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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路傳

第四十六章《出發(fā)北軍營》

絕路傳 丨孤風戀沙 3963 2024-01-04 00:48:18

  “噓咴~

  今天是個好日子

  心想的事兒都能成

  ……

  咦兒呀——嚯!”

  藏花谷內(nèi),一人一馬。

  韓冰吹著口哨,唱著歌;左手拿著毛刷,右手握著草料,身邊駿馬那兩只靈巧的耳朵撲棱撲棱地向前探動,以示對主人的親昵之意。

  “大哥,啥事這么開心,怎么還唱上了呢。”

  抬頭遙望,韓府二公子韓水已現(xiàn)身谷口。

  “早上好啊,小弟,來此晨練吶?!表n冰笑瞇瞇地打著招呼。

  “大哥,刷馬喂馬的活兒交給下人干好了,你怎么還親自動手?”

  “無妨,這馬兒在馬廄里僵了幾日,藏花谷溫暖些,我?guī)鼇磉@兒踢踢腿,捋捋鬃毛,循環(huán)循環(huán)血液,待會兒紗兒要騎它去北軍營?!?p>  “嗯?”憑借對兄長的了解,韓水很自然地接過草料代韓冰喂起了馬兒,平靜地道“大哥,又是唱歌又是刷馬的,定有喜事兒,說說吧。”

  韓冰開懷一笑,“哈哈,我的快樂如此富有感染力嗎?你侄女,我女兒,昨晚已習得我為其挑選的襲術譜,實力大進,你說我能不開心?”

  一想到昨兒晚上,韓冰的嘴角便壓抑不住地上揚,當靜室內(nèi)韓紗十指翻飛結出一連串的手印,朱唇輕啟喝聲道“葬神刺”,沒錯,就是除夕上午他與潘岳切磋時的那一招,激蕩的精神力融匯出陣陣熟悉氣機。

  嗡~

  腦瓜子襲來的痛覺,一瞬間喪失五感的滋味兒令韓冰現(xiàn)在還記憶猶新,除夕那天他親自檢驗了潘絕的突破成果,五天后又親自體驗的韓紗的修煉成果,可謂是雙圓滿。

  “舒服,愜意!”韓冰一番感慨,雙手扶著后腰似是享受著如沐春風般帶來的愉悅感,“小弟啊,說起來你昨晚上哪去了?為兄本想著第一時間與你分享,到你房間都沒尋到你的影子?!?p>  “哦,我去庫房清點藥材了。”隱瞞了部分事實,韓水一語搪塞過去。

  給馬兒喂下最后一把草料,韓水拍了拍手,用袖袍撣落了腕上殘留的草絮,然后像是覺得還不夠干凈,又索性脫下外套使勁地抖了起來,在他的刻意操作下,被百草熏染過的衣物頓時飄散出一股子藥味兒。

  鼻頭嗅到一縷淡淡的藥香,對于韓水的說辭韓冰深信不疑,他扛起木架子上的馬鞍轡頭,利落地裝到馬背,犒慰道“小弟,你辛苦了,剩下打掃衛(wèi)生等的雜活,我?guī)讉€人收拾收拾就行了,你好好休息,明兒初七開店營業(yè)?!?p>  俯首半蹲著奮力地懟了懟馬肚,韓冰將鞍座下方垂蕩的皮帶牢牢地綁縛在馬兒的胸腹部處,確認無誤,他直起身正色道“小弟啊,你也老大不小了,改明兒我讓你嫂子幫你物色物色有沒有合適的姑娘家,等你成婚生了大胖小子,有了娃你就能明白我這個當哥哥的喜悅了?!?p>  “大哥!”

  韓水的音量霎時高了八度。

  “哈哈哈…”韓冰爽朗大笑,也不再繼續(xù)此話題,他牽動韁繩,調(diào)轉馬蹄,作別道“小弟,那我先走了啊。”

  “好!”

  山谷晨露在一根根竹管的導流下匯成一泓清泉,嘀嗒嘀嗒呼應著馬蹄離去的節(jié)奏,泉水映照著花草,花草包圍著韓水的面龐,鞠一捧清泉搓洗臉頰,漣漪扭曲了倒影,也模糊了他的容貌,使得其表情似笑似哭,似悲似喜;撈起沉入池底的瓜瓢,舀一勺清泉,灑向藥圃,晶瑩的水珠上升墜落,枝葉沐浴甘霖,舒展輕舞,熠熠生輝。

  韓府中庭

  此刻的韓紗穿著一襲暗紅練功服,修身的衣褲將她苗條的身材展現(xiàn)得淋漓盡致,玲瓏有致的雙腿線條掠過一抹驚艷優(yōu)美的弧度直至盈盈可握的腰肢,一頭亮麗的青絲整齊地梳攏在頭頂兩側,左右對稱的各扎了個丸子,這般模樣倒與平日間大不相同,另有一番氣質。

  “絕哥哥,颯不颯?”少女俏皮地問道。

  潘絕點了點頭,認真地道“紗兒,你要是再戴個紗笠,這套打扮指定會被人當成是一位古道柔腸的女俠。”

  “那是!那是!”韓紗流露著傲嬌的小眼神,心底里美滋滋的,回贊道“絕哥哥,你也不賴,好一位風度翩翩的美少年。和本女俠珠聯(lián)璧合,相得益彰!”

  “既是一代女俠,怎可少了坐騎?”

  “糖葫蘆——爹!”韓紗轉頭一瞥,旋即驚喜地大喊著,甚至沒注意到語氣的停頓。

  “你瞎叫啥呢?我才是你爹!”韓冰氣呼呼地嗆道。

  馬兒當然沒聽懂后面的字,它只知道主人每次投喂零食干果時,總會先喊“糖葫蘆”,這已經(jīng)成了條件反射,久而久之,它大概是明白了“糖葫蘆”便是它的名字。

  馬兒甩動長頸掙脫韓冰的束縛,踏著輕快的步調(diào)一路小跑到韓紗面前,馬首低垂蹭著小主人的額頭。

  “韓叔!”潘絕站姿挺拔,禮貌地作揖問好。

  韓冰近前一把將潘絕攬入臂膀,關切地道“絕兒,你咋過來的,此去北軍營,走路可不成,那太遠了。”

  “爹,怕啥,大不了我和絕哥哥共乘一騎好了?!表n紗輕輕地揉掐著軟乎乎的馬唇,不以為意地插了句嘴。

  韓冰調(diào)侃道“乖女兒,虧你想的出來,絕兒還沒迎娶你過門呢!羞不羞啊?”

  “絕兒,你說是吧?”韓冰捏著潘絕的肩背,對他的鐘愛溢于言表。

  潘絕面露尷尬,連忙道“韓叔,您放心吧,我的馬在府門外栓著呢,娘說北軍營極冷,騎于馬背沿途風霜侵襲,所以她去拿遮寒的罩袍去了,等她來了,我和紗兒便可動身。”

  “紗兒!絕兒!”

  忽傳一聲呼喚,余音還未落下,竹欣已恰合時宜地匆匆趕來,她懷抱著一大團衣物,看著十分的厚實保暖,也難怪,既是母親又是醫(yī)者,兩種身份合二為一,竹欣那靈魂本性賦予的善良、責任感總會讓她不由自主地關愛他人,特別是在對待孩子或重病的傷患表現(xiàn)的心焦尤其厲害,何況潘絕和韓紗還是她的至親骨肉。

  一件披風,一件大氅,竹欣親手為倆孩子穿上。

  披風絳紅錦緞,繡著金絲鳳翎;大氅銀領貂裘,描著紫紋龍影。

  一針一線盡是慈愛、祈愿。

  韓紗腳尖踮地,展臂飛旋,明媚照人,縱使天際的朝霞都不及她的光彩。

  竹欣后退幾步打量著二人的裝扮,滿意地道“好看!真好看!好一對金童玉女!”

  潘絕萬分珍惜地摩挲著衣襟的貂絨包邊,指腹輕柔,生怕稍一用力就扯斷了絨絮,他挪步上前給了竹欣一個大大的擁抱,“娘,那我和紗兒先出發(fā)了哈。”

  竹欣微微頷首,卻依舊不放心地念叨“慢點兒騎,途中難免會有結冰的路段,別滑倒了?!?p>  “唉,你倆等等,要不然我去尋幾片麻布你們裹在馬蹄上,以防萬一?!敝裥漓`機一動,說罷,便欲回房。

  潘絕勸阻道“娘,您別麻煩了,北軍營雖偏遠,但好歹也是座軍營,不至于人跡罕至吧,每日軍隊來往,我們循著他們的行蹤走,如真有積冰,我和紗兒就牽馬通過?!?p>  “那通知書帶了嗎,沒忘了吧,中午是不是回不來了,軍營管飯嗎,要不你倆帶點干糧,好嗎?”越是慌忙,竹欣越是顯得有些手足無措。

  此番景象,一旁韓冰到底是看不下去了,“欣,你別婆婆媽媽的了,還好通知書寫了不允許親眷陪同,否則依你的性子都恨不得寸步不離。軍營它終歸不是玩鬧的地方,若萬事皆想著有父母兜底,孩子們哪能得到歷練,哪能拼盡全力,這些小事都解決不了,還不如窩被子里睡大覺呢?!?p>  “擂臺比武,即使小傷小碰也很正常,眼不見心不疼,要是在場,你難受孩子們也跟著難受,還能好好比賽嘛,何不放手讓他們拿出破釜沉舟的勇氣搏上一搏。”

  自知被猜到了心思,竹欣也不再辯駁,她只重重地又道了句,“那…去吧,一切小心!”

  目送倆孩子的身影消失,竹欣眼眶忍不住一紅,泫然欲泣,她狠狠地捶了丈夫一拳,“叫你多嘴!”方才憤憤回屋。

  砰——

  關門的聲響挺大的。

  韓冰木訥原地,抬手便啪得扇了自己一巴掌,懊惱道“呸,瞧你這張破嘴!”

  ……

  北冰城縱橫逾百里,其城郭也并非是規(guī)則的方形,因為城池以北,環(huán)境實屬太過惡劣,氣溫嚴寒,人煙較為稀少,城池的版圖并未擴張出去,故而整個城池,南北的連線相比于西東則短了許多。

  盡管如此,從城中區(qū)出發(fā)前往北軍營,也至少需要五十里,至于家住東西南三區(qū)的少年,那路程明顯是更遠了,其中除了途經(jīng)城鎮(zhèn)民巷,還有山林橋洞、上坡下坡,不過好在目的地是北軍營,理所應當會有一條直通的官道,所以倒也不至于出現(xiàn)蜿蜒曲折,崎嶇不平的情況,并且每隔幾里就有設立的路標用以指明方向,非常人性。

  饒是路況良好,可沒了策論比試時的馬車接送,根據(jù)通知書上規(guī)定的巳時截止,為了準點到達北軍營,沒有坐騎的少年們只得加快腳步奔跑前往,然而凡事皆有因果,由于家境貧寒缺了坐騎,這些奔跑的少年幾乎全是北區(qū)的原住民,又常年跑步鍛煉,區(qū)區(qū)十幾里對他們而言,不足掛齒。

  官道之內(nèi),少年們的道道黑影宛如離弦之箭,快若閃電。

  當然了,作為四大府之一王府的公子王劍肯定不在此列,眼下他騎著高頭快馬,可謂雄赳赳氣昂昂,其心境好似“春風得意馬蹄疾”,不過得意的并非自身,而是胯下的寶馬。

  清晨的飯桌上,王鐵衫放下碗筷后冷不丁地冒出一句“桃夭栓府門口了,你騎它去北軍營吧,丑話說在前頭若傷了馬肚子,回家別怪我揍你!”

  就是這段話讓王劍高興地恨不得跳起來,桃夭是王鐵衫最心愛的寶馬之一,另一匹就是灼華,這兩匹馬均是日行千里的良駒,躍山川大河如履平地,二馬體態(tài)神逸,色澤淡紅,四蹄仿佛踩著烈焰,頸部鬃毛金芒流轉,名字乃取自詩經(jīng)“桃之夭夭,灼灼其華?!痹⒁饷利愂⒎?、鮮艷炫目,總之極為貼合它們的外貌。

  桃夭和灼華僅在王鐵衫出席重要的場合之時才會牽出駕馭,就比如正月初一前往城主府赴世家之會,拉車的兩匹服馬正是它倆。

  而今王劍正騎著其中一匹,怎能不叫他興奮,憑借著寶馬的神速,他已經(jīng)到了北區(qū)的地界,兩側路人無不紛紛駐足欣賞。

  人這一生吃穿住行,城主府占了吃住,肖王二府占了穿行,吃住別人看不見,那車馬服飾乃是隨身行頭一目明了,所謂人靠衣裝馬靠鞍,王劍儼然是錦衣華服派頭十足;而桃夭根本不需要,只要眼睛不瞎任誰都能看出再精致的鞍韉也無法與桃夭相媲美,倘若那日王鐵衫贈予黃洛名的不是虹瑞乃是桃夭,估計黃洛名能當場撲通一聲跪下喊王鐵衫“親爹”。

  吁——

  提韁勒馬。

  反正快要到了,王劍便也就放緩了馬速,狂奔了三十多里他可不舍得讓馬兒繼續(xù)高強度地奔馳下去,越接近北軍營越是寒冷,前路難料,萬一有個閃失,傷到馬腿,勢必喜提豪華大禮包,直接從一頓胖揍升級成一場毒打,他非得被王鐵衫吊上房梁抽個三天三夜。

  這般優(yōu)哉游哉地慢行,原本遙遙領先的王劍也是讓趕來的大部隊陸續(xù)追上,剎那間寬敞的官道數(shù)馬奔騰,被驚擾的桃夭發(fā)出高亢的長嘶。

  啾——咈哧~

  突如其來的嘶鳴令其他馬兒集體停滯,不敢觸犯的王者氣息使得它們避得遠遠的,當眼珠里映入別的馬兒,于桃夭不是挑釁又是什么,超越的意識立刻覺醒,前蹄一個砸地,唰得一馬當先,帶領群馬飛奔北軍營。

  蹄音密集,僅剩的幾里路轉瞬即至,傳說中的“幽冥軍營”赫然在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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