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二娘半夜被人吵醒,雖也不是第一次,但不免心煩,大聲吼了句“來了”。
一炷香后。
給何意把了脈后,又拿出銀針,給她施針,都忙完了,吳二娘這才看向一直守在這兒的晏仲祥。
“沒事兒,這丫頭從小就這樣,一到秋冬,就身子弱,這幾日應(yīng)該是吃著了,煎服藥,吃吃就好了?!?p> “多謝吳嬸兒?!?p> “不礙事,這大晚上的,你們也別折騰了,就在這兒歇一宿,明個兒等幺兒醒了,再回去?!?p> “是?!?p> 等吳二娘離開,晏仲祥就坐在何意床邊,看到她這會兒睡得這么香,不由得握著她的手。
一夜無夢,等何意醒來時,感覺渾身不舒服,后背都是汗,眼前的屋子,也不像是自家的擺設(shè)。
“幺兒,你醒了,來,喝點兒粥?!?p> 吳二娘突然出現(xiàn),讓何意一愣,接過碗,喝了兩口,這才又問道:“吳嬸兒,我怎么在這兒?”
“還說呢,昨兒晚上又病了,你這打小的毛病,咋那么不注意?!?p> “我知錯了,吳嬸兒,是我家相公送我來的?”
看何意小心翼翼地問,眼神里滿滿的都是期待,吳二娘看出他們新婚燕爾,正是情意濃的時候。
“是,你那相公急得滿頭大汗,倆眼珠子盯著老身施針,怕老身把這寶貝疙瘩弄壞了?!?p> “哪兒有,吳嬸兒,你又打趣我。”
何意這副嬌嗔的模樣,逗得吳二娘捧腹大笑。
聽到吳二娘的話,何意有些想自家相公了,掀開被子,就打算穿鞋子走人。
看她要走,吳二娘趕緊把煎好的藥端來,非要她喝完,才肯放人走。
喝藥這事兒本不難,可何意自小在吳二娘這里看病,對這個院子有了陰影。
見夫心切,何意只好抱起藥碗,咕嚕咕嚕的大口喝下去,苦澀的味道一下子就涌了上來,接過吳二娘遞來的蜜餞,道了謝,這才離開。
嘴里嚼著蜜餞,甜甜的,何意心情大好,走起路來也越發(fā)有勁兒,哼著小調(diào),路上看到小石子兒,輕輕地踢了一腳。
朗朗讀書聲傳到院外,悄悄地推開院門,何意躡手躡腳的往里走,尋聲走去,站在窗外,透過席簾,隱約能看到晏仲祥的身影。
感覺到有人在看自己,何意就掃了一眼,是堂弟何三豐,“看啥”,何意嘴巴動了動,臉就快擰在一塊兒了,何三豐看到這一幕,“噗嗤”一聲。
“何三豐?!?p> 聽到低沉的聲音,何三豐趕緊看去,果不其然,一張冰冷的臉,此時正對著自己。
另一邊,何意嚇得跑到后院兒,躲在書閣里,捂著跳得極快的心臟,嘴里呼著氣。
晌午散學(xué)后,在院子里正悠閑看書的何意,起身朝外走去。
晏仲祥正在寫信,沾了下墨汁,一抬眼,瞄到門口鬼鬼祟祟的身影。
“進(jìn)來。”
一個腦袋探出來,眨巴著眼睛,臉上帶著討好的表情。
磨磨唧唧的走到晏仲祥身旁,看他一直在寫字,便自覺的站在那兒研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