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太師盯著孫嬤嬤:“姓什么?在灶房里做什么工作?”
“老奴姓孫,是灶房里的打雜?!?p> “孫嬤嬤是吧,那就從你開始用刑?!?p> 何太師對何錢一個(gè)眼神,何錢大步上前,揪住孫嬤嬤的頭發(fā)迫使她仰起頭。
火紅的鐵棍拖著火花,呼呼朝她臉上貼了過去。
只聽得‘嗤嗤’幾聲,一股焦臭味傳來。
鐵棍尚未挨到肉,亂發(fā)便已被燎燃了幾支。
嚇得孫嬤嬤慘叫連連,大聲哀求。
“太師爺饒命,太師爺饒命啊,毒是我下的,我招,我全都招。”
何錢適時(shí)把鐵棍收回來,松開了她。
“說,下的何毒?可有解藥?誰指使你干的?”
此時(shí)坐在一旁的周楚月只覺得頭暈?zāi)垦?,袖口下一雙手忍不住打起了抖,面如死灰。
若孫嬤嬤把她給供出來,一切就全完了。
周楚月崩潰了地揪扯著絲帕,手心里已是汗水涔涔,心口劇烈的跳動(dòng)著,幾乎喘不過氣來。
這時(shí)消失良久的白嬤嬤不知打哪冒了出來,站到了周楚月身后。
見周楚月方寸大亂,白嬤嬤連忙伸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
周楚月神情反而更加緊繃了,她死死瞪著孫嬤嬤,恨不能立刻撲上去,把她的嘴巴給縫起來。
孫嬤嬤涕淚橫流,把下毒之事一五一十的招了出來。
“誰指使你的?解藥在哪?”
何太師目光冷厲地瞪著她。
“是,是……”孫嬤嬤顫巍巍的地抬起頭,眸光掃向院內(nèi)。
隨著孫嬤嬤的目光一點(diǎn)點(diǎn)地移過來,周楚月腦子里嗡的一聲,感覺自己快要窒息了。
白嬤嬤連忙在她耳邊小聲安慰,“夫人別怕,老奴已經(jīng)做好了打算?!?p> 周楚月聞言臉色霎時(shí)緩和過來,方才白嬤嬤離開那么久,莫不是已經(jīng)找到解除危機(jī)的法子了?
當(dāng)何太師的目光隨著孫嬤嬤緩緩移向周楚月時(shí),她已經(jīng)竭力壓制住驚慌,看上去倒也神態(tài)自若。
孫嬤嬤掃了一圈之后把視線收了回來,渾身癱軟地從板凳上滑了下去,跪在地上沖何太師直磕頭。
“老爺饒命,老爺饒命,老奴下毒原本是想謀害大小姐的,沒想到老夫人卻突然來了,牽連了她?!?p> “毒害洛兒?受誰的指使?若敢胡言亂語,滅你九族?!?p> “沒有人指使,是老奴恨她的母親,所以才往她飯食里下毒,老奴要讓她變成活死人,讓她生不如死。”
“洛兒的母親楚紅?她何時(shí)得罪過你?你竟對洛兒動(dòng)了如歹毒的心思?”
孫嬤嬤痛哭流涕。
“當(dāng)年老奴的女兒生病,想向前夫人請一天假回去照料,前夫人竟不肯讓老奴出府,以致老奴的女兒病重身亡,連最后一面都沒有見到,嗚嗚嗚,她害死了我的女兒,我也不能讓她的女兒好活?!?p> 聽了這番話,周楚月總算長吁了一口氣,緊拽的雙手也隨之放松下來。
這時(shí)才察覺冷汗已經(jīng)浸濕了衣背。
連忙轉(zhuǎn)頭望了白嬤嬤一眼,眼中滿是贊賞和感激。
白嬤嬤微微沖她笑了笑,輕輕點(diǎn)了下頭。
方才情急之下,她搶先一步去了灶房,以孫嬤嬤兒子的性命相要挾,逼迫她擔(dān)下所有的罪責(zé)。
何太師聞言怒火沖天。
“狗奴才,竟敢謀害主子,解藥呢?趕緊把解藥交出來?!?p> “解藥……解藥就在老奴屋子里?!?p> 她話音未落,搜查的侍衛(wèi)跑了過來,手里舉著一只小玉瓶,大聲稟報(bào)道。
“回太師,在孫嬤嬤的屋子里搜出一只瓶子,不知是不是解藥?!?p> 孫嬤嬤支支吾吾道:“這這這,這是未用完的毒藥,不,不是解藥?!?p> “沒搜到解藥嗎?”
“回太師,整個(gè)屋子都翻空了,沒找到解藥。”
何太師一聽勃然大怒。
“不怕死的狗奴才,居然敢撒謊?”
“老爺息怒,老爺息怒,老奴年紀(jì)大了記性不好,這解藥放在哪里一時(shí)忘了,讓我想想,讓我想想?!?p> 半晌,孫嬤嬤驚恐地抬起頭。
“大概是藏在灶房里放鹽的罐子里了?!?p> “趕緊去搜。”
“是?!?p> 不多久,派去搜查的侍衛(wèi)空手而回。
何太師徹底被激怒了,啪啪兩個(gè)耳光狠狠抽在孫嬤嬤臉上,打得她鼻血長流。
“給她上刑,讓她吃點(diǎn)苦頭,看看記性會(huì)不會(huì)好點(diǎn)兒。”
“是?!?p> 何錢抽起火紅的鐵棍,無孫嬤嬤的哀嚎,‘茲’地一下印在了孫嬤嬤臉上。
孫嬤嬤痛得‘嗷’地一聲,暈了過去。
一盆冷水潑上去,孫嬤嬤又悠悠醒轉(zhuǎn)。
這時(shí)在白嬤嬤的示意下,周楚月站起了身,走到孫嬤嬤面前苦口婆心勸告道。
“孫嬤嬤,你一把年紀(jì)了,又何苦受此酷刑?趕緊把解藥所在說出來將功贖罪吧?!?p> 這話,是白嬤嬤和她約定好的暗號。
說明時(shí)間已經(jīng)拖延得足夠長了,此時(shí)外出取藥的人回來了,且將解藥藏于那處了。
孫嬤嬤連忙點(diǎn)頭:“夫人,夫人您是好人,既然您要老奴說,那老奴就告訴您吧。那解藥,藏在老奴房間里桌子下面的磚塊底下?!?p> 周楚月意味深長地地望了孫嬤嬤一眼,轉(zhuǎn)身走到坐位上坐了。
深深地吸了一口長氣。
今日若沒有白嬤嬤的主意,她要如何化險(xiǎn)為夷?
必須要賞她,大大的賞她。
前往搜尋的侍衛(wèi)很快在桌子底下搜到了解藥。
大家七手八腳地把解藥給何老夫人和何洛灌了下去,等了片刻,何老夫人悠悠醒轉(zhuǎn)。
何太師這才放下心來,命人把孫嬤嬤關(guān)進(jìn)死牢。
“母親,你可還好?”
何太師坐在床邊,一臉關(guān)切地望著何老夫人。
他可是出了名的孝子,否則也不會(huì)急成這樣。
何老夫人捧著腦袋,皺著眉頭,想了半天才含含糊糊道。
“唉,唉唷,這,腦袋,怎么,感覺像凍起來了?木木的?!?p> “能說話就好,能說話就好。”
何太師神情放松了些,毒解了且沒有后遺癥,還好還好。
“母親,把這碗人參湯喝了吧,喝了身子就好了?!?p> 周楚月捧著玉碗坐在床頭,命人把何老夫人扶起來,端起玉勺親自喂她喝湯。
何老夫人喝了幾口,突然停了下來,似是想起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