴!”蕭云呵斥道,轉(zhuǎn)頭笑瞇瞇地對蘇亭說:“粲兒這丫頭貪玩,學習一直有些滯緩,所以蕭伯伯想問問你愿不愿意和她一起,順便再多指點指點她?!?p> “好?!碧K亭應道。
“那就拜托你了,明日起我就讓粲兒上少卿府,同你一道上課。粲兒,你可得認真啊,不懂的就多問問先生和亭兒?!笔捲埔娞K亭答應了,連忙約定好,順道囑咐蕭粲。
“蕭伯伯放心,我一定會盡力的。”蘇亭應道。蕭粲苦著臉,又不敢抗議,生怕再餓著肚子倒立一晚上,悶悶地應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