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席歸蕪以副監(jiān)察官的身份控制住執(zhí)行官,瞞住指揮官私自行動。
事后確實從副監(jiān)察官直接變成了執(zhí)行官。
可與此同時,她也被當著奧萊帝國所有人的面關(guān)進了刑罰室整整一個月。
是的,刑罰室,整整一個月。
并沒有什么將功折罪,有的只是賞罰分明,甚至懲罰比常規(guī)的人更重。
不是監(jiān)獄,也不是懲處室,而是刑罰室。
即使席歸蕪的確立了功,她的行為也是在挑釁軍紀。
假如這件事情輕輕揭過去,誰又知道會有多少自以為是的人,膽大包天做出類似的事情來?
這個世界上不是每一個人都是席歸蕪,甚至,再難出現(xiàn)第二個席歸蕪。
軍部沒有人敢拿這種事情開玩笑。
就算因此錯過人才,也決不能讓規(guī)矩亂了套。
可這也是五位決策官欣賞席歸蕪的另一層原因——她的魄力。
她不知道自己會受到懲罰嗎?
她知道。
無論是那之前,還是那之后,她心里清清楚楚知道自己會面臨什么程度的懲罰。
可她還是做了。
無論是她當副監(jiān)察官時,還是她成為了執(zhí)行官之后幾次,還是現(xiàn)在。
在奧萊帝國的勝利面前,那些個人的懲罰并不會影響她的任何決策,無論什么時候,她都能做出最好的決定。
所以說,再難出現(xiàn)第二個席歸蕪了。
這也是參政院整天反對席歸蕪的無數(shù)條理由之一。
不過有過教訓(xùn)之后,他們都不讓指揮官和席歸蕪一起出戰(zhàn)了——對大家都好。
而此時此刻,席歸蕪當著五個人的面說出這么一句話來,就算五位決策官莫名感覺自己的權(quán)威受到了挑釁,也不能去否認席歸蕪什么。
常常一語中的的路文再次打破平靜,“你確定你還會聯(lián)系中央決策處?”
另外四個人又陷入新一輪沉默:“……”
席歸蕪的風格……
“如果情況不緊急的話?!毕瘹w蕪一點沒有被質(zhì)疑的尷尬,“我會視情況而定?!?p> 在郭潔還想說什么的時候,她繼續(xù)開口,“我去過赤星群?!?p> 五位決策官都微微一怔。
“在我進入正規(guī)部隊前?!?p> 赤星群搶回來也還要守著,所以即使有了歸屬的赤星群也常常發(fā)生戰(zhàn)爭,只是近幾年赤星群的資源也快要耗盡了,這才緩和了下來。
席歸蕪這句話,是在表明自己并非對赤星群一無所知。
“行了?!卑亻_口,“既然你都這樣說了,那就祝你成功。”
看著席歸蕪離開,路文問他,“你倒是信任她?”
“沙桑,你覺得呢?”艾回看向沙桑。
五位決策官各有分治,席歸蕪是沙桑手下出來的,對席歸蕪要更了解一些。
“我想可以,事實上,中央決策處一直信任她?!辈徽摏Q策官們心里怎么想,他們所代表的中央決策處一直表現(xiàn)出來的,都是對席歸蕪的信任。
“我覺得可以,郭潔,你別小看她?!卑匦α诵?,事實上,席歸蕪大大小小的戰(zhàn)爭,有記錄的他都大致瀏覽過了。
……
赤群星如其名,是赤色的,此時已經(jīng)初具雛形。
席歸蕪站在長桌前,雙手后負,看著眼前的立體投影,目光沉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將軍在想什么?”明暉是席歸蕪的副官。
席歸蕪已經(jīng)在這一動不動站了很久了,他忍不住問。
“我在想?!毕瘹w蕪依然盯著赤群星的雛形投影,“今年赤群星資源的斗爭,可能會和以往不太一樣?!?p> 明暉有些疑惑地看向席歸蕪。
過了一會兒,他猜測,“因為仲瑜公子嗎?”
無論是蕭仲瑜還是席歸蕪,都是難得的天才,便是再多的高官名將出現(xiàn)在赤群星上,也不敢說會不會有別人超過他們。
除非刻意隱瞞了人才。
“和這個有什么關(guān)系?”席歸蕪看向明暉,“你要知道,對于一個領(lǐng)域的理論才能,在相當一個時期之內(nèi),是有盡頭的。最終所有的戰(zhàn)爭不過是博弈,看誰更果斷,看誰更有勇氣,看誰更冷靜,也看誰更能準確估量?!?p> 席歸蕪說,明暉就認認真真地記,記在心里。
席歸蕪說完了,轉(zhuǎn)頭重新看向立體投影,“倘若大家程度都差不多,那就要看誰能夠通過各種渠道了解更多的信息,做出正確的估測。那些信息往往是決勝的關(guān)鍵?!?p> 就像她以前提到過的很久以前人類還在藍星上,有一句話“知己知彼,百戰(zhàn)不殆”。明暉幾乎很快就在腦海里找到了對應(yīng)的知識點。
“那將軍在想什么?”
“你想,今年赤群星的戰(zhàn)爭,和以往有什么不同?”
明暉是席歸蕪一路培養(yǎng)上來的,很快反應(yīng)過來,“將軍是說……蟲族?”
人類除了彼此征戰(zhàn),還有一個共同的敵人就是蟲族。
以往赤群星的爭奪的戰(zhàn)爭很亂,蟲族最喜歡伺機而動,就愛在這個時期偷襲人類。
可是今年……
自從席歸蕪上次回來,好像已經(jīng)很久沒有蟲族的消息了。
“將軍是說,蟲族可能有什么陰謀?”
“蟲族是不可能徹底屈服的?!本拖袢祟愐粯印?p> “這次蟄伏得太久了?!毕瘹w蕪眉眼微沉,“蟄伏得越是長久,說明所求越大?!?p> “沒有消息傳來嗎?”
“傳來的消息就是沒有消息——一切如常?!毕瘹w蕪揮手關(guān)掉了立體投影,轉(zhuǎn)身向外走。
明暉皺起眉頭。
這樣的一切如常聽起來哪哪都不正常。
“要么就是我們的人都出了事?!蹦敲磦骰貋淼淖匀欢际羌傧?。席歸蕪聲音淡淡,“要么就是得到信息的人都出了事。”
“從種種信息來看,我更傾向于后者?!毕瘹w蕪微微瞇起眼,“那就說明,蟲族在做的事情嚴密非常?!?p> 所以他們的人才會一反常態(tài)什么都探聽不到。
那該是多重要的事情啊。
明暉怔怔地看著席歸蕪無波無瀾地側(cè)臉,壓下心里的擔憂,“那怎么辦?”
席歸蕪頓住腳步,“不要問我,你要自己想,或者……看我怎么做。”
她要培養(yǎng)的可不是等著別人把答案送上門的傻瓜。
說完離開。
明暉苦著臉,不知道面對這樣的大事,為什么席歸蕪還能表現(xiàn)得那么若無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