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古代言情

風雨杳如年

第二十五章 不攻自破

風雨杳如年 寒鴉眠 3859 2020-03-25 10:26:00

  尹謐因馬車內人極多,呼吸愈來愈不順暢。手扶著頸,仰著頭,意識逐漸消沉,一頭栽到了沅泊的肩上。

  ”衛(wèi)芒!”沅泊叫道,“將尹姑娘放平!”

  衛(wèi)芒顫顫巍巍地起身,左右瞧了一眼,道:“如何放平?”左右都坐滿了人,沒有地方能讓尹謐躺下。

  “置于我腿上?!?p>  “少爺!”衛(wèi)芒大驚,“恐是不妥吧!”

  救人要緊,沅泊已無暇顧及太多,只瞪了衛(wèi)芒一眼,寒光凜凜道:“做!”

  衛(wèi)芒無奈,雖男女授受不親,但此情此景,反倒是他太過介懷于身份尊卑了。他家少爺素來便不拘泥于身份與地位,他怎么此刻倒忘了。沅泊一只手扶著尹謐,幫著衛(wèi)芒將其置于腿上。尹謐躺下不久,才漸漸有了一絲微弱的氣息。

  沅泊心下不由得覺得尹謐失去意識也好,不便瞧她那般難受,心中亦舒坦了幾分,抬眸問道:“還有多久?”

  衛(wèi)芒掀簾問了車夫,回頭道:“快了!少爺?!?p>  沅泊舒了口氣,不算太晚。若是衛(wèi)芒再來的稍晚些,尹謐今夜恐是性命堪憂。心下不由得又嘆了一聲,幸得今日自己前去山中察看,否則將悔恨一生。愈思及此,心中愈是寒意頓起。今日種種,若是他未去山中,想必此生都瞧不見濮全儒不為人知的一面!

  這邊,淮水縣縣衙,濮滿張皇失措的從外面奔了進去。

  “老爺!不好了!”

  濮全儒方用完食,與家中老小于大堂吃茶。才吃了一口茶,被濮滿的驚叫聲險些嗆住。

  “不好了!不好了!”這三個字近日總是頻頻出現在縣衙,每每都使其心驚膽戰(zhàn),濮全儒罵道,“什么事又不好了???”

  “我,我,我?!卞钡媒Y巴。

  濮全儒皺眉道:“理順了再說!”

  濮滿深吸了好幾口氣,道:“外面都傳開了,說小姐于山中與一男子私...茍且!”

  “什么???”濮氏一眾人皆大吃一驚。濮全儒手中的茶打翻在地上,“誰傳的?!”

  “不,不知道。沿街的人都在議論!”

  濮金道:“可說了其他什么?”

  “沒有。”濮滿搖頭,“只議論了很多不堪入耳的細節(jié)!”

  ......

  濮全儒登時頭疼欲裂,扶額道:“知道了,你下去吧。”

  濮老夫人慌忙問道:“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濮虹亦道:“是啊,謐兒怎可能做出那樣的事......”

  楊苓于一旁小心翼翼的吃茶,雖她仍未出閣,但也曉得何為茍且。

  濮全儒自是知曉此事的始作俑者為誰。尹謐被綁之事,因為未讓家中眾人知曉,現下三言兩語亦講不清,只得勸慰道:“你們一眾女眷先下去休息吧,此事交由我來處理?!?p>  “可是......”

  濮虹方開口便被濮全儒暴躁呵斥,“叫你們下去,便下去!此事關系到我濮氏的聲譽,你等一介女流能干些什么?!”

  濮老夫人見濮全儒額頭已暴起青筋,思襯此事定錯綜復雜。忙拉著濮虹與楊苓回屋去,不給濮全儒添亂。自古女人便只需操持家務,對家中的男人唯命是從,不需過問其他太多。三從四德,濮老夫人在淮水縣可謂稱得上典范。

  大堂內只余濮全儒與濮金濮玉三人,濮全儒看向濮金道:“你派于雙刃山盯著的人,可有消息?”

  濮金搖頭,道:“未有。我想此事定是那王七爺憑空捏造的!”

  “那是自然!”濮全儒冷笑道,“不必等了,你派人直接去將大小姐接回來。若是他們不放,便硬搶!”

  因沅泊仍在縣中,濮全儒本是想悄無聲息地了了此事,未曾想王七爺一干人竟這般不知好歹!與其玩陰招!那他便勿須再客氣,日后只道鎮(zhèn)壓暴民綁匪便是!茍且一事茲事體大,若是傳到沅府去,那他與濮氏與沅氏的婚約將毀于一旦!濮全儒愈想愈怒不可遏,手中緊握的茶杯險些被其捏碎。

  沅泊!濮全儒驀地大驚失色,沅泊與其家仆就下榻于快意樓。那快意樓乃是城中人流最甚之處......

  濮全儒越想越背脊發(fā)涼,急喊道:“備車!去快意樓!”

  沅泊一行人馬車于快意樓外停下,一眾打手紛紛跳下了車??煲鈽撬闹艿男偵显缫迅吲鬂M座,盡是瞧熱鬧之輩,見有一馬車急停于門口,皆伸著脖子望過去。

  “等等?!毙l(wèi)芒剛欲跳下馬車,被沅泊攔住。

  “怎么了?少爺?”

  “瞧瞧四周可以縣衙之人?!?p>  衛(wèi)芒點點頭,差了幾人于四周打探了一番。

  少頃,幾人便紛紛回來,朝其搖頭。

  “少爺?!毙l(wèi)芒跳上馬車,“沒有縣衙的人。”

  沅泊頷首,因歸途中于馬車上休憩了些時刻,恢復了幾成體力。便將尹謐橫抱起,欲下馬車去。

  “少爺!”衛(wèi)芒憂心沅泊傷勢,攔道,“我來吧!”

  “你去尋郎中來,我先將尹姑娘送上樓去!”

  衛(wèi)芒無奈應允。扶著沅泊下了馬車,遣散了一眾打手。便乘著馬車揚塵而去。

  一眾看客于一旁百思不得其解!不是道濮大小姐與一位男子衣衫不整,凌亂不堪?!怎得下了一馬車人,未見女子身影不說,竟是一粗狂大漢與一文弱書生未著外衫,與其所聽聞之事,截然不同??!眾人登時只覺造謠之人著實無趣,便紛紛搖頭癟嘴,一哄而散!

  幸得衛(wèi)芒頭日來淮水縣,便于這縣中轉了一番!快意樓幾百米處便有一藥鋪,其乘著馬車往返,片刻間就將郎中接了過來。

  “衛(wèi)芒!”其剛攜著郎中馬車,正欲疾步朝客棧中邁去,便聽身后有一沙啞沉穩(wěn)之聲傳來。

  衛(wèi)芒心頭一緊,淮水縣識得他的只縣衙幾人,聽這聲音低沉,定是此刻他最不愿見到之人。

  “濮縣令!”衛(wèi)芒躬身行禮道。

  宋郎中見是縣令大人,忙跟著行禮。

  濮全儒的馬車正好與衛(wèi)芒的馬車同時抵達快意樓,方掀開簾子,便瞧見衛(wèi)芒攜著郎中匆匆下車了。

  濮全儒瞟了眼宋郎中,頷首領禮,正眼瞧著衛(wèi)芒,關切道:“入秋了,怎得晚間出門,都不著外衫?恐受了涼?!?p>  衛(wèi)芒竟笑道:“今日少爺身體抱恙,連著吐了好幾回。我因心中著急,出去尋郎中是未來得及換。”

  衛(wèi)芒一言便將尋郎中一事一道解釋了。

  “賢侄身體抱恙?怎得這么晚才請大夫來?!”

  衛(wèi)芒垂頭眼眸微微一轉,笑道:“是??!少爺初來貴地,應是有些水土不服。白日里想著好生休息應當無礙,未曾想方才有些加重了,這才請宋郎中來瞧瞧。”

  濮全儒急道:“加重了?快引我去瞧瞧!”說罷,便朝快意樓邁去。

  衛(wèi)芒忙攔道:“濮縣令,少爺特地囑咐了我,若是您差人來問,還請您勿要憂心,幾日后他痊愈了便登門拜訪。少爺今日神色不佳!著實不太方便見客!”

  濮全儒靜下細想,太傅府素來最重禮數,這孩子思量著實周全,會心一笑道:“既如此,宋郎中你便先進去替沅公子診治,我與衛(wèi)公子還有些話要說?!?p>  衛(wèi)芒朝宋郎中點點頭,道:“勞煩宋郎中了?!闭f罷,喊來了客棧中一小廝,領著宋郎中上樓去。

  濮全儒走近了些,笑容可掬道:“今日,你們于客棧中可否聽到什么流言?”

  衛(wèi)芒還不知外面已謠言四起,以為濮全儒欲套其話,佯裝不明道:“可是...應該聽到些什么?”

  濮全儒盯著衛(wèi)芒的雙瞳好一陣,方才笑道:“無事!只快意樓向來城中流言聚集之地,我只隨意問問!”

  “今日我一直于屋中照料少爺,未曾聽客棧中的流言蜚語?!?p>  濮全儒松了口氣,笑道:“如此我便不叨擾了,今日只欲過來瞧瞧賢侄。那此番我便先回去了,若是賢侄好些了,勞煩衛(wèi)公子定差人與我知曉。若是需要任何名貴藥材,亦勿要客氣!”

  “多謝濮縣令,我替我家少爺先謝過了。”

  濮全儒拍了拍衛(wèi)芒,便上車往回去。衛(wèi)芒目送著濮全儒離開,方才踏進客棧。

  剛踏進客棧,只見客棧眾人皆用異樣的眼光瞧著他,竊竊私語。衛(wèi)芒不明所以,四下打量了一眼,想是因自己未著外衫罷了,便匆匆上樓去。

  “誒!那人怎未著外衫?”

  “難道他就是與濮大小姐于山中廝混之人?”

  眾人議論紛紛,店中小廝道:“我覺著應不是他!這位公子午間一直在城中雇人,他還托我?guī)退胰?!除非他會分身之術!”

  眾人哄堂大笑!

  為了瞧縣太爺的熱鬧,今夜快意樓可謂是門庭若市。停于快意樓門口的馬車無數,一眾看客便未曾見過一輛馬車下來的人與流言相符。更休說那些蹲于縣衙周四小攤的看客,除去濮縣令的馬車,就未曾瞧見一只馬影!原都是等著瞧濮全儒的笑話,可還真只是一笑話。

  衛(wèi)芒推開尹謐的房間,邁了進去,“宋郎中!這位姑娘情況如何?”

  宋郎中正于尹謐床頭為其施針,回頭道:“姑娘?!”四周又掃了一眼,這房里哪有姑娘?!

  衛(wèi)芒一時間說漏了嘴,忙改口道:“呵呵,公,公子?!?p>  宋郎中掃了一眼房中其余二人,一人衣衫不整,一人面無血絲。再瞧了眼床上雖著男衫,但瞧上去眉目清秀如女子的公子,憶起今日坊間的傳聞。心下頓時明白了些什么。

  衛(wèi)芒瞧著沅泊仍守于一旁,道:“少爺,你先回房去休息吧,這里有我照料。”

  沅泊眉峰微簇,淡淡掃了他一眼,示意他禁言。

  宋郎中方為尹謐施完針,轉身道:“幸得來的及時,若是再稍晚些,這位公子的可就性命難保!”

  沅泊與衛(wèi)芒皆松了口氣!

  宋郎中起身,行至案前,道:“我已將公子體內的酒氣壓制了下去,但若要完全將其體內的酒全然排出,還得依靠其自身的消耗。但患病酒者,體內無法綜合酒精。我開一劑方子,你們連夜煎了,喂其服下。以藥物于其體內進行消耗。”

  語畢,將方子遞給了衛(wèi)芒!

  宋郎抬眼對沅泊道:“走吧,公子。去你的房間?!?p>  宋郎中在淮水算小有名氣,沅泊臉色一瞧便不對勁,只躺著的那位他瞧著病情要更嚴峻些,才無暇道破。

  沅泊瞧尹謐性命無憂,終放下心,隨著衛(wèi)芒于宋郎中回去了。

  “嗯!”宋郎中把著脈,面色嚴肅,沉聲道,“這位公子五臟六腑傷的不輕,胸腔有淤血堆積。今日可是與人尋架去了?”

  沅泊閉眼未答。

  宋郎中嘆氣行至案前,“你相比起方才那位公子,內傷要重的多!近幾日便好生在屋中休養(yǎng),休憩好了,十天半個月身子將逐漸恢復。若是要完全治愈,少則三月,多則半年?!?p>  “什么!?”衛(wèi)芒大驚,“竟這般嚴重?!”

  衛(wèi)芒不由得好奇,在雙刃山中,到底發(fā)生了何事!

  宋郎中嗤道:“莫要大驚小怪!你家少爺需要靜養(yǎng)。只日后行事穩(wěn)妥些,便不至于受此罪!”說罷將方子遞給衛(wèi)芒,“此乃這位公子的方子,你一并去將藥抓了,今夜兩位公子皆先服一劑。”

  衛(wèi)芒連聲道謝。瞧著塌上沉沉睡去的沅泊,長嘆一口氣。隨著宋郎中回了藥鋪。

  濮全儒的馬車方停至縣衙門口,于縣衙口等候的濮玉便焦急迎上去,“老爺!我們派人去山中搜尋了,未見大小姐蹤跡!”

  “什么?!”濮全儒還未開口,濮金先驚愕萬分,“我派去看著的那兩人呢!”

  “那兩人被一群來歷不明的人給打了!說是見一輛馬車進去又出來,他們便想著大小姐定在馬車上,未曾想車上的人二話都未說,直接將他們打了一頓!并揚言道未見著什么女子!”

  濮金:“.......“

  濮全儒心中萬馬奔騰,道:“他們可瞧見車上人的模樣。”

  “那時天已經黑了,未瞧見......”

  “綁匪離去后,他們?yōu)楹尾恢苯舆M去搜尋?!”

  “那二人說先只瞧著幾個綁匪跑了出來,他們想著綁匪應未走完,便于原處等著。后只見一馬車馳了進去,后又馳了出來,他們便上前攔,然后......”

  這一波接一波,濮全儒有些站不穩(wěn),道:“濮金,明日你差人于城中全力搜索,定要將大小姐給找出來!還有,明日我不愿再聽到城中有任何關于大小姐的流言蜚語!”

  “那王七爺......”濮金低聲問道。

  “王七爺那一等人過些時日再收拾也無妨!現下首要的是將大小姐的流言掩下去!”濮全儒顧及沅泊仍在淮水縣中,不便鬧出太大的事端。王七爺一眾人如賤如螻蟻,不足掛齒!

  只現下他心中疑惑萬分,尹謐背后莫是有高人相助?竟能于山中金蟬脫殼?!那一群人到底是何許人,竟敢于他的地方撒野!

  

寒鴉眠

接下來請靜待沅泊放大招!

按 “鍵盤左鍵←” 返回上一章  按 “鍵盤右鍵→” 進入下一章  按 “空格鍵” 向下滾動
目錄
目錄
設置
設置
書架
加入書架
書頁
返回書頁
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