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沒有關(guān)系,他和她的日子還有很多呢。
云歸蕪的身影徹底消失的時候,四周的環(huán)境很快就恢復了原來的樣子。
覃綏看見一切恢復正常,第一時間抬手去按面板上的“退出游戲”按鍵。
下一秒,他的身影從原地消失了。
游戲艙打開,覃綏蹙著眉坐起身來,看向一側(cè)的醫(yī)生,“尹言已經(jīng)準備好了?!?p> 醫(yī)生點點頭,去了另一個房間做準備事宜。
覃綏微微沉著臉,不知道在想什么。
過了一會兒,他撥了個電話出去。
“嘟,嘟,嘟……”
“您所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請稍后再撥……”
覃綏抿著唇,換了一個電話號碼,很快撥通。
“喂?小覃?”一道女聲傳來。
“阿姨?!瘪梿?,“小兔現(xiàn)在怎么樣?”
對面的女人讓他等一等,幾分鐘之后才接上,“小兔還在游戲里呢,這孩子……怎么了嗎?要我?guī)湍憬幸幌滤龁???p> 覃綏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不用了,我就是來問一下,等小兔出了游戲可以讓她和我說一聲嗎?”
也不知道為什么,他下意識地想去相信云歸蕪。
大概是因為她說她相信他,讓他看見了結(jié)果才去實踐承諾吧。
即使他其實什么都沒有承諾。
“誒,好。”
掛了電話,覃綏出了游戲艙,去了隔壁的病房。
游戲艙是為了今天才專門挪到醫(yī)院來的。
覃綏看著尹言在一群人的操作里躺在床上,什么都不知道。
過了一會,尹言的指尖微微動了一下。
“病人的指尖動了,開始清醒了。”一個醫(yī)生很敏銳地發(fā)現(xiàn)了尹言的動靜,出聲提醒。
“加大一檔刺激力度?!蔽难?,主治醫(yī)生出聲命令。
又是一番操作,覃綏看見尹言的睫毛顫了顫。
他這才發(fā)現(xiàn),少年的睫毛也很長。
他有些復雜地看著尹言慢慢睜開眼,眼里全是迷茫。
“醒了!人醒了!”立馬有人大聲說說。
一群人在在主治醫(yī)生的指令下按順序一一關(guān)掉各種復雜地機器,拔掉尹言腦部的管子,把他換了一張病床。
那一張病床其實就是尹言的游戲艙,只是為了更好地觀察尹言的狀態(tài),才做成這個樣子,此時將他移到了另一個張床上,他就算是和《后戰(zhàn)》完全分離開了。
與此同時,《后戰(zhàn)》之中,房間里尹言的身影也一下子消失不見。
云歸蕪似乎感覺到了什么,依靠在覃綏屋子外的墻壁上的身影直了起來,她抬手,幾點金光逸散在了空氣之中,消失不見了。
少女的眉眼彎彎,依然是笑意吟吟的樣子,撫了撫自己的裙擺,原地消失了。
另一邊,尹言睜開眼睛沒有幾秒,又閉上了眼睛。
覃綏心里一提,蹙眉,“這是怎么回事?”失敗了?
“成功了,病人雖然一直躺著,但是意識是長期在游戲里的,消耗還是很多的,需要休息一下。”醫(yī)生好脾氣地解釋。
覃綏點點頭,正要問些什么,手機忽然開始振動起來。
他拿出手機,備注上寫著“小兔”兩個字。
覃綏向醫(yī)生點點頭,大步出了病房接起電話,聲音柔和下來,“小兔?”
對待現(xiàn)實中的柏曉兔,他的聲音總是不由自主地溫和下來,透著幾分小心翼翼。
“唔。”對面的人兒有點無精打采的感覺,“媽媽說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嗎?”
她的聲音軟軟的,沒什么力氣。
覃綏的心一下子就揪了起來,他小心翼翼地問,“現(xiàn)在還是在抑郁期?”
對面的柏曉兔停頓了好一會兒,“不知道……我就是有點困?!?p> 過了一會兒,她又說,“感覺不像,我就是想睡覺而已?!?p> 想睡覺,不像是抑郁期?
覃綏怔怔的看著前方,整個人一點點繃緊,不知道是在期待什么,還是在害怕什么。
“我可以睡嗎?”對面柏曉兔的聲音越發(fā)困倦,軟軟地征求覃綏意見。
“當然可以,你先睡諾,我等下去看你?!瘪椀穆曇魷厝?。
“好?!卑貢酝谜f完,主動掛了電話。
另一邊,聽著手機變得無聲的覃綏按了按心臟。
云歸蕪說得是真的?
那么快嗎?
幾乎就在尹言醒來之后。
她……到底是什么?
覃綏想著,折回去交代好了醫(yī)生一些照顧尹言的事情,大步離開了。
倘若云歸蕪真的治好了白小兔……他一定會對尹言負責到底,比他親爹都注意照顧他。
而現(xiàn)在,他急于見到白小兔。
非常著急。
……
木門打開,柏曉兔的母親看見覃綏,臉上露出和藹地笑容,“小覃?來看小兔?她睡了?!?p> 說到最后三個字的時候,她的眼中有幾分焦慮擔憂。
“我知道?!瘪楛c點頭,“她剛剛說了,她說只是單純地困,想睡覺而已?!?p> 柏母微微一怔。
“我就是來看看她?!瘪椊忉?。
“好?!卑啬嘎勓渣c了點頭,不知道在想什么,又忽然叫住了向柏曉兔房間走去的覃綏,“小覃……”
她似乎有些猶豫不知道該不該說,最后在覃綏疑惑的目光還是松了口,“好幾年前,小兔那會兒休學,我當時整個人都亂了,也算是病急亂投醫(yī)吧……當時我?guī)ミ^崇光寺拜佛。”
柏母說著有些羞赧。
崇光寺是一家香火還算旺盛的寺廟,不說當?shù)厝?,就是外地人也會來求神拜佛?p> 不過畢竟是在這個科技發(fā)達的時代,有人專門為了一件事去求神拜佛聽起來挺迷信的。
覃綏倒是理解柏母。
事實上,自從認識她后,陪自家祖母去寺廟的時候,他每次也會許下柏曉兔康復的愿望。
大概是覃綏包容的目光,讓柏母繼續(xù)說了下去。
“當時我?guī)е⊥萌u簽了,解簽的時候那個和尚說,小兔二十五歲的時候,會有奇遇,有康復的可能性?!?p> 然后沒幾年,《后戰(zhàn)》這個游戲出現(xiàn)了。
再然后她就偶然間發(fā)現(xiàn)柏曉兔在游戲里的時候開朗了很多,同時也不會有明顯的狂躁現(xiàn)象。
這簡直是一個意外之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