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景修看著軟倒在自己懷中的女人,有些許恍惚,伸手把安全帶給她系上,兩人身上的味道緊緊的糾纏在一起。
她已經(jīng)睡暈了過去,唇上的紅腫提醒著他方才發(fā)生過什么,她的氣息仿佛還縈繞在舌尖。
他偏過頭去,一踩油門,車子飛速離開這個事發(fā)點。
陸景修不知道她住哪兒,這個女人現(xiàn)在的狀態(tài)也并不可能告訴他,他撥通了于季瀾的電話。
于季瀾:“喂,Boss?!?p> 陸景修:“幫我看看沈灼的入職資料,她填的住址在哪兒,發(fā)到我手機上?!?p> 于季瀾:“好,稍等?!?p> 于季瀾竭力壓下心里的好奇,在電腦里調取肖沉予的資料。
肖沉予無意識的翻了個身,想要找個舒服的靠墊,奈何安全帶把她綁著。
她孩子氣的扯著令自己不舒服的安全帶,急得都快哭了。
陸景修無奈的放慢了車速,把安全帶給她解開。
一得到解脫,她便把頭靠在了他的腿上,蹭了蹭,偏頭又睡了。
陸景修的耳根不可抑制的紅了起來,她柔軟的雙手抱著他的腰,他實在很懷疑她是不是在裝睡。
沒有給他思考的時間,于季瀾的語音信息已經(jīng)傳送到了手機上,他點開信息。
于季瀾:Boss,沈總的住址填的是簡安市,要不要我?guī)湍銌枂栱n力,他可能會知道。
陸景修:不用了,她下午不會回公司了。
于季瀾心里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燒了起來,他曾經(jīng)在陸景修手下待過一段時間,從來沒有任何花邊新聞的陸景修這是栽在了這位剛歸國的大美女手中了嗎?
事情發(fā)展速度也太快了吧!
最終,陸景修的車停在了北郊的一幢私人別墅里,伸手把她抱進懷里,明明那么高的人卻輕得很,身上全是骨頭。
沈灼乖巧的躺在他的懷里,熟悉的懷抱讓她不由自主的蹭了蹭他的胸口,找了個舒服的位置繼續(xù)睡覺。
她無意識的舉動所透露出來的依戀讓陸景修一愣,抱著她大步進了房間。
二層樓的別墅裝修簡潔,沒有一個傭人。
陸景修把她抱進了自己房間,想要把她放在床上,她心頭一慌死命的扒住了他的襯衫,生怕他離開似的。
“我去給你拿毛巾洗臉,你先躺一會兒。”陸景修盡量放柔了自己的聲音。
沈灼可不吃這一套,仍緊緊的抓著他不肯放手。
無奈他只能半躺在她身邊,看著盡管在睡夢中仍然緊緊抱著他的女人,竟然不知道怎么辦才好。
過了一會兒,沈灼的呼吸平緩,仿佛真的睡著了,她的手指漸漸松開,陸景修終于有機會起身離開。
“喀嚓?!遍T從外面帶上,空蕩的房間只有她一個人了。
她沒有睜眼,陸景修倒是比想象中好拿捏。
舔了舔自己的牙齒,她在想回去要怎么接受江厭的盤問。
怎么睡著的,沈灼已經(jīng)忘了,等她醒來,天色已經(jīng)有些暗了,窗外靜悄悄的。
揉了揉發(fā)疼的腦袋,白葡萄酒的后勁真的是不可小覷啊。
手機上的時間顯示已經(jīng)八點多了,未接來電占了滿屏,她心虛得沒去管。
沈灼在房間里看了一圈,沒有一雙拖鞋,這個狗男人真是不細心,還是她的江厭好。
她赤著腳下了床,打開房門,大大的別墅里只有她一個人的空蕩感讓人無所適從。
“陸景修?!彼舆B叫了好幾聲他的名字。
“喀嚓。”她隔壁的房門打開了,陸景修已經(jīng)換上了家居服,灰色的棉質運動衫讓他看起來年輕俊朗,朝氣蓬勃。
看見她赤著的腳,他的目光暗了暗?!伴T口鞋柜有一次性拖鞋?!?p> 他的語氣算不上關懷,冷冷淡淡的,她笑瞇瞇的點了點頭,“好?!?p> 看著她歡快的背影噠噠噠的跑下樓,陸景修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她想必是真的愛慘了自己的弟弟吧。
穿好鞋子,她在樓下仰起頭來看他,那雙美麗的桃花眼里全是他的身影?!拔茵I了,你家里有沒有菜???我給你做飯好不好呀?”
陸景修搖了搖頭,他不會做飯,這里本來也就只是他睡覺的地方。
本來已經(jīng)失望的沈灼想到了什么,又抬起那雙亮晶晶的眸子看他?!鞍?,我可以叫某團呀,現(xiàn)在某團上都可以送菜了,你想吃什么?”
說完,她又噠噠噠的上樓了,跑回房間拿出自己的手機,湊到了他面前。
突然湊過來的氣息就在耳側,陸景修看著她歡喜雀躍的模樣,拒絕的話怎么也說不出來,他轉身回了書房,“你決定就好。”
沈灼拿起手機打開某團,把陸景遇喜歡吃的菜全都添加了一遍,下了訂單,又下樓去了廚房。
打開冰箱,里面干凈得像是從來沒用過一樣,整個廚房也是,干干凈凈的,一點油漬也沒有,好在廚具都有,她又打開某團把調料什么的都下了單。
做好這一切,她到客廳把電視打開。
偌大的別墅里冷冷清清,只有電視里傳出來的聲音讓人感覺有了些許人氣。
這是她在美國養(yǎng)成的習慣,國外的生活她始終很難適應,又沒有家人在身邊,江厭在的時候還好。
但是他總是會時不時的消失一段時間,在他消失的那段時間里,電視機里的聲音就成了唯一陪伴她的東西。
廚房已經(jīng)被她翻了一遍,清楚了東西的大致擺放,她從一個小柜子里拿出兩個杯子,細心的用高溫消毒過后,去飲水機下面接了兩杯水,捧著其中一杯上了樓。
“扣扣扣?!?p> “進?!?p> 沈灼擰開門把看見陸景修坐在書桌后面,修長的手指放在鍵盤上面,時不時的按一下。
她快步走過去把水放在了他旁邊,“先喝杯水吧?!?p>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這個人中午也是什么都沒有吃。
陸景修伸手把她放在自己手邊的杯子拿了起來,指了指屏幕?!翱纯??”
肖沉予依言看過去,屏幕上花花綠綠的報表,資產負債表,利潤表,現(xiàn)金流量表……
“這是百頁的財務報表?”
“嗯?!标懢靶藓攘艘豢谒?,把杯子放下,又翻閱了一頁。
一談到關于工作上的事情,沈灼刻意營造的嬌氣和柔弱的姿態(tài)統(tǒng)統(tǒng)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散發(fā)著無法比擬強大氣場的女人。
“這是你的工作,別想使喚免費的勞動力,你慢慢看?!?p> 女子嬌氣的哼了一聲,轉身就離開了房間。
看著消失在房間的背影,陸景修難得露出了個歡暢的笑容。
電視里放的是最近很火的仙俠劇,肖沉予不感興趣的換了臺。
現(xiàn)今娛樂圈流量當頭的時代,這些新劇要演技沒演技,要制作沒制作,就連劇情都腦殘得不行,她顯然是不可能把自己的時間耗費在它們身上的。
看這些電視還不如去看以前的老劇,放到現(xiàn)在來也不過時,網(wǎng)上有人曾評論,本以為是開始,沒想到是巔峰。
直到把臺換到了一部破案劇,她才停止折騰手中的遙控器。
正好在她看見主角要破案的時候,門鈴響了。
沈灼調大了聲音,反正在她眼里聽劇跟看劇也沒什么兩樣,而且她剛才送水上去的時候,發(fā)現(xiàn)他這幢別墅的隔音效果簡直不要太好。
“謝謝你?!鄙蜃平o外賣小哥道了謝,一左一右提溜著兩個大袋子進了廚房。
把袋子里的東西一樣一樣拿出來分好類,手指上被口袋勒紅的地方被她放到水龍頭下面沖了沖,袖子一擼,準備開干。
加油,都是為了任務。
外面已經(jīng)是黑沉沉的一片,別墅里難得燈火通明,客廳里電視機的聲音回蕩,廚房里時不時傳來切菜的聲音。
陸景修把書房的門打開,半倚在二樓的護欄處,靜靜的看著廚房里忙碌的身影。
“嗡嗡嗡~”書房里放在桌上的手機不停震動,他走進房間拿起手機,看見屏幕上的來電顯示,眉頭幾不可見的皺了一下,滑向了接聽鍵。
“景修,你在干嘛呀?”
電話里傳來崔妙玲有些小心翼翼的聲音。
陸景修心里說不上來是什么感覺,這樣的語氣讓他心里有些愧疚。
“在工作,有事嗎?”
但是愧疚再多,他始終做不到把她當成自己未來的妻子來看待。
他不愛她,卻會給她該有的尊重。
“哦,那你吃飯了嗎?不要每天忙起來就不知道吃飯,自己的身體最重要?!贝廾盍崮笾謾C,像個小媳婦兒一樣的囑托他,不知道為什么,她總感覺陸景修變了。
自從陸景遇去世之后,陸景修越來越陰沉不定。
現(xiàn)在的陸景修,比以往更加冷淡,她很想親近他,可是每次看見陸景修的眼神和身上散發(fā)的冷意,她就嚇得不敢多和他說一句話。
不過,如果是自己的親人去世了,想必也會難受得不行,況且那個人還是陸景修最愛的親弟弟,景修哥哥千萬不要因此得抑郁癥才好。
廚房里的香味飄了上來,陸景修的面色不經(jīng)意的緩和了下來?!班??!?p> “那,我就不打擾你了,不要工作到太晚,還有記得按時吃飯,晚安?!?p> 崔妙玲等了許久,對面除了一個淡淡的嗯字,并沒有她所期待的他的晚安,聽著手機里傳來的忙音,她有些失望。
夜色迷離,沈灼把做好的飯菜都端到了客廳的桌子上,在圍裙上擦了擦手。
這個圍裙是在超市里隨便下的單,居然是粉粉的,看起來還有些可愛。
看著桌子上四菜一湯和兩幅碗筷,她心里面在想,趁著陸景修對她愧疚,她使勁的刷存在感,陸景修會給自己加多少分?
“陸景修,吃飯啦?!?p> 陸景修聞言眉頭微皺,她從來不會叫他大哥,還是把他當成陸景遇么?
他從樓上走下來,桌子上的飯菜不光聞著香,就連賣相都很好看。
糖醋排骨,可樂雞翅,肉末茄子和干煸四季豆,還有一個清湯丸子,陸景修的眼神閃了閃,全部都是陸景遇喜歡吃的菜。
“你洗手了嘛?先去洗手,剛剛你摸過鍵盤?!?p> 陸景修拉開凳子還沒來得及坐下,對面沈灼的眼神虎視眈眈的盯著他,他只好去廚房洗了手再回來。
小姑娘笑得亮晶晶的眼睛盯著他,“好啦,吃飯吧?!?p> 往日里看起來總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陸景修,今晚竟然難得的乖巧,那張清俊的側臉在燈光下,連弧度都溫和了幾分。
沈灼把旁邊準備的空碗里盛滿丸子湯,放到他面前?!斑?,以前的景遇最喜歡吃這個了,現(xiàn)在你也會喜歡的?!?p> 她的話有些模棱兩可,陸景修抬起臉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吧蛐〗悖沂顷懢靶?,你應該叫我一聲大哥?!?p> 沈灼的壓下心底的苦澀,扯了個笑容?!昂冒?,哥,你也別叫沈小姐那么見外,你叫我阿灼吧?!?p> 陸景修不時夾菜小口的咀嚼,動作優(yōu)雅。
“你沒拒絕那就是同意了,認真吃飯吧,哥。”
沈灼生怕他拒絕趕緊開口,兩人默默的吃著飯,再也不開口說一句話。
狗東西,辛辛苦苦下次廚,看起來居然一點效果都沒有!
一頓很美味的晚餐,最后兩個人都食之無味。
對于剛回國的沈灼來說,京市并沒有一方小天地是屬于她的。
好在顏寧考慮得很周全,在她踏上這片領土之前就讓韓力為她在四季酒店訂了一個長包房。
沈灼被陸景修送回了酒店,一路無言。
屋子里黑沉沉的,她沒有開燈,站在窗前目送著樓下那輛蘭博基尼離開。
美國現(xiàn)在的時間還是中午,抱著電腦坐在沙發(fā)上的男人有些恍惚,這個曾經(jīng)留下了兩個人喜怒哀樂的點點滴滴的房子,如今只剩下他一個人。
他算好了沈灼的下班時間,卻沒有人接他的電話,她從來不會不接自己的電話。
她不過才離開一天,他就已經(jīng)想念得發(fā)狂。
桌子上放著一個藍色的絲絨方盒,江厭拿起盒子打開,一枚鉆石戒指映入眼簾,這是他和那條跳動的心一起買的。
桌子上的手機緩緩響了起來。
“江厭,我今天吻了陸景修,我坦白。”
因為她的心情轉好的江厭,又因為她接下來的話想直接殺了陸景修。
“哦?和我比起來,他的滋味如何?”江厭危險的半瞇起那雙邪魅的眼眸。
沈灼已經(jīng)洗漱好了,舒服的躺在酒店的大床上,她太知道江厭的占有欲了,所以她選擇了坦白從寬。
“當然,”她故意氣他,卻在他生氣之前,緊接著把話說完?!爱斎粵]人比得過你,江厭是最厲害的?!?p> 江厭輕笑出聲,這個小東西實在很知道怎么哄他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