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挺傻的,要知道,西海龍王可是直接服軟了的,身在權(quán)力斗爭的邊緣,小心翼翼,確實眼光要看得更遠(yuǎn)些。
反而是身在權(quán)力中心,龍族當(dāng)中的扛把子,天地之間有數(shù)的實權(quán)人物,往往拉不下臉面,放不開手腳,硬是高看了自己,覺得換上個自己心儀的掌權(quán)人,上面只要稍微松一下手,就過去了。卻不知,正是這種把公權(quán)力私有化的心思,讓自己走上了不歸路。
身為八河都總管,司雨大龍神,涇河龍王直接委身找上了袁守誠,打個賭賽,回得水中去。說起來,袁守誠漏泄天機(jī),卻是為何不遭天譴,正是那玉帝故意給的感應(yīng)。而這雨水的規(guī)劃,乃是坐朝而論的,天上一日,地上規(guī)劃的,卻是一年的點數(shù)。
袁守誠的計算,自然不是猜測玉帝的心思,而是就這早已規(guī)劃好的數(shù)據(jù),偷竊得幾分,拿來使用而已。偏偏涇河龍王利欲熏心,留下的龍子,正是小兒鼉潔;施展的手段,盡是欺上瞞下的作為。想來這樣培養(yǎng)起來的接班人,又哪里能夠合格呢?
那龍王,得意歸來,卻不料玉帝頒旨下雨,旨意上時辰數(shù)目,與那算命先生判斷者毫發(fā)不差,唬得那龍王魂飛魄散。少頃蘇醒,對眾水族曰:“塵世上有此靈人,真?zhèn)€是能通天徹地,卻不輸與他呵!”玩物喪志,正是如此,現(xiàn)在想的,居然還是輸贏??磥砝献釉趦鹤用媲埃@面子……
正所謂要使其滅亡,先使其瘋狂,你個種族主義者,實在是不得人心,那鰣軍師恰恰是個玲瓏心的人,當(dāng)即奏曰:“大王放心。要贏他有何難處?臣有小計,管教滅那廝的口嘴?!饼埻鯁栍?,軍師道:“行雨差了時辰,少些點數(shù),就是那廝斷卦不準(zhǔn),怕不贏他?那時捽碎招牌,趕他跑路,果何難也?”
那軍師分明是送他去投胎,涇河龍王卻不自知,這就要說道降雨的程序了。
那涇河龍王,妄圖棄嫡長,改公事,別說天庭看不上眼,涇河水族,會跟你一條心么?更何況天庭立以分權(quán),權(quán)利邊緣的掌控也許會有所削弱,權(quán)利中心的掌控絕不會手軟。
降雨也是一樣。原本降雨是四個部門兒相互配合嗎,龍王就只是雨部降雨的負(fù)責(zé)人而已。而這涇河龍王的權(quán)力之大,卻是總領(lǐng)降雨的四個部門的人選。這倒也無可厚非,長安的降雨的確要比其他地方的降雨要謹(jǐn)慎得多,總要有一個總瓢把子的。
但是你看次日,點札風(fēng)伯、雷公、云童、電母,直至長安城九霄空上。他挨到那巳時方布云,午時發(fā)雷,未時落雨,申時雨止,卻只得三尺零四十點,改了他一個時辰,克了他三寸八點,雨后發(fā)放眾將班師。
這總瓢把子把這降雨的公權(quán)力,全然攬在了自己的私活兒上,可謂是欺上瞞下的巔峰。正因為如此,那鰣軍師出的這個注意,無心之下,乃是天衣無縫;有心之下,就是漏洞百出。偏偏在這心態(tài)上,涇河龍王正是爆炸之時,敢于與天爭一線,偏生就做了。
這事兒到此,其實也算可以結(jié)束了,畢竟玉帝收回了手中的權(quán)力,還能扶植一個聽話的手下。但是我們這玩弄手段的袁守誠,卻是一個人,一個算命還很準(zhǔn)的人。
這樣的人,心生感應(yīng),這樣的人,心中有神,這樣的人,該聽誰的呢?
玉帝的棋走到這一步,自然結(jié)束,可是觀音的棋走到這一步,其實才開始。觀音來到東土大唐,集合城中神仙,那就是要干大事的。而觀音的大事,不就是要為大乘佛法,找上一個好的代理人么。既如此,又有哪一個代理人,比得上當(dāng)今圣上呢?
就這么著,袁守誠不得不給涇河龍王支了一招,那就是找皇帝。
怎么都要找皇帝,這皇帝就那么好說話?怎么都要找這個時候的李世民,這李世民現(xiàn)在就那么吃香?還真是。
唐太宗起于軍事,成于殺伐,能文能武,正是圣主英明之時。而這個時候,正值貞觀十三年,治理有方,國泰民安。民富,才有錢看經(jīng)文;民樂,才有閑心追新聞;民足,皇帝才會多顯慈悲。而最重要的是,好日子過舒服了,才會怕死。
佛門看好的,自然就是一定程度上的可控了,而涇河龍王,則根本就沒有選擇。這個時候的涇河龍王,那是一個完全的找不著北,玉帝要殺你,你還有救么?豈不見那斬龍的乃是魏征。那袁守誠管得許多,拋出的救命稻草聊勝于無,涇河龍王卻不得不做。
這事兒就這樣,也就和李世民強(qiáng)行的聯(lián)系了起來,而魏征,那是后來的地府判官之一,又怎么能錯判,自然是伸頭一刀免不得,天上掉下龍頭來。
涇河內(nèi),涇河龍王的死對于其他水族的影響,其實微乎其微,甚至龍孫們都得以存身。唯獨對于留下的唯一一位龍子,那是相當(dāng)?shù)牟挥押谩?p> 本來嘛,上有八個哥哥,都還是有能耐之輩,哪個不是勢力盤根錯節(jié)的。可是這位龍子呢,吃喝玩樂樣樣全,詩書禮義無一知,還妄想繼承父輩的余澤,誰又會喜歡呢?
幸好這龍母還在,能護(hù)佑一二,但是這樣的情況,哪里能夠長久。
當(dāng)娘的為兒受盡黃連苦,掏干鐵肺心,穩(wěn)不住的卻是那忤逆的龍子,自視甚高,處處樹敵。不幾日,涇河水族可以說是給得罪了個干凈,蛟魔王也感到不堪,幾欲遁走。
九月初十,卻是觀音離去,蛟魔王頓覺舒泰,正要往那長安城里面去,找一找這取經(jīng)僧,畫個影圖個形。正變做鰣軍師往外走呢,卻不料那龍母急沖沖找了來,禮下于人,必有所求,輕問道:“軍師緩步,有事相詢!”
我這是個冒牌貨啊,就想出得水晶宮而已,怎么還被找上了。那蛟魔王本來也沒打算多呆,是以并未有常伴鰣軍師左右者,怕就怕這形態(tài)超綱,言語出線,只得點頭示意。
那龍母卻不以為意,要知道自家的小子,那是無法無天,無人看管,吃了多少虧。要不是自己還有點兒面子,涇河龍王也還有點兒余威,娘兒倆怕是骨頭都不會剩下了。這一日,眼看連吃食都沒了,只得外出求救,也來找一找救命的稻草。
是以龍母再行禮道:“不知軍師可否看在亡夫的面子上,給我們娘兒倆指一條明路。”
蛟魔王簡直是莫名其妙,我知道你們搞什么啊,只曉得你那鼉潔龍子,就是個熊孩子,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哪種。卻不知這權(quán)力爭斗,無父無子,哪里又有兄弟情誼。更何況這八個哥哥都被趕了出去,剩下的勢力,分明屬于自家侄子。
叔侄之間,那還講得清楚么,特別是缺少父愛的一堆龍孫們,不把你個沒本事的小子玩死才怪。偏偏這鼉龍,沒學(xué)點兒好東西,一味的爭強(qiáng)好勝,結(jié)局不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