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大學(xué)報名的這一天,顏沫一個大皮箱里面,衣服之類的都裝的很少,因為那個大獅子就占了行李箱的一大半。媽媽看著那個雖然已經(jīng)洗過但是毛都軟塌的丑獅子說道:“那邊的箱子里不是還有好幾個呢嘛,什么米老鼠、牛啊,老虎、小兔子的,這個熊都已經(jīng)舊了,你干嘛不換一個,非拿這個呢?”
“我習(xí)慣了!”顏沫說著就拉好了行李箱,“對了,媽,那幾個你都給我放好,別送人?。 ?p> 她怕她下次回來的時候媽媽都送給親戚家的小孩子去玩了。不行,下次回來還是都帶走的好,萬一媽媽哪天心血來潮,真的都給她送人了呢?
“你放心,別的我說不定就送人了,這些是小瀟送的,我怎么會送人呢?”
是啊,他送的,肯定不舍得!
顏沫大學(xué)所選的專業(yè)是漢語言文學(xué)。對于這個蝸居在南方小鎮(zhèn)的大學(xué)顏沫很是喜歡,如果一開始出生在這溫潤的水鄉(xiāng)的話,那么顏沫會很滿足,只是沒有程瀟,這里總歸缺了一種味道。
顏沫看著校門正感慨時,向銳就站在了她身旁,顏沫嚇了一跳,她萬萬沒想到,向銳竟然也會來了這里,他又是哪里知道她的志愿的呢?他,他當(dāng)真對自己情深如此嗎?
“我們學(xué)校看起來還不錯!”
“我們?”
向銳拿出了錄取通知書,“幸虧你沒去北大,不然……”
“向銳,你學(xué)理科,來這里太虧了,你該去一所很好的理工科學(xué)校的?!?p> “S大那么出名,工科也不差的?!?p> “可是你……”
“我只是想要來看一看?!蓖蝗幌蜾J的口氣哀愁了下來。
“看什么?”
“你來這里是因為他嗎?可不可以讓我見一見他,或許我真的就會死心吧!”
“他……以后再說吧,你會見到他的?!?p> “那如果他不喜歡你,你……”
顏沫低下頭,沉默不語。
“我是說,我們是朋友,你可以告訴我,我永遠(yuǎn)都在你身邊。”
顏沫突然眼眶就熱了,這么多年,她一直望著一個背影,可是也有人和她一樣,望著自己的背影,這種心酸,求而不得的痛苦她最清楚了。
“向銳,你不明白,有些事……真的……不可能了,不可能了……”
“到底是什么事?怎么就不可能了,三年了,告訴我行不行?”
顏沫搖搖頭,“你不能知道,誰都不能知道,但你相信我,離我遠(yuǎn)一些吧,這樣才是對你最好的!”
向銳怔怔地盯著顏沫許久,顏沫不懂他的表情,她不知道他是難以相信這件事還是覺得自己受了什么欺騙,他盯著她的眼睛許久未動。顏沫突然想到了以前向銳也這樣說過,他讓她離他遠(yuǎn)一點,如今她做到了,他卻做不到了。
“顏沫,你的心……真狠!”
向銳離開了,就像兩年前她拒絕他的表白之后一樣,他離開了。
自此,向銳又消失地的徹底,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學(xué)校,顏沫真的就見不到向銳了,可見一個人存心要消失的話,即使方寸之地,也有兩不相見的辦法。
很快,一個月的時間就過去了,他們迎來了十一長假。
顏沫已經(jīng)對此此次假期做好了規(guī)劃,可以說大學(xué)四年的時間她都已經(jīng)做好了規(guī)劃,這四年,她要利用每一個假期,踏遍千山萬水,尋一人!
這天顏沫正在收拾行李,宿舍里的幾個舍友對于十一去哪里玩,展開了熱烈的討論,有人說去鄰市玩,有人說去轉(zhuǎn)一轉(zhuǎn)本市。就在大家爭論的熱火朝天的時候,小汐轉(zhuǎn)過頭來問顏沫:“顏沫,你去哪里啊?”
“去帥哥多的地方?!?p> 顏沫正在裝衣服,就這樣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
“顏沫,你這平時不顯山不露水的,沒想多欲望這么強烈啊,不過要說帥哥多的地方,我倒是知道是哪里,那里不管你要什么類型的帥哥都有,不過不知道你們敢不敢去?”正坐在桌前梳頭發(fā)的粒玟突然轉(zhuǎn)過臉來一臉壞笑。
“什么地方?”大家?guī)缀跏且豢谕暤貑柕?,顏沫雖然沒有問,不過也投過來了好奇的目光。
“酒吧!”
一說到酒吧,這幾個涉世未深的小姑娘就有些退卻了,看來都是沒去過的酒吧,一心學(xué)習(xí)的乖寶寶。只有顏沫突然來了一句。
“真的嗎?什么樣的都有?”
一時間,幾個還在矜持的小姑娘全都齊刷刷地看向顏沫,滿眼的不可思議。
“只有你想不到,沒有你見不到!”粒玟繼續(xù)大放厥詞。
“我要去,你可以帶我去嗎?”顏沫表現(xiàn)得很熱切,這就更讓大家想不到了,畢竟顏沫一個月來都是吃獨食,獨來獨往的高冷樣子,沒想到竟然會對酒吧這么熱切。
粒玟一副世故老道的樣子,很淡定地說:“好啊,要不今晚就去,你們要不要去?”
“走!走!走!”
酒吧給顏沫的第一印象就是吵,特別吵,她之前也見過酒吧的,就是張瑜被打那次,從那時起對于酒吧她心里就有一種排斥和害怕,可是粒玟說得對,這地方魚龍混雜,說不定真的可以遇見她要找的人。
不過真的太吵,顏沫感覺這噪音沖擊著她身體每一寸肌膚,她只覺得心膽俱裂一樣難受。她真恨不得拿個耳塞把耳朵給堵起來,可是很遺憾,她出門之前沒有準(zhǔn)備。
顏沫從這里的每一個人臉上進(jìn)行搜索,不管是笑容邪魅的調(diào)酒師,還是舞臺上閉眼狂歡的男女,還是吧臺一杯接一杯喝酒的寂寞人,沒有一個似曾相識的面孔,或者似曾相識的感覺。
“走了,我們?nèi)ヌ瑁 绷g涞穆曇籼貏e大,好像是要和這酒吧里的噪音比賽一樣。
一個不大的舞臺上,搖頭晃腦的男男女女彼此間身體摩擦,顏沫受不得與陌生人過于親密的身體接觸,就溜出人群找了一個空座位坐下。但她的眼睛仍然沒有放過任何一個角落,她要將今夜來這里的男人全都審視一眼,才算不虛此行。
“嗨,小姐,喝一杯嗎?”
一個金發(fā)涂粉的男人坐在了顏沫旁邊,手機端著兩杯酒。顏沫聞到他身上讓人嘔吐的香味,她屏住了呼吸。
“謝謝!”
顏沫禮貌地接過酒杯放在了桌子上,然后繼續(xù)轉(zhuǎn)過頭進(jìn)行她的搜尋。
“小姐在找人嗎?”
顏沫突然轉(zhuǎn)過頭來警惕地盯著她眼前的男人。
“你怎么知道!”
他笑了,笑的很放蕩,顏沫很嫌棄。
“小姐,你要找什么人,告訴我啊,我是這里的常客,來這里的就沒有我不認(rèn)識的。”
“他……”顏沫一時不知該怎么描述了,而且眼前的這個人,未必可信。
“不用了,我自己找吧,謝謝!”
“浪費這功夫干什么,只要你告訴我名字,或者不知道名字,告訴我樣子也行,我讓我兄弟一找,不出五分鐘就搞定。快說說吧,你要找的是怎樣的小白臉?”
顏沫瞪了他一眼,敢侮辱程瀟的人,打一頓都不為過。
“呦,小妞挺辣,老子喜歡!”他說完吹了一個響亮的口哨,像在傳遞信息一樣,顏警惕地看了看,沒有人靠近他們這邊,她這才放心。
轉(zhuǎn)過頭,燈光下涂粉男正在笑,一束一束燈光閃耀在他臉上,顏沫想起了程瀟,想起了陽光一束一束落在他身上的樣子。
突然他轉(zhuǎn)過頭,眼神迷離起來,而且直接蹭到她身邊來,顏沫狠狠給了他一巴掌,就站起身來要走來,公共場所就要輕薄她,這種人也太下流了。
“既然打了我!那是不是作為補償,可以陪我坐下來喝一杯了?”
“對不起,我不喝酒!”顏沫甩過他糾纏上來的手。
“這杯酒叫追尋,講的是一個苦苦追尋戀人,愛而不得的故事,不知道小姐有沒有興趣?”
他搖晃著手中的酒杯,就像看透一切的智者正準(zhǔn)備為她這個困惑多年的小姑娘指點迷津一樣。
“放手!”
“找一個人沒有那么難,重點在……如何找!”
“怎么找?”
顏沫突然就像快死之人遇到了救命稻草一樣,緊緊追問。
“故事在酒中,喝一口你就懂了,我相信你會愛上它的!至于方法,你懂了,我才能告訴你?!?p> 看顏沫盯著那杯中的酒紅色液體不為所動時,那人又開口道:“那我先走了,酒是送給小姐的,如果小姐還要找人的話,找我就好。”
他往桌上放了一張名片就端著自己的酒杯離開了。
看著那人走遠(yuǎn)了,看不見了,顏沫拿起酒放在鼻前聞了聞。有些苦澀,但似乎又包裹著一絲絲甜蜜。那種苦澀卻包裹一絲甜蜜的味道她最懂了,不過處于警惕她還是放下了酒杯,眼睛繼續(xù)盯著眼前舞臺上跳舞的人們。
小汐和粒玟她們浮夸地扭動著身子,嘴上夸張的笑開始變得隱隱約約,慢慢地顏沫只覺得眼前重影疊疊。而她的頭疼的直往地上鉆。
這時,她的眼前出現(xiàn)了一雙陌生的腳。
“小姐,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是剛才那個涂粉男,是他的聲音??磥韯偛诺木埔呀?jīng)被他做過手腳了。顏沫開始揮舞著手臂大喊,可是她的聲音還沒喊出來,那涂粉男已經(jīng)把她的口鼻捂住,巨大掙扎之下,她整個人差點窒息而亡。
然后涂粉男開始拖動她,她看著前面黑暗惡心的地方,她就要被拖去那里了,可是她沒有任何掙扎的力氣了。整個人就像軟體動物一樣,沒有了骨頭。
程瀟!程瀟!程瀟!
顏沫在心里大喊著,到嘴里就是抽抽噎噎的哭泣聲。
“放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