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村里的郎中來了,他診斷過紅惜的尸體后,起身擦了擦手朝著村長和族長點了點頭。
這個結(jié)果讓族長又有了幾分底氣,他看著魏徴再次冷眉質(zhì)問:“徴小子,你說你沒強迫過紅惜丫頭,那她為何會有身孕?又為何會來你家里找你娘為她做主?”
沒等魏徴說什么,紅惜的爹緊跟著悲憤道:“就是,你以為我女兒死了就死無對證了嗎?我有人證!紅銜,你回家去叫紅秀過來。”
人群里一名少年應(yīng)聲離去,不多時帶來了一名黑黑瘦瘦的姑娘,約莫十五六的年紀(jì)。
她就是紅秀,是紅惜的堂姐。
看著地上紅惜的尸體,她明顯很害怕,瑟縮在之前攙扶著小魏陳氏的婦女身后不敢靠前。
她一到這里,小魏陳氏便停止了哭泣,借著抹淚朝妯娌使了個眼色。
紅惜的爹此時連假裝傷心的的意思都沒有了,他不屑的撇了撇嘴,頗有些看不上紅秀這副膽小如鼠的模樣。
他臉上的表情毫不掩飾,小魏陳氏的小動作也并不隱晦,元暇看著他們的方向冷冷的哼一聲。
若是沒猜錯的話,他們一家人應(yīng)該是在家中串聯(lián)好了,想用紅惜的死來訛她們一筆錢!
她輕輕踢了下魏徴的腳后跟,等魏徴扭頭后,抬了抬下巴示意他看那兩人的方向。
魏徴背著的手晃動了下,先是點了點頭,接著搖了搖頭。元暇懂了他的意思,他是讓自己不要輕舉妄動。
村長見沒人說話,便指著地上的尸體問:“紅秀丫頭你來跟大家說說,關(guān)于紅惜肚子里的孩子,你都知道些什么?”
“是啊秀兒,你們姐妹向來無話不談,你說紅惜肚子里的孩子是誰的?”
紅秀嘴唇蠕動,低著頭聲若蚊蠅道:“是…徴表弟的。八月初三的那天,我跟紅惜去河邊洗衣裳,碰到了去挑水的徴表弟。
徴表弟說有話要單獨和紅惜說,便把她拽走了,兩人去了河邊的樹林里。我等了半晌都不見紅惜回來,就進(jìn)了樹林去找,誰知道……嚶嚶嚶……”
說到關(guān)鍵時她突然掩面而泣,不繼續(xù)往下說了,哭過后抬起頭仇視的瞪著魏徴。
她說的時間很明確,也有理有據(jù),任誰都覺得她說的是真的。
事情已經(jīng)很明了了,村長怒視著魏徴罵道:“畜牲,你這個畜牲,我們魏家村怎么會出了你這么個豬狗不如的東西?”
元暇眉頭緊皺,怪不得魏徴不讓她輕舉妄動呢,原來她們還真是有備而來。
魏徴回憶了下那天的事情,老神在在的看著紅秀嗤笑:“編啊,怎么不接著編了?”
紅秀被他嚇的身子一縮,苦著臉看著村長道:“村長爺爺,我說的都是真的,那天回去的路上我們還碰到小桃了,她也看到了徴表弟,她可以來幫我作證。”
元暇聽的一愣,小桃?小桃不就是成親那天,在車上幫她蓋被子遞石頭,還給她端餃子那個小女孩兒嗎?
難道,連她也被她們串通了?
很快紅桃就被人牽了過來,她是村長的小孫女,長的乖巧可愛,嘴巴又甜,很討人喜歡。
因為怕會嚇著她,尸體已經(jīng)被白布蓋上了,此時眾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的身上。
她一點也不怯場,過來后先是喊了聲“爺爺”,接著又笑得的牙不見眼的跳到魏徴身邊道:“徴表叔,我聽奶奶說你家買小牛了是嗎?在哪里呢,快讓花嬸嬸帶我去看看吧?!?p> 小孫女的天真無邪讓村長的臉色軟了下來,他看著孫女小聲道:“桃兒,咱們等一會兒再去看小牛。你先告訴爺爺,你記不記得有一回,你惜表姑和秀表姑一起從河邊回來?”
見她面上疑惑,明顯是聽不懂,紅秀看著她的眼睛接著道:“桃兒,那一回你玩濕了褲子不敢回家,快天黑了還在路邊玩石頭,后來是我送你回去的,難道你都忘了?
還有紅惜,她是不是臉上腫了,衣服很亂,捂著臉在哭?我們身后是不是跟著你徴表叔?”
“惜表姑?徴表叔?我想一想?!?p> 幾十個人鴉雀無聲,桃兒歪著腦袋想了半晌,終于皺巴著小臉道:“好像是有這么回事,那回惜表姑哭的可傷心了,徴表叔挑著水跟在我們后面走?!?p> 她的話讓人群瞬間炸了鍋,紅秀捂著胸口緩緩舒了一口氣,小魏陳氏又開始接著開始哭嚎。
魏徴挺喜歡小桃的,他沒理這些人,而是看著身后的元暇柔聲道:“你帶桃兒去堂屋看小牛,我稍后就過來找你們?!?p> 元暇沒有半分猶豫,對著他甜甜一笑,牽著桃兒去了堂屋。
等她兩人一走,魏徴瞬間變的淡漠無情,不等眾人聲討,便冷聲道:“都說完了嗎?若是沒有補充的,那就該由我來說了。”
“那一日我去河邊挑水,意外撞見了紅惜紅秀二人,紅惜見到我后便撕扯著我衣裳,求我和她去樹林談話?!?p> 見眾人明顯明顯都不信,他面上淡淡的接著敘述:“只因夏日時我撞破了她和一男人的丑事,當(dāng)時她和她的奸夫意圖殺我滅口,卻沒想到我最后大難不死。
所以,她那天求我,讓我別把這件事說出來。
哦對了,她的奸夫是年初時和她訂過親事的黃忠旺,就是鎮(zhèn)上黃記茶鋪的二公子。黃二公子在兩個多月前來我們魏家村,回去的路上掉下了馬,摔斷了雙腿?!?p> 他的話讓紅秀的臉色越來越蒼白,渾身抖得跟篩糠似的,一步一步的往后退。
魏徴此時讓一臉震驚的魏母也先回了房間,之后看著紅秀譏諷道:“紅秀,你在害怕什么?是怕被人知道這一切是你和黃大公子聯(lián)手計劃的嗎?”
紅秀臉色驟變,激動的看著他大吼:“不,我沒有,你污蔑我?!?p> 魏徴冷冷的瞥了她一眼,看著臉色巨變的村長又道:“紅秀愛慕虛榮,為了攀上這位黃大公子,便讓紅惜在中間為她牽線搭橋。
兩人從三月末開始來往,五月初時,黃大公子告訴紅秀他是庶出,不能繼承家業(yè),兩人因此分開了半個月。
半個月后,紅秀發(fā)現(xiàn)自己有了身孕,便去找黃大公子商量對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