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魔族離開風宴國,風宴國按理來說已經(jīng)沒什么危險了。
但是柚眠這樣貿(mào)然只身去魔界也不可取。
“魔界最近幾百年比較亂,你一個神仙,”漓珀向柚眠說明情況,“這樣殺進去不僅救不出潯執(zhí)還會把你賠進去。”
柚眠轉(zhuǎn)頭看著漓珀,眼神明明陰暗,可漓珀卻覺得分外明亮,“可他是我最重要的人,能救出來最好,不能救出來,我便是進去陪他也值得。”
月夜靜謐,少女聲音同態(tài)度一般堅定。
漓珀的心也隨之顫了顫。
——
烏云殘月,魔都依然喧囂無比,夜晚,正是魔族狂歡的時候。
魔宮里觥籌交錯,歌舞升平,魔族三王子每個月都會舉辦一次這樣的宴會,紙醉金迷。
琴聲悠揚中,失蹤數(shù)月的魔族小王子攜著一紅衣少女踏入殿中,少女輕紗拂身,散屐纏著一雙玉足,瑩白的腳腕間銀鈴隨著她款款步姿而清脆作響,本是妖艷的裝扮,卻又因她輕靈明朗的面容和清冷的氣質(zhì)而讓人生生止住了心里的欲念。
隔著正殿,柚眠向坐在高堂上的三王子析躍望去。
析躍摟著身姿曼妙的舞女,與柚眠遙遙一望,紅唇冷艷,眼神冷淡,他還從未見過這般好看的女子,不像魔族女子那樣妖異奔放,卻又有種更迫人的魅力。
“砰!”
柚眠眼看著析躍眼中的驚艷和怦然墜下的酒杯,歌舞升平中居坐高堂坐擁嬌軟美人的紈绔流氓形象一覽無遺。
柚眠別開眼,漓珀側(cè)頭看了一眼析躍因驚艷而凝固住的表情,趁著他還沒反應過來伸手將柚眠拉走,二人從正殿旁邊徑直走過。
析躍眼神一路跟隨著柚眠,待到人消失不見后才回過神來,正要去追卻被身邊舞女留住。
“殿下要去哪?。窟@宴會還未進行到一半呢?!?p> 舞女身段妖嬈,嗓音又嗲又柔,可他卻好似突然沒了興趣,執(zhí)起酒杯,思索著那紅衣女子的來歷,畢竟他還從未見過漓珀跟任何一個女子親近過,更遑論拉著手。
他決定明天去問問。
——
“這樣做可行嗎?”柚眠住在漓珀的宮殿中,有些不確定地發(fā)問。
漓珀決定帶著柚眠到魔界,慢慢套出來魔宮里可疑的人,找尋到危害風宴國的魔,從而救出潯執(zhí)。
“這是目前來說最穩(wěn)妥的方式,我能感受到那個魔的氣息是魔宮的,但是不能確定出是誰,而且我們也不知道他是否有后招?!崩扃晟ひ羟宓瑓s沒告訴柚眠他其實已經(jīng)否決了一個可疑人選。
柚眠擔憂潯執(zhí),可冷靜想想也確實只能這樣。
夜里輾轉(zhuǎn)反側(cè),柚眠腦中一會兒是潯執(zhí)明朗熱情的笑,一會兒是師父與兇獸夔斗爭時傷痕累累的龍身,反反復復硬是沒睡著。
第二天起床柚眠精神還算尚可,但是心情卻煩躁許多,用早膳的時候也沒什么胃口。
清晨,析躍來到漓珀的宮殿,事實上倘若不是這會兒大家才開始起床他更早就來了。
“漓珀,你昨天帶來的姑娘哪來的?”析躍走進漓珀的房間,很熟稔的姿態(tài)。
漓珀皺了皺眉,心里嘆了口氣,沒想到還真被惦記上了。
“你別打她主意?!崩扃暝噲D打消析躍的想法。
“誒別??!這又不是你的誰吧?你干嘛攔著我啊?”析躍試圖套出漓珀和柚眠的關系。
漓珀看穿了析躍的想法,想了想,潯執(zhí)的事不能說,柚眠一個仙,以什么身份跟著他來魔界比較合理呢?
是他的誰?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漓珀有點……想接受這個理由。
“她是我的人,你別打主意。”漓珀想了想,還是這樣說出口。
析躍表情凝固了,不是吧?他以為漓珀這人怎么可能懂什么情情愛愛,排除掉了這姑娘跟他的親密關系才打算套漓珀話的,怎么……這套出來竟然是他最不想聽的!
析躍為人雖風流,但是也有原則,自家兄弟的女人他是絕對不會動的,只是可惜他初次如此震懾的小心臟,愛情的小火苗才剛剛?cè)计鹁捅焕扃昴菈K大冰塊澆滅了。
哎,析躍憂郁地望著天長嘆一口氣。
遂接下來,魔宮中傳遍了,說平時最為冷淡深沉的小王子漓珀殿下帶了一個紅衣姑娘回來,而且紅衣姑娘還是他的未婚妻。
魔宮太大,柚眠逛了半圈還沒找到任何異樣反而被這消息弄得莫名其妙,回到漓珀宮中時婢女告訴她漓珀被魔王召見,還未回來,于是她便在宮中等待漓珀回來。
漓珀酉時回來,面色依然清淡如水,可是柚眠卻隱隱覺得他周身氣壓似乎有些……沉重。
“為什么外面都說我是你的未婚妻???”柚眠蹙眉走近漓珀,也不是質(zhì)問的語氣,就是疑惑。
漓珀望著少女明亮的眸,心想她倒是信任自己,竟也沒覺得他是在故意占他便宜。
他生而為魔,縱使一心向善,可大多數(shù)人看他的眼神都像是她在風宴國皇宮初見他那種,懷疑的,不善的眼神,如今卻是,被她如此信任了。
漓珀不由得唇角些微揚起,破天荒地有幾分逗她的想法。
“我說的啊。”漓珀似笑非笑盯著柚眠,柚眠一時半會兒竟分不清他是不是在騙她。
柚眠眨了眨眼,覺得漓珀應該不會騙她,但也不是無腦之人。
“你為什么要這樣說?”柚眠還算淡定。
漓珀沒有說話,直直盯著柚眠,明明沒什么表情,可是柚眠和同樣清冷禁欲的越衍相處過幾千年,倒是很容易看出他眼里的促狹。
柚眠:?
柚眠不太頂?shù)米∵@眼神,默默偏過頭看著窗外。
“你說啊?!辫置咴俅伍_口。
漓珀目光分毫不移,她覺得自己臉有點燙。
漓珀笑出了聲,他當是極少這樣開懷一笑的,大多時候都是淡淡勾唇,柚眠覺得他大概……是在笑自己吧。
柚眠強行冷靜下來,她是來找潯執(zhí)的,干嘛要被漓珀這樣逗弄。
見著柚眠眉頭已經(jīng)蹙起了,漓珀不緊不慢地開口解釋:“是析躍,倘若我不給他一個讓他死心的理由,他是不會善罷甘休的,”頓了頓,漓珀接著開口,“況且你也需要一個合理的身份留在魔宮?!?p> 柚眠也不是迂腐之人,畢竟漓珀也沒做什么,甚至是在為她考慮,她便也接受了這個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