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瀟不知道顏沫若說的不一樣是什么,只當(dāng)她是小孩子心性,貪玩罷了!
后面在顏沫的堅持之下,他們住了一個星期的醫(yī)院,然后程瀟再陪著她去了一次曾厝垵的海邊之后,他們就回去了,廈大錯過了時間,還需要再次預(yù)約,終于,他們還是沒能一睹廈大真容,而鼓浪嶼不說程瀟不許,就是顏沫本人,也留下了深深的陰影,也不愿再去看一看。
回到家見到爸爸媽媽以后,媽媽雖然對于顏沫此次受傷有些心疼,可是也只是怪顏沫貪玩不小心,卻一句話也沒有乖程瀟,畢竟程瀟從小到大一直懂事優(yōu)秀,從沒讓大人失望過。
不過爸爸雖然也沒有怪程瀟,但他也沒有怪顏沫,反而一直安慰顏沫,擔(dān)心她的腿傷以后會不會留下什么隱患。
不過姨夫姨母卻從小就喜歡顏沫這個鬼靈精,所以還是當(dāng)著顏沫的面責(zé)備了程瀟沒有照顧好妹妹,而且還三天兩頭就是雞湯、排骨湯的讓程瀟送過來。
“哥,我們在廈門拍的照片你洗出來了嗎?洗出來的話給我看看?!?p> 回到了家,一切都結(jié)束了,那個美麗的夢結(jié)束了,顏沫給自己最后的機會也結(jié)束了,從此,她就只是程瀟乖巧的妹妹。
“還沒洗呢,明天我就去洗出來拿給你?!?p> “哥,你們什么時候開學(xué)?有通知了嗎”
“9月初開學(xué)。”
“哦,我們八月24就開學(xué)了?!?p> 算算日子還有20多天的時間,應(yīng)該夠了。
躺在床上修養(yǎng)的日子每天都有人伺候,偶爾還可以提一點無理的要求,日子好不悠哉,顏沫每天寫完暑假作業(yè)就開始偷偷進行一件大事,她從廈門海灘撿來的貝殼,她精挑細選出了四塊大小形狀幾乎無差別的出來,開始了進一步的加工。
這件禮物就算做對于程瀟最后的告別吧,從此他就只是他的哥哥,不管從那個方面來說,心理還是血緣。
大半個月的日子過去了,顏沫的禮物也差不多就要完工了,可是眼下還差最為關(guān)鍵的一步,她必須出去買一個東西。顏沫看著墻上的鐘表發(fā)著呆,她已經(jīng)在床上躺了大半個月了,可是爸爸總說傷筋動骨一百天,堅持讓她在開學(xué)之前一直臥床修養(yǎng)??墒撬涂煲_學(xué)了,不能好好做完這件事她始終心里不放心。
可是爸媽又不肯聽她的話,看來這件事只能求助程瀟了。
“喂,哥,你這會兒能不能來我家一趟???”顏沫在電話里說著。
“出什么事了嗎?小沫。”
“嗯……很重要的事,你來了我再跟你說吧!”
“好,那你等我,我現(xiàn)在就過去?!?p> 墻上的鐘表嘀嗒嘀嗒地響著,顏沫盯著天花板心里想著那件事,一半開心一半失落。
“小沫,怎么了?”程瀟沒一會兒功夫就過來了。
“哥,我不想在床上躺著了,我想出去,你能不能幫我給我爸媽說一下啊,他們最聽你的話了。”顏沫抓著程瀟的袖子撒嬌道。
“就這事???”程瀟莞爾一笑。
“嗯嗯,我爸媽不同意,你去說的話,他們肯定會聽的?!?p> 程瀟摸了摸顏沫的頭,就去看了看顏沫受傷的腿,腿上光光滑滑的,連一點淤青也沒有,顏沫還在那邊配合著擺動著腿,看著很是靈活的樣子。
“那……我就幫你這次吧!”
聽到這句話,顏沫欣喜若狂,如果有了程瀟的幫忙,事情就成功了一大半了,她重新踏出家門就有望了!
果然不愧是她媽媽最為信任和喜歡的人,不過才幾分鐘的時間,程瀟就帶著一臉笑過來告訴她,一切ok了。
不過條件就是顏沫得在程瀟的陪同下出去,而且兩個小時之內(nèi)必須回來!
“哥,我約了同學(xué)的,我們有事的,你就不要跟去了吧!”
“是不是那天跟你一起的那個同學(xué)?”程瀟眼睛立馬瞇成一條縫。
“哪個?”
“就那個男生,高高瘦瘦的。”
原來他說的是向銳……
看來他已經(jīng)以為她跟向銳暗度陳倉了,不過有了向銳當(dāng)擋箭牌,估計他就不會猜到自己對他的心思了吧!
“嗯……是啊,不過還有別人的,就是之前你見過的,樊利?!?p> 程瀟突然察覺什么似的神情嚴肅,“好好學(xué)習(xí),不能落下功課,我在清華等你,聽到?jīng)]?”
“哥,你會考研嗎?”
“目前是有這個打算?!?p> “哥,你好好加油,在我心里,你永遠是最優(yōu)秀的。”
“我們小沫也是最優(yōu)秀的!”
我們在彼此的眼睛里都是最優(yōu)秀的,可是我們一生都只能做兩條平行線。
“那我送你出去吧!”
顏沫立馬下床穿了鞋從書桌上拿了一本小說就和程瀟出門了。顏沫雖然已經(jīng)行動自由了,不過程瀟還是扶著她出去的,為的就是爸媽看見放心。
“你拿書干什么?”
“秘密!好了,哥,你回去吧,我走了!”
“自己小心?。 ?p> “知道了!”
快一個月了,終于可以踏足這片土地了,顏沫興奮地就要飛起來,她真想放開了狂奔起來,可是為了自己以后不變成一個跛子,還是乖乖地一步一步地走著,將狂野的飛奔留在了心里和臉上。
呲溜!
腳下一滑,踩中一顆石子,顏沫吃痛地喊了一聲,雖然沒有摔倒,但是從腳踝處發(fā)出的痛還是一下子刺中了顏沫的心,她蹲下揉了揉腳踝那里。
“還疼不疼?”一個有點溫柔又冰冷的聲音問道。
顏沫抬頭望去,竟然是向銳,看來人還真是不能隨便說瞎話的,顏沫再轉(zhuǎn)頭四處看了看,只有向銳一人,樊利并不在。
“還好,你怎么在這里?”
我來買點東西,你還能走嗎?你去哪?要不要我扶著你?”
“我應(yīng)該能走的,我的書,你幫我撿一下,順便看一下有沒有掉什么東西。”
剛才滑了一下書就從手里掉了出去,也不知道里面的東西有沒有掉出來。
向銳拿書過來的時候,顏沫已經(jīng)站了起來。她接過書翻了翻,還好,里面的東西還在。
“謝謝啊!”
“你去哪,要不我陪你一起去吧,你的腳……如果不方便,我還可以幫你!”
“……”
“不用了,你不是也有事情嘛?!?p> “我辦完事了,現(xiàn)在沒事了?!?p> “好吧,那我要去東邊的那條街上。”
顏沫走了兩步,腳踝那里還真有點疼,只能一跛一跛地走。
他們之間總是有點疏離,像隔著一塊無聲板,即使是這樣走在一起,顏沫不開口,他們之間也就只有沉默。不過和向銳在一起,顏沫已經(jīng)習(xí)慣了這種沉默,此刻也并無意去打破。
快到東街的時候這個一向沉默的人開口了,“聽說我們下學(xué)期可能會換數(shù)學(xué)老師?!?p> 換掉那個啤酒肚?
這可是大快人心的好事??!
“真的嗎?”
“那天我去交作業(yè),聽見主任和他在吵這件事,看主任的態(tài)度,應(yīng)該會換的?!?p> “那就太好了!”
數(shù)學(xué)老師走了,他們也算苦盡甘來了,或許佳凝還會回來的!
其實這件事情向銳沒有告訴顏沫的是,他還聽到這是程瀟的要求,如果學(xué)校不這樣處理,那么他就轉(zhuǎn)學(xué)去二中,學(xué)校迫于壓力,才不得不出此下冊。
看著顏沫陽光耀眼的背影,向銳真是十二分羨慕,他羨慕她有一個那樣愛她的哥哥,羨慕她有那樣溫暖和諧的家庭,而這一切他從來沒有感受過。
有人出生陽光,就有人出生泥沼,但想要擁抱陽光是每個人擁有的權(quán)利!
顏沫想要去的地方就近在眼前,一個年過六旬的老爺爺坐在攤位后面扇著一把濟公扇,看起來好不涼快。在他前面的攤位上擺放著好多顏色、形狀不同的手鏈、墜子。
“爺爺,我過來了!”
老爺爺定睛看了看,“哦,是你這個小女娃??!”
“你看,你是要哪個???”
“爺爺,我不要這些?!?p> 然后她拿出書來,從里面取出已經(jīng)鑲嵌在玻璃框里面的四葉貝殼。
“爺爺,我想要一個合適的墜子,來掛這個?!?p> 之前在廈門找到了這個合適的玻璃框的墜子,可是卻是紅線掛著這墜子,顏沫不喜歡,因此去掉了紅線和玻璃框里面的飾品,就換了這個自己精心打磨的“貝殼四葉草”!
都說四葉草是幸運草,可是第一次見到貝殼,她就覺得貝殼又是那樣的美麗,因此這才有了這個大膽的想法,貝殼四葉草。
這四片大小形狀差不多的貝殼她把它們巧妙地粘和在了一起,本來她打算把貝殼涂成綠色的,那樣說不定看上去真正就是四葉草了,可是粘好之后她就沒有那樣的想法了。
潔白的貝殼才能象征程瀟,任何其他顏色都不是她心目中程瀟的顏色,因此就是這樣,貝殼四葉草!
爺爺把所有的墜子都拿了出來供顏沫挑選。顏沫看了半天,套在上面也試了試,可是總覺得不是十分完美,這可是要送給程瀟的東西,一定要十二分完美,不然也要十分完美,一分將就都不行。
“這個怎么樣?”
一條黑色的鏈條,很簡單的花紋。
顏沫接過來,套了上去,又放在胸前比劃,“可是還是感覺……”
“為什么不放在手腕上呢?”
“是哦!”顏沫突然像獲得靈感一樣,放在了手腕上比劃了比劃,“是了,是了,就是這樣,我就要這個,老爺爺?!?p> 然后顏沫又低著頭挑了一條其他的手鏈,這才跟老爺爺付了錢。
“哎,小姑娘眼光好,這小伙子眼光也不差,哈哈哈!”
“嗯,是,謝謝你,向銳,這個確實是我想要的。”顏沫笑著對向銳說。
向銳微微動了動嘴唇,算作回應(yīng),也沒說其他的。
“那你接下來要去哪里?”離開了小攤,向銳問道。
“我得回家了,我媽讓我趕緊回去呢!”
“哦,那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如果被我媽看到會誤會的?!?p> “那你一路小心!”
“好,再見!”顏沫禮貌的揮了揮手就轉(zhuǎn)身走了。她回家路上一直盯著手里終于完美的禮物,眼睛里滿是笑容和滿足。
她沒有回頭看,也不知道那個只會悶頭不說話的傻小子一直看著她消失在街道盡頭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