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鯤鵬于飛

一七六 下定決心

鯤鵬于飛 秋風(fēng)暖陽 4110 2020-11-20 20:16:00

  李世民一路忐忑不安地隨著殿中監(jiān)陳福徑直來到太極宮李淵的面前。甫一入宮門,李世民便看見李淵一個人正怒氣沖沖地坐在龍座上。

  李淵見李世民進來,坐在那里一動不動。他只是用眼睛冷冷地逼視著李世民,仿佛要通過這雙犀利的眼神,一定要把李世民的整個內(nèi)心世界全部看穿似的。

  “兒臣拜見父皇?!?p>  李世民從來沒有見過父皇在自己面前露出過這樣的眼神。這眼神似火、似刀、似冰,是恐懼、責(zé)疑又是緊張!

  但這眼神李世民又好像似曾見過!

  對,當(dāng)年隋文帝楊堅和煬帝楊廣就曾分別用這種眼神看過自己的父皇!正是這樣的眼神,差一點奪去了父皇和李氏一家的性命,最終迫使李淵蝸居晉陽一隅,靠著裝瘋賣傻活了下來。

  今天,父皇用這樣的眼光逼視著自己,難道也是?

  李淵這犀利的眼神望得李世民渾身的不自在,好像已經(jīng)把他的內(nèi)心全部看透了似的。他剛剛還在天策府中與眾人商議兵變之事,畢竟心中有鬼。此時他更不敢和李淵的雙目相對,低著頭小心地上前給李淵施禮。

  “逆子!你想造反嗎?”

  李淵還沒等李世民問完安,便從龍座上突然站起來,厲聲叱問道。

  李淵的這一聲喝問,就像晴空里的一個炸雷,嚇得李世民心中一驚。

  要是平常人,早被李淵的這一聲喝問嚇得癱在地上了。好在李世民不是凡人,經(jīng)歷過許多的風(fēng)浪。饒是如此,李世民仍然被李淵的這一聲喝問嚇得一哆嗦。

  “難道自己在家中與眾人談?wù)撝乱驯桓富手懒???p>  “不可能啊,剛剛議論的事情,父皇怎么會這么快知道!那是因為什么事,父皇要動這么大的肝火呢?對了!肯定是為了今天‘太白經(jīng)天’的事情。暫時不要急,穩(wěn)住心神,看父皇下面要說什么!”

  這些話如電光火石般在李世民的腦中劃過。

  “今天不比往日,無論是天時、地利、人和都對我不利,一定要小心應(yīng)對,絕不能出任何的差池!”

  李世民佯裝不知道父皇說他造反指的是什么,也不知道李淵下面要說什么,他只是站在那里一臉茫然地望著父皇。

  但造反一事絕非兒戲,李世民必須立即為自己辯白。

  “造……造反?父皇,兒臣冤枉??!兒臣怎……怎么會造反呢?兒臣絕不會有如此大逆不道的想法!”

  “逆子,你還狡辯!太史令說的清清楚楚,‘太白見秦分,秦王當(dāng)有天下!’。這是星象上說的明明白白的話語!太白金星照著你的封地,你將執(zhí)掌天下!你……你的父皇還沒死呢,你這個逆子就想變天嗎?”

  “父皇,兒臣我……”

  “證據(jù)就在這里,你自己看吧。朕看你現(xiàn)在還有何話說!”

  李淵由于過分激動,渾身不住地顫抖。他劈手把太史令傅奕的密奏甩在李世民的面前。

  那張奏折被扯散開,像一條蛇一樣,在空中飛起,劃了一條弧線,然后一折一折地在李世民面前又折起來。就像是一條大毒蛇盤在李世民的面前,吐著仿佛隨時要吃人的信子,瞪著雙眼,逼視著李世民。

  李世民小心翼翼地從地上撿起傅奕的密奏,只看了一眼,便如五雷轟頂。

  “父皇,兒臣冤枉啊!”

  李世民“卟嗵”一聲跪在李淵的面前,伏地痛哭。

  “父皇,兒臣確實冤枉?。√捉?jīng)天,究竟是何意,兒臣確實不知。父皇待兒臣恩重如山,兒臣怎么敢覬覦父皇的皇位呢?兒臣一直忠心為國,天地可鑒!如果父皇覺得兒臣有不軌之心,執(zhí)意要把這太白經(jīng)天的事情怪罪在兒臣的身上,則可立斃兒臣于殿上,兒臣也無可奈何!”

  李世民說罷把自己親手把頭上的王冠解下來,放在李淵的面前,然后又伏在李淵的面前痛哭不起。

  “逆子,到了這個時候,你還死不承認!如今你弄得天怒人怨,連上天都不容于你。現(xiàn)在上天用太白經(jīng)天來揭發(fā)你的圖謀!你還有臉在此狡辯!”

  “父皇,兒臣確實冤枉??!”

  李世民跪行幾步,像一個孩子似的抱著李淵的腿哭訴道:

  “父皇,兒臣的忠心可達天地,絕不會有謀反之心。這太白經(jīng)天,定是有人想假借此事來刻意嫁禍于兒臣,故而編造出這樣荒唐的話語來蒙蔽父皇!對了,這肯定又是太子和齊王他們設(shè)計好的事情,來陷害兒臣!他們以前幾次三番要謀害兒臣,要不是父皇的關(guān)照,兒臣幾欲死于他們之手,這些也都是父皇您親眼所見。他們見害不死兒臣,便又想出了這一條毒計來要謀害兒臣。父皇明鑒,兒臣實在是冤枉?。 ?p>  “你……你竟然在此信口雌黃!太子和齊王與你乃是一奶同胞的親兄弟,他們怎么會忍心害你?難道這太白經(jīng)天的天象,也是他們能弄出來的嗎?”

  “太白經(jīng)天,到底何意,兒臣一時也說不清楚。但是星象本就復(fù)雜奇妙,解說也是見仁見智。這肯定是太子和齊王他們故意曲解,用來構(gòu)陷兒臣也未可知!父皇,兒臣對父皇決無貳心!倒是太子和齊王屢屢現(xiàn)出反意。前兩次,太子就曾在私下里招兵買馬,密謀造反。若不是父皇及時發(fā)現(xiàn),恐怕父皇與兒臣都將遭其毒手!這太白經(jīng)天,難道就沒有可能應(yīng)驗在他們的身上?父皇為何一味地就認定是兒臣要謀反呢?兒臣幾時有謀反的想法和行動的了?倘若父皇只是刻意偏袒太子和齊王,一定要置兒臣于死地的話,那兒臣也只好認命,現(xiàn)在就引頸就戮!”

  “你到了現(xiàn)在這個時候,還在狡辯!你真以為你的父皇是三歲孩童,可以由你任意東西嗎?你在此胡說八道!太子謀反?太子已是一國的儲君,又怎么會謀反?”

  李世民聲淚俱下,一臉委屈地說道:“太子幾欲謀反,都被父皇抓了個現(xiàn)行,為何父皇還偏袒于他?一說起太子謀反,父皇就絕不相信,而一旦有人說兒臣欲謀反,哪怕只是捕風(fēng)捉影,父皇立即信以為真!兒臣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錯了什么事,竟如此見棄于父皇,幾欲殺兒臣而后快!若是兒臣的母后還在,定會護兒臣于翼下,兒臣又……又怎會受此無端的冤枉??!”

  “母后啊,世民兒命苦啊!世民從小就失去了您的關(guān)愛,現(xiàn)在又見疑于父皇,這天地間哪還有兒臣生存的空間?兒臣還有何面目茍活于這世上?這世上既然處處不能見容兒臣,兒臣已生無可念,兒臣……兒臣現(xiàn)在就去見您!”

  李世民說罷又伏地嚎啕大哭,哭聲凄慘,聽者無不動容。

  此時李世民想到自己從小就失去親生母親,現(xiàn)在又見疑于父皇,不由得悲從中來。他哭得更加傷心,幾欲昏厥過去。

  李淵見李世民趴在自己的面前,抱住自己的腿痛哭流涕,哀傷欲絕。更是聽他又特別提到了他過世很早的母后,不由得也有些猶豫。想到他從小便失去了母愛,如今自己又懷疑他,心中也著實不忍。

  李世民這么一哭一叫,倒叫李淵有些不知所措起來。

  “唉,難道真要變得親不親、父不父、子不子,臣不臣嗎?我這么做,又怎么對得起早早過世的發(fā)妻呢?她去世的時候,一家人正提心吊膽地顛沛流離,她死前曾一再囑托我照顧好這幾個孩子,三子玄霸過早地夭折,已是非常地對不起她了,難道現(xiàn)在……”

  提起早早過世的竇皇后,李淵的心中那做父親的責(zé)任感又不由自主地涌了出來。

  “世民,你也不要哭了!”

  這時,李淵也雙眼含淚,反倒安慰起李世民來了。

  “朕也就是叫你來問一問,有就是有,沒有就算了!你我父子君臣,難道還會有貳心?你既無此事,那就只當(dāng)朕沒說罷了!”

  誰知李淵這么一說,李世民哭泣的更傷心了。

  “父皇,兒臣每日忠心耿耿地事奉父皇,整日殫精竭慮,小心翼翼地如履薄冰,生怕哪地方做錯了惹父皇生氣。兒臣怎么也想不到的是,父皇卻還是用‘太白經(jīng)天’這樣莫須有的罪名來叱責(zé)兒臣。而太子不管做錯了什么,父皇卻是一味地袒護。同是父皇您的親生兒子,父皇您為什么這樣區(qū)別對待呢。兒臣每每思之,更是傷心欲絕?!?p>  “太子?太子又有什么過錯?朕又哪里偏袒他了?”

  “父皇!”

  李世民見父皇動問,便立即乘機上奏道:“兒臣整日為國殫精竭慮,嘔心瀝血,赤膽忠心。而太子李建成與齊王李元吉卻整日廝混在后宮,與后宮的嬪妃眉來眼去。兒臣聽到外面的大臣多有傳言,說太子與齊王在宮中與父皇的妃嬪廝混,不守綱常,有悖人倫!”

  “你又胡說了!朕素知太子敦厚,為人忠誠老實。他對后宮眾嬪妃始終執(zhí)母禮相待,甚為孝順。不像你時時刻刻只記得自己的生母,對后宮母妃們從不理睬。朕覺得建成貴為太子,應(yīng)該知道自己的身份,絕不會做出這樣有悖于人倫綱常之事的!”

  李世民見父皇不信,便哭著說道:“父皇,非是兒臣在父皇您的面前說太子的壞話。您對太子一向溺愛,對太子的話向來是偏聽偏信。以至于太子擁兵謀反都不予以深究。而對兒臣是需要的時候拿來頂事,用完之后則棄之如蔽帚,就連兒臣講的所有實情,也都只當(dāng)耳旁風(fēng)。如此偏心于太子,怎不令兒臣心痛!至于他們有沒有禍亂后宮,父皇盡可以叫太子和齊王過來,兒臣敢與他們當(dāng)面對質(zhì)!”

  “父皇,兒臣一心為國,傾心善待兄弟,絲毫沒有對不起太子和齊王的地方。而他們卻三番五次地想殺死兒臣,他們這么做簡直就好像要替逆賊王世充和竇建德報仇似的。如果兒臣含冤而死,魂魄歸于黃泉,倘若見到王世充等諸賊,倒叫兒臣情何以堪!”

  李淵聽得此言,張口結(jié)舌,不知怎么回答。他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恨恨地說道:“建成怎敢做出這種有悖于天理人倫的事情!既然這樣,明天早上早朝之前朕就專門審問此事。到時候你敢和他們一同前來見朕,與他們二人當(dāng)?shù)顚|(zhì)嗎?”

  “兒臣身正不怕影子斜,說的又都是實話,豈會不敢?”

  “好吧,你先起來吧!”

  李淵深深地嘆了一口氣。這邊剛按下葫蘆,對了邊又浮起了瓢。事情一樁樁、一件件地層出不窮,搞得他焦頭爛額,心力交瘁。太白經(jīng)天的事情還沒處理完,這里又冒出了太子禍亂后宮的事情。

  聯(lián)系太子這段時間常往后宮跑,后宮的不少嬪妃也確實不住地替太子說話,也著實不得不令李淵有些懷疑。

  太子禍亂后宮,自古以來,也不是沒有的事。前朝的太子楊廣,不就是眼面前活生生的例子嗎!

  “你且回去,明早早點來到這里,朕要親自審問此事!免得在早朝時臣工們面前,弄得難堪,直至鬧得滿城風(fēng)風(fēng)雨雨!”

  這是家丑,李淵自然不想讓滿朝文武知道。是以他要李世民同太子李建成、齊王提前進宮,當(dāng)面對質(zhì)。

  李世民連忙躬身說道:“兒臣遵命。兒臣既然說的是實情,就不怕與太子、齊王對質(zhì)!”

  李世民出得宮來,已是滿天星月。

  此時他剛剛擺脫李淵的質(zhì)詢,像堪堪逃過了鬼門關(guān)一樣。他現(xiàn)在重新站在這天地之間,心情一下子覺得是無比的輕松。

  因為現(xiàn)在,他終于下定了決心。在來之前,他還瞻前顧后。而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徹底地下了決心了。

  經(jīng)歷剛才這一幕之后,李世民知道,他不能再猶豫不決了。形勢已經(jīng)越來越嚴重,如箭在弦上,不得不發(fā)了!

  從現(xiàn)在的情勢來看,明天的對質(zhì),不可能對自己有利。父皇之所以要對質(zhì),只是為了顯得對自己好像公平而已。對質(zhì)的結(jié)果,則是自己與太子在父皇面前徹底的撕破臉皮。而且自己在父皇面前將更加的不討好,甚至是更令父皇厭惡自己。

  不管是血雨腥風(fēng)也好,洪水滔天也好,他本來還特別顧忌這些。

  但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下定決心拋棄這些擔(dān)憂了!

  該來的就都讓它們來吧!

  即使你害怕它來,它也會來的!

  與其這樣,還不如拚盡全力去搏一搏呢!

  必須要活在當(dāng)下,至于身后史官怎么書寫,讓他們都見鬼去吧!

  更何況歷史,向來都是由勝利者書寫的!

  出了太極宮門后,李世民立即前往玄武門。常何見李世民過來,忙又跑下城樓與李世民見禮。

  這常何是汴州浚儀人,也就是今天的河南開封人。目前擔(dān)任皇宮禁衛(wèi)總領(lǐng),今天正好是領(lǐng)值玄武門。

  說起這常何可不是一個等閑之輩,曾經(jīng)也是輝煌過的。在隋朝末年,隨著亂兵四起,常何也在家鄉(xiāng)起兵。后來運勢不順,他便又投奔瓦崗軍,被李密封為上柱國,是李密的親信將領(lǐng)。不過常何此人反復(fù)不定,他先是追隨李密降唐,后又投奔王世充。再后來,常何才又追隨秦瓊、程咬金等人歸降大唐,被任命為宮廷禁衛(wèi)總領(lǐng)。

  對于玄武門的守將,無論是李建成,還是李世民都曾經(jīng)刻意拉攏。

  早在幾年前,李靖就建議李世民要著力拉攏常何這人。常何非常聰明,他腳踩兩只船,對于太子和秦王兩面都不敢得罪。他表面上向太子輸誠,而實際上卻暗中倒向李世民。李世民經(jīng)常大禮、小禮地送給常何不少錢財,還送給常何金刀子等貴重物品,讓他收買手下的那些驍勇的將士。

  常何打開玄武門,這時尉遲敬德和秦瓊都還非常著急地在宮門外等候。他們見李世民終于安然出來,這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秦兄,東西拿來了嗎?”

  李世民走到秦瓊面前,低聲問道。

  “殿下放心,按你的吩咐拿來了?!?p>  秦瓊連忙走過去從馬背上把一包東西取下來遞給李世民。李世民接過包袱轉(zhuǎn)身叫過常何,將他帶到角落處,將包袱遞給他。

  “殿下,您這是……”

  “常將軍守門非常辛苦,責(zé)任又特別重大。本王知道你母親年邁,家中的老屋年久失修,生活過得緊巴。本王特意讓人包了些金銀給你以資家用,望常將軍萬勿推托?!?p>  “誒,殿下對職下常常關(guān)照,職下已是感激不盡了,今日又哪敢再收殿下的饋贈呢?”

  常何說罷連連推托,堅辭不受。

  李世民笑道:“這玄武門乃是皇宮大門,責(zé)任重大,常將軍勞苦功高。何況本王以后還要仰仗常將軍多多照顧,這些金銀只是本王的一點小小心意,望將軍萬勿推辭!”

  李世民說完把包袱硬塞給常何,并且特意在常何的手上重重一握。

  常何半推半就地把包袱接了過來,包袱里發(fā)出“當(dāng)啷、當(dāng)啷”的金屬碰撞聲。常何一聽便知道包袱里裝的都是金元寶和金葉子之類。他將包袱拿在手中輕輕地掂了掂,足有五十金。

  常何是何等聰明之人!

  他從起兵起,到投奔瓦崗,再從一個大鄭降將做到中郎將,擔(dān)任職守玄武門這樣重要地方的任務(wù),肯定見過很多的大風(fēng)大浪。他見李世民今天突然一下子出手如此大方,又用手在自己的手上重重一握,馬上會意,知道他必有大事相托。

  “殿下盡管放心。但有差遣,即使赴湯蹈火,常何也絕不會有半點猶豫!”

  “好,有常將軍這句話,本王也就放心了!”

  安置好常何,李世民這才急忙與尉遲敬德、秦瓊一行回到天策府。

  到了天策府,一眾人等還都在府中焦急地等著他。特別是長孫王妃,見到李世民終于平安回來,高興得眼淚又在眼眶里打轉(zhuǎn)。

  大家見李世民只是進宮這短暫的一會兒,就顯得神情憔悴,雙眼紅腫,知道陛下這一次召見一定是非同尋常。肯定是陛下在責(zé)難于他,要不然像李世民這樣的人,不會把眼睛哭成這樣的。

  “殿下,下定決心了嗎?”

  “殿下,不能再等了!”

  眾人見李世民安然回來,都非常高興。但大事未定,各人心中還是非常焦慮。

  李世民知道自己這一去,大家對他是多么地擔(dān)心。經(jīng)過今晚這一事以后,他知道已經(jīng)再也不能猶豫了。

  只聽“蒼啷啷”一聲,李世民突然從腰間抽出寶劍,雙手舉劍過頂,眼中含淚說道:“父皇,非是兒臣不忠不孝,實是時勢所逼,兒臣不得已而為之?。 ?p>  李世民說罷揮劍奮力劈下案幾的一角,鄭重地說道:“今日之事,大家共謀。事關(guān)生死,誰也不得走漏風(fēng)聲!如有泄密者,即如同此桌角!”

  眾人雖然不知道李世民這次進宮,經(jīng)歷了什么樣的風(fēng)雨,但見他突然下定決心,個個精神振奮。

  好了,殿下終于決定了!

  他們一個個也壓低聲音,面對李世民齊聲盟誓道:“我等當(dāng)與秦王殿下同心戮力,共舉大事。天地可鑒,絕無二心!”

  眾人宣誓畢,立即開始著手商議行動計劃。

  李世民對著眾人說道:“現(xiàn)在房玄齡、杜如晦等人都被斥逐在外,必須立即將他們二人召回一齊研究?!?p>  李世民說罷解下身上的配劍交給尉遲敬德,對他非常嚴肅地說道:“現(xiàn)在事已至此,機不可泄。如果他們兩人慨然前來,則最好。如果他們推托不來,則將他們的人頭提來見我。”

  “是!”

  尉遲敬德提劍暗中找到房、杜二人,具說秦王已決定起事,請他們二人回去商議大事。

  “尉遲將軍放心,我們二人早就等著這一天了!”

  房、杜二人聽罷非常高興,欣然前往。他們二人著道士裝連夜?jié)撊胩觳吒畠?nèi)。

  在這漆黑的暗夜里,一場風(fēng)暴卻正在悄悄地、緊鑼密鼓地策劃著!

  一場完全改變了歷史走向,驚天動地的風(fēng)暴即將發(fā)生!

  但現(xiàn)在誰也不敢肯定,過了今夜,自己還是不是自己,太子還是不是太子,秦王還是不是秦王!

  或許連秦王李世民也不敢去想,過了今夜,大唐,還會不會是現(xiàn)在的大唐!

  遠在靈州的李靖和李世勣更不會想到,過了今夜,整個大唐的天就變了!

  但現(xiàn)在外面還是正是月朗星稀,微風(fēng)習(xí)習(xí)。對于每個普通人來說,這只不過就是年復(fù)一年中的一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夜晚。

  特別是后半夜,暑熱剛消,才正是人們能安安穩(wěn)穩(wěn)地睡一個好覺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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