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依舊是靜悄悄的
對于洛澤突如其來的告白,許言愣了半晌后,突然變得異常清醒。
她也說不上自己有什么特別的感受,除了意外,就是意外,也只剩下了意外。
對于這個遲到了接近五年的答案,她竟然沒有一點驚喜。
一時間,她開始追根溯源,終于明白了一切。
他剛剛說他最后一點不太符合……
她最后那點標準,是什么來著?
許言默了會兒,頓悟,那不就是——顏值不要太高,能看就行嗎?
得
原來這醉酒后的學神,對自己的顏值這么有自信啊,竟然覺得有些可愛,是怎么回事?
不過……
他為什么會喜歡她呢?
喜歡她,又是什么時候的事?
還是說,他醉了在說胡話?
洛澤靜靜地等了一會兒,沒等到她的其他反應,很顯然不滿意,眼眸迷離,緊緊蹙著眉,忽然欺身而下,溫熱的鼻息越靠越近。
許言的肌膚本就很敏感,被這么一弄,萬千思緒在一瞬間全回到了面前的他身上,睜大著一雙眼睛不知所措。
“你……”
即使是維持著這么曖昧和危險的姿勢,許言的內(nèi)心深處其實也是不怎么害怕的,她覺得洛澤不至于現(xiàn)在對她真正做什么,她頂多就是緊張而已。
她還是很信任他的酒品和人品的。畢竟他是洛澤,骨子里散發(fā)的那種氣質(zhì)從未改變過,淡漠、冷靜,即使是醉酒之后。
因而,她沒有立刻推開他,這也便讓他有了可乘之機。
他閉著眼睛,睫毛輕顫了兩下,俯身而下,溫潤的唇瓣準確無誤地落在了她的嘴角上。
冰冰涼涼的嘴角吻,很蘇,很甜。
只這蜻蜓點水般的接觸而已,許言卻立刻從全身僵硬變?yōu)榱巳硭周?。她受不了這樣親密的舉動,這也是前所未有的感受。
她的眼睛一下子睜得更大了,下意識屏住了呼吸,盯著他有致的棱角一動不動,緊繃著的心弦也隨之斷成了兩半,一半是心悸,一半是震驚。
她感覺,熱烈奔放的煙花就在她的腦門上,不斷地轟炸著。
她要推開他,竟然一時間沒羞沒躁地失去了力氣。
不過一個嘴角吻而已,她至于這樣嗎?搞得她像多么沒經(jīng)驗的女人啊!
許言不禁暗搓搓鄙視了下自己,然后察覺到他沒有進一步行動,這才重新安下心來。
等等……
她剛剛心里的確很不平靜,但這表面的反應……怎么看怎么覺得她是非常淡定的呢?
拜托,那可是洛澤啊!她曾經(jīng)滿腦子只想跟他在一起的少年啊!
許言腦海中不斷重復著“洛澤”兩個字,也就聚集了力量要推開他。
豈料不等她有所實質(zhì)性的行動,他的額頭忽然抵在了她的肩上,她又是一愣,靜了片刻,繼而聽到他平緩的呼吸聲。
什么鬼……啊。
原來,還真有人醉酒之后就能突然睡著了啊……
還是在這種時候……
許言懸在半空中的雙手,距離他的腰部咫尺,她一動不敢動,抱也不是,不抱也不是。
他是睡得越來越熟了,她卻更加心神不寧了。
她人生第一次,好希望自己能長到一米八九,這樣她也就不需要那么渾身僵硬那么累了。
許言暗暗醞釀了一會兒,這才確認般地將手貼在他的腰上,輕輕拍了拍他,又小聲喚著他:“洛澤?”
沒人回應她。
“……好吧,算我倒霉。”
許言喃喃了一句,便使了點巧勁輕輕松松掙脫開了他的束縛,一邊搭著他的手一邊觸碰燈的開關,好在床離得非常近,她連拖帶拽將他轉(zhuǎn)移到了床上,途中他似乎有點感覺,還悶哼了幾聲,眼睛卻依舊是閉著的。
“……我真的是太難了?!?p> 許言看著他熟睡的臉龐,站在床頭,叉著腰,開始感慨自己的遭遇。
“算了算了,我就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再幫你最后一次吧。”
許言打量了會兒,走到床尾,俯身,小心翼翼地替他解開了鞋帶,然后脫下了運動鞋。
她看他穿外套睡覺不太舒服,又回到床頭,棲身半跪在床上,抬起他的一只手臂,開始替他脫外套。
她一邊脫還一邊碎碎念安慰自己:“許言,你已經(jīng)是個二十一世紀的新女性了,開放,自由是你們時代的一大特點,這點程度壓根不算什么……”
無意中,隔著一層薄薄的襯衫布料,她感受到了他很明顯的腹肌,散發(fā)著荷爾蒙的危險訊息。
許言下意識匆匆別開眼睛。
不得不說,她這雙眼睛也實在是不爭氣啊,剛剛從開始脫外套的時候,就一直往人家里面瞥。
她圖啥?
圖自己受罪嗎?
哎真的是……沒救了。
誰叫人家身材也這么好呢?
老天可真是太不公平了……
許言輕手輕腳嘗試了很久,終于給他脫下了一半外套,她舒了口氣,朝熟睡中的他呢喃:“事先說好啊,我真的不是故意要碰你的……”
碎碎念還沒來得及念完,她的右手腕便直接被某人抓住了,緊接著就是一個大力,她的整個身子失去了平衡,直直地往他的懷里倒去。
“洛澤!”
許言被這操作整得有些懵,上一秒還半跪在床上呢,這會兒直接側(cè)躺在床上了。
面前就是他的睡顏,都能清晰地看到那抹因醉酒而出現(xiàn)的紅暈。
她的心怦怦直跳,整個人僵在他的懷里,不敢輕舉妄動,眼珠子迷茫地轉(zhuǎn)來轉(zhuǎn)去不知所措。
她喚的聲音不算大也不算小,使得洛澤只輕輕動了動眼皮。
他身上的酒氣,立刻被近在咫尺的她無限放大。
生平第一次,她發(fā)現(xiàn),原來酒也可以這么香。
…
…
此刻二樓的四號包廂,陷入一片熱鬧歡騰之中。
大家嗨歌的嗨歌,聊天的聊天,玩得都很盡興。
然而有些人卻是挺惆悵的。
“可以說,洛哥就是這次聚會的焦點。哎~沒想到焦點竟然這么快就走了。”季帥坐在沙發(fā)上,跟旁邊的徐萊陽聊天。
“呵,這還不怪你?非提出什么一個個敬酒,把人洛兄給搞醉了??此菢泳筒皇墙?jīng)常喝酒的人。就算是我,也得醉個八成!”徐萊陽翹起二郎腿,睨著他。
“哎?對了徐萊陽,你說洛哥他怎么不拒絕呢?這既像他的風格,又不像他的風格,但我覺得還是不像的為多?!?p> 趙弈緩緩走過來,把手搭在沙發(fā)背上:“估計是,怕掃了大家的興致吧?!?p> …
另一邊,站在角落里的文熙,緊緊皺著眉,面露擔憂:“安琪,你說小言她這么久沒回來,不會出什么事了吧?”
“我個人覺得……不大可能?!卑茬鳉舛ㄐ拈e地吃著盤子里的水果,搖搖頭。
“安琪,你剛剛不是最反對小言帶走洛澤的嗎?怎么現(xiàn)在一臉淡定了?”沈念如不解。
“一開始我反對,是為了讓許言少蹚這渾水?!?p> “那你現(xiàn)在呢?”沈念如追問。
“現(xiàn)在?”安琪輕微地抖著腿,手上拿了個香蕉剝,一邊剝一邊說,“你們覺得,許言為什么會同意帶走洛澤?”
文熙細細想了想:“應該是,舍不得……”
這會兒安琪迅速接過話茬:“對!一直以來,洛澤在我們,或者更確切地講,在所有人面前的形象都是神圣不可侵犯,冷淡的或者什么事都無所謂的。許言同意帶走他,或許也怕他醉酒后做出什么毀形象的事情,畢竟誰都有這么一個時候,很難說是不是在醉酒之后。她啊,其實舍不得看他出洋相,哪怕是一點點可能都要扼殺在搖籃里?!?p> 安琪頓了頓,向慢了半拍的兩姐妹挑眉,繼續(xù)說:“你們知道,這就意味著什么嗎?這就意味著,她從心底,還在乎他。”
“那……這跟你現(xiàn)在這么淡定有什么關系嗎?”沈念如還是不解。
“一開始我以為她也不愿意跟洛澤有過多接觸,所以想著出口幫她。但她最終的想法是帶走他,那我還反對個什么勁?再者,你們覺得,許言是那種隨隨便便躺平任人蹂躪的女人嗎?”
“她啊,可一直都是只摸不得的刺猬呀?!?p> ——
題外話:
后來的許言表示:我有這些想法,我怎么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