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瀟看了眼手邊,又過去一分鐘,還有四分鐘了。
教室里同學們已經(jīng)端坐,桌面上已經(jīng)整整齊齊擺好了黑色中性筆,筆芯,2B鉛筆,橡皮,尺子,就等著開始考試了,第一堂考的是語文!
程瀟再去看遠處那個像小沫的身影釀釀蹌蹌前行,不知是受到了驚嚇還是怎么,不過就她那走路的樣子,真讓人擔心,下一步她就會跌倒在地。
程瀟不做考慮,直接順著樓梯跑了下去。
“小沫,小沫!”
在前面的顏沫聽到喊聲,立馬回過頭來,疑惑地看著這邊,直到確定那人就是程瀟,她才停下腳步等待。
不過看著程瀟著急跑過來的樣子,顏沫心里就一陣委屈,抽抽搭搭的哭了出來,她也不管頭頂不住往下流的血了,她就站在那里哭,她知道,只要程瀟在,什么都會幫她弄好,所以她現(xiàn)在也不用擔心血會從頭上流下來了,她也不再覺得頭頂那么疼了,她就是站在那里哭。
“小沫,你這是怎么了?別哭了,別哭了??!”
程瀟拍著顏沫的背安慰她。
“哥,我……疼……疼!”
聽到顏沫這么說,程瀟嚇壞了,他本來以為是誰欺負顏沫了,可是現(xiàn)在看來,情況更為嚴重?。?p> 程瀟一邊檢查顏沫全身哪里有傷口,一邊問道:“小沫,你哪里疼,告訴我,到底怎么了?”
這時顏沫伸出剛才藏在袖子里的手放在頭頂指著頭頂,“疼、疼……哥……疼。”
可是程瀟沒有明白顏沫的意思,他只看到了顏沫赤紅的手指和指甲,他驚的說不出話來了,這到底怎么了,小沫的手怎么會……
他一把抓過顏沫高高舉起的手,才發(fā)現(xiàn)那些只不過是沾在指甲上的血,并不是指頭受傷出的血,他這才稍稍放心一些,不過小沫的手怎么會這樣?難倒受傷的是別的地方嗎?這么一想,程瀟心中又是一緊。
“小沫,你的手怎么了?你哪里疼?告訴哥哥?!?p> “頭……哥,頭……好多血,流好多血?!?p> 顏沫這么一說,程瀟只感覺自己的心都要跳出來了,頭!流血!那可是了不得的事啊,他看著小沫濃密的頭發(fā),想看又有些害怕。
終于他緊著一顆心去看了看顏沫的頭頂,還好,是有幾處地方出血了,不過也都已經(jīng)凝固了,不過沒出血的地方缺像是充血一樣紅的很,尤其毛孔的地方更是紅的厲害,就像被人狠狠拔過一樣,只消再輕輕一拔,那一大片頭發(fā)就完脫落皮膚了。
程瀟眼眶發(fā)紅,究竟是誰這么狠的心,這樣對待一個小姑娘呢,程瀟一想到有人狠狠拔著顏沫的頭發(fā),就心疼,小沫從小就怕疼,打針都要大哭的,這怎么受得了呢!
“小沫,乖,聽我說,頭上沒有流血,就是有點紅,別怕,哥帶你去大夫?!?p> “真的么?真的沒有流血嗎?可是……涼涼的,好像流了多好血一樣。”
程瀟摸著顏沫的頭發(fā),心疼似的一笑,“沒有,哥怎么會騙小沫呢!”
這時,顏沫才慢慢止住哭泣,“我還以為……還以為我要死掉了呢!”
“瞎說,哥在,哥會保護小沫的,永遠都會保護小沫的。小沫你告訴哥,這是誰干的?”
“我們的數(shù)學老師?!?p> 一聽到顏沫這么說,程瀟目露寒光,他一向溫和,一直到18歲從未有過這樣的神色。
“小沫,你放心,哥哥一定給你討回一個公道,現(xiàn)在哥哥先帶你去看大夫。”
“嗯嗯!”
到這時候,顏沫心里地恐懼已經(jīng)幾乎全部消除了,頭也不覺得疼了,就好像已經(jīng)完全好了,不需要看大夫一樣了。
有程瀟在,有時候她感覺比爸媽在還讓她安心呢,也真是一種奇怪的感覺,只要這個人出現(xiàn)在她視線之內(nèi),她什么都不怕,就算天地塌陷,她也都覺得安心,就好像程瀟是萬能的,就沒有他搞不定的事情一樣。
他們剛走到校門口,上課鈴聲就響了,對于程瀟而言,則是考試鈴聲,不過他稍微一頓,還是沒有猶豫就扶著顏沫出去了。
看完大夫他就把小沫帶回自己家了,這也是小沫的意思,她這個樣子回到家,爸媽肯定是要擔心的,還是先去大姨家,等晚上程瀟下晚自習了再帶她回去給爸媽解釋,她笨嘴笨舌的,還是程瀟的話好使。
而且從小大姨大姨父就疼她,尤其大姨父,因為沒有女兒,簡直就把顏沫當自己女兒來養(yǎng),對于程瀟這個親生的,萬分優(yōu)秀的兒子放在顏沫面前,倒好像嫌棄一樣,就好像在說他本來應該得一個顏沫這樣的乖女兒,都怪程瀟跑出來擋了路。
而程瀟安頓好顏沫回到學校的時候,班主任,主任,都站在門口等他,校長則在訓斥門衛(wèi)大叔。而辦公室沒有課程的老師則都被安排出去滿校園找他了。
程瀟沒有聽到校長訓斥的話,但猜也猜的到,肯定是責怪門衛(wèi)在三模這么重要的時候,放了他出去!
直到看到程瀟走了過來,校長才停止了對門衛(wèi)的譴責,看著程瀟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
“到我辦公司來!”
留下這么一句萬分氣憤的話,校長就先行離開了,班主任和主任也都相繼離開了,看到校長盛怒,也沒人敢上前和程瀟說些什么。
“三模有多重要你知道嗎?”
雖然校長盡量說的語氣平緩,但是程瀟知道此刻校長的怒氣絕對可以將眼前的桌子掀翻了。
“知道!”
程瀟不卑不亢,沒有一絲認錯的態(tài)度。
“那你到底有什么事情比三模,比高考還要重要的,你告訴我!”
“我妹妹受傷了,我?guī)タ创蠓颉!?p> “多嚴重的傷?值得你放棄考試跑去?程瀟,你分不分的清主次?”
“校長,不管這傷重不重,她是我妹妹,一場考試而已,怎么能跟血肉親情相比?”
此刻,程瀟覺得校長是被氣糊涂了才會說出那樣的話來,什么考試,名利重得過親人呢?一個人努力奮斗不就是為了給予親人更好的一切嗎?如果沒有了親人,要那些榮譽名利又有何用呢?
“你……你……算了,我也不跟你計較這次了,現(xiàn)在立刻,馬上,給我滾回教室去答題!”
“校長,考試已經(jīng)趕不及了,正好我有一件重要的事情事要說?!?p> “現(xiàn)在什么事情重得過三模?你難道不知道這次考試對于我們學校的重要性嗎?數(shù)學考試還沒結束,你快給我去教室答題,有什么事情考試結束我們再說?!?p> 校長的耐心似乎已經(jīng)到了極點,就像一根彈簧已經(jīng)拉至了極限,如果再拉,勢必崩斷,反彈傷人。
不過程瀟卻并不打算放棄,今天已經(jīng)惹怒了校長。不管他現(xiàn)在回去與否,造成的損失,校長的盛怒都不可能改變。
“校長,我要說的是今天我妹妹受傷的事?!?p> “我說了,考試結束再說!”
“考試結束再說”這幾個字校長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清清楚楚,咬字清晰,極為忍耐。此刻他并不關心一個小姑娘怎么受傷的,他又不是大夫,又不會治病救人,他關心的只有這次三模,還有高考,這一切都是一中的聲譽和未來!
程瀟不管校長因為生氣而扭曲的面容,繼續(xù)淡定從容說到:“我的妹妹是被初二二班的數(shù)學老師張老師在課堂毆打至傷,這件事情我希望張老師和校長能給我妹妹一個交代。”
“張老師怎么毆打你妹妹了?”
“頭皮出血,紅腫,大夫說這要是再用點力氣,頭皮都給拔起來了,而且這也不是張老師第一次毆打?qū)W生了,前不久就有一個女學生受不了他的毆打,而退學了。這件事情,難倒學校要置之不理嗎?”
“這樣,你妹妹先請假在家里休息幾天,這件事情學校會調(diào)查解決的,但是程瀟你要記住,你現(xiàn)在最重要的就是高考,已經(jīng)五月了,還有一個月就高考了,這個時候你可不能分心,耽誤高考??!”
“校長,我希望下周一這個事情就有一個結果,不然我就轉(zhuǎn)學,雖然距離高考還有一個月時間,但是我想二中是不會嫌棄轉(zhuǎn)學手續(xù)麻煩而不要我的?!?p> “你……”
作為校長,第一次這樣被人威脅,若是換了旁人,他一準讓他趕緊轉(zhuǎn)學,可這個人是一中的希望,就算他這樣目無尊長,桀驁不馴,可是為了一中,他也只能先忍一時之氣。
“你先回去考試,這件事情下周一早會就會有結果的?!?p> 周一的早會上,氣氛沉悶,不同于之前兩次模擬考試的早會,今天沒有多余的話,只有校長一個人站在上面言簡意賅講了幾句就解散了。
今天的早會校長主要講了兩件事,第一件事就是對于初二二班數(shù)學老師毆打?qū)W生一事做出處分,批評警告,第二件事就是對于高三學生程瀟考試期間,擅自離開考場一事最做出口頭警告批評。
這時,顏沫才反應過來,那天是三??荚嚕⒄`了程瀟,害的他被當眾批評,他從小到大一直是老師手中的掌中寶,這樣被人批評還是第一次,他……哎呀,自己真是蠢笨,這次可害慘表哥了!
早會一結束,顏沫就跑過去找程瀟,盡管她臉上帶著十二分的歉意,但她還是覺得無法彌補對程瀟造成的損失。
“對不起啊,哥,都是我不好,才害的你被批評。”
程瀟莞爾一笑,一副很輕松的樣子,他看了看顏沫的頭頂,受傷的地方已經(jīng)全部長好,他這才說:“又不是高考,怕什么?你別聽校長說的,只是我們小沫受苦了,以后再有什么事都要告訴哥,知道嗎?千萬不要自己一個人受著,你這樣,表哥會很心疼的?!?p> “嗯嗯,表哥,你真好,要是我能一輩子這樣賴在你身邊就好了。”
“哈哈,你是我妹妹,當然可以了,你就一輩子在表哥身邊,我護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