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維克這句話說得回環(huán)婉轉(zhuǎn)，奇怪至極。
換個詞說，就是陰陽怪氣，那股嘲諷味，不是當事人都聽得出來。
不過……
陳言看向歸蕪。
原來這位姑奶奶的名字叫“歸蕪”？
要知道，一直以來都沒有人知道她的名字，她也只說自己沒有名字。
所以大家明里暗里都是各種奇奇怪怪的叫法。
不過……
上神？
神？
主神？！
神族本就極其稀少，被稱為上神的更是只有主神。
而主神作為神族之首，僅有一人，之前倒是聽說多了一個……
可是不對??？
她不應(yīng)該是人嗎？
人也能就那么成為主神嗎？
他還以為是哪個神晉升的呢。
拋開這些都不談，就她這樣的性格，也能成神？
陳言忍不住懷疑納維克是不是這些年在王庭里面窩著窩傻了。
陳言臉色變幻不定。
納維克看見門口的人還蹲著不走，忍不住了，“諸位在門口干嘛呢？看熱鬧嗎？你們可別忘了，歸蕪上神最后還是要走的?！?p> 他納維克冷笑一聲，“到時候我還治不了你們？”
一如既往的陰陽怪氣，意味不明。
陳言抖了一下，猛地后彈，門幾乎是同時一下子關(guān)合。
主殿內(nèi)的光線陡然暗了下來，魔族王上的臉色也陰了。
滄星看著兩個人一眼，任由歸蕪懶洋洋地靠在它身上。
“煩請挪一下窩?！奔{維克的陰陽怪氣沒有給歸蕪造成半點影響，她這話說得漫不經(jīng)心又理直氣壯。
納維克有被氣到。
“那是什么？”滄星忽然出聲，抬起爪子指向一個地方。
歸蕪順著它的爪子望過去，就看見一塊靶子上貼著她的人像，上面被扎了一個又一個洞。
納維克莫名就心虛了一下。
幸好歸蕪沒在意，她冷淡道：“帶上你的東西，挪一下窩?！?p> 納維克……
納維克站起來，猛地扯下那張紙揣進懷里，假裝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哼哼著就要走。
這丫頭下手是真的沒有輕重，識時務(wù)者為俊杰，回頭又是一條好漢。
但是真要就這么走了他心里又不服氣，他忍不住看著歸蕪。
眸光沉沉，“你來是為了什么？”
歸蕪看他，不說話。
“我以為你已經(jīng)做出了選擇。”納維克臉色更陰，意味不明，“那你還來干什么？”
“你根本就不適合當主神?！奔{維克咬牙。
主神，也是神主。
九天之上唯一的神主，光風霽月，和歸蕪絕沒有半點相似之處。
“你以為主神是怎么樣的人？”事關(guān)歸佑，歸蕪說話了。
納維克怔住了。
其實他不知道。
都是聽說罷了。
他在這個王庭中已經(jīng)太久了，但他從出生起就在墨極星上。
魔族被驅(qū)逐的時間要更久。
他從成為王起就被賦予使命——每一個魔族王上的使命，讓魔族解下枷鎖。
在他心里，驅(qū)逐魔族的應(yīng)該就是主神。
那么多種族，也只有神與魔有分庭抗禮的本事。
所以，歸佑是敵人。
很多魔以為他恨歸蕪是因為歸蕪當初那樣子霍霍他，將他逼出王庭主殿。
其實不是。
強者為王本就是魔族的規(guī)矩，沒道理就因為他當了很久的王者，就不允許別人成為王者。
當然，歸蕪對成為王者顯然沒有什么興趣。
他恨的是歸蕪成了主神。
這是她自己的選擇。
他恨的是上天給他希望又將希望抹滅。
……
“封禁驅(qū)逐魔族的不是歸佑，是天道?！睔w蕪坐上王座，滄星伏在女孩的腳邊。
歸佑眼中，萬物相同，他不會做出針對一個種族這種事情。
納維克怔了一下。
“那又如何？”他問。
對他來說其實沒什么區(qū)別，反正世間萬物都對魔族不友善。
“你不要討厭他?！睔w蕪很直白。
納維克一瞬間滿臉莫名地看著她。
歸蕪這態(tài)度實在是太奇怪了。
“你當了一段時間主神還和他成了好友了？”
這話說的他自己都不信。
就她這性格能和人手拉手當好朋友？
滄星看了他一眼，眼里浮現(xiàn)嗤笑。
他想得可太簡單了。
歸蕪看著納維克。
“他是我的伴侶。”說到最后兩個字，她的語氣微微柔和下來。
納維克：“……”
納維克腦子一片混亂。
不過歸蕪沒有解釋，“是天道認為魔族破壞了天地平衡，才封禁了魔族?！?p> 魔族是難得與神族抗衡的存在。
如果說成為其他種族需要血脈。
成神和成魔都不需要。
換句話來說，只要符合條件，大家都可以成神或成魔，當然條件極其苛刻就對。
神族白璧無瑕，刀槍不入，魔族傷痕累累，水火不侵。
其實入魔和成魔是兩回事。
就像升神和成神也是兩回事。
而大多數(shù)神魔都是繁衍所得。
神族因為相對無心無欲，后代極少，相比之下，魔族則隨心所欲。
相比之下，神族的實力境界會更高，但魔族也有境界高，雖然數(shù)量和神族境界不高的一樣多，但在數(shù)量上取了勝。
天道最先創(chuàng)造的就是神，魔則是順應(yīng)規(guī)則而生的。
天道看不下魔族這般，才在后來驅(qū)逐了魔族。
“你想說什么？”納維克看著歸蕪。
“天道出問題了?！睔w蕪眸光微淡，“我想毀了它?！?p> 納維克看著歸蕪，目光不定。
“你現(xiàn)在不是主神嗎？”
她圖什么？
歸蕪沒解釋下去，“你可以走了。”
納維克驚疑不定地向外走去。
滄星看了歸蕪一眼，“你來這干什么？”
“這里安全?！睔w蕪瞇了瞇眼，懶洋洋地窩在王座上。
神族是天道所造，管理守護萬物。
而魔族是規(guī)則衍生，本就是為了萬物流轉(zhuǎn)。
魔族的地盤，天道相對而言不那么能夠為所欲為。
不然當初就不會只是將魔族盡可能地限制在了墨極星。
但如果只是要去小位面，之前那個地方就很好，天道也未必能做什么。
那么歸蕪來這里的目的就是為了另外的事情了……
滄星忽然懂了。
她要讓一切恢復(fù)正軌。
想明白的滄星向外躍去。
歸蕪看它走了，也沒有在意，閉上了眼睛。
在這個地方，就連她的反噬都有緩和了。
天道可以崩壞，但規(guī)則始終存在。
她要保歸佑，還要保自己，天道的事情，就要有個結(jié)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