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身影在一滴血快要濺落在那里時(shí),轉(zhuǎn)了回來。恰巧,那一滴血沒有落在他的身上,而是孤零零的,飛在了地上。
男人低頭看著那桀驁不馴的眼神,靠近了曲未,冰冷的聲音像是命令一般,“別再說這種傻話,這個(gè)家你是哥哥?!?p> 說完,他不顧曲未頭上的滴滴血跡,大步走了出去——照顧北潼,照顧孫女士去了。
那天是曲未最無助的一夜,卻是顧北潼想活下去的見證,果然,命運(yùn)總愛捉弄人。
那時(shí)候曲未很不甘,何止是不甘啊,他甚至討厭極了顧北潼和孫女士,想到這,曲未摸了摸頭上的疤痕,“那時(shí)候啊,我真討厭你?!?p> 他笑著看著北潼,指腹不斷摩擦在疤痕上,說著討厭他的話。
滴答,滴答……
淚珠從眼眶滴落下來,他驚愕的用手摸了摸臉上的水珠。
什么嘛?他明明,很開心啊。
可淚水卻連成了線,不斷的流出,滴下,在曲未的臉上,留著來過的痕跡。
他很慌張的用手擦掉了眼淚,同時(shí)從梯子上跳了下去——不可以弄臟北潼的床單。
雖然腳觸碰到瓷磚的那一刻并沒有太大聲響,但還是不放心的回頭看了看,她沒有被吵醒。
涌著淚水的眼睛卻滿意的彎了弧度,輕輕的關(guān)上了門,又慌張的跑回了自己的房間。
“什么嘛?長(zhǎng)那么好看,還不許喜歡了?”
顧北潼總會(huì)有意無意的撩曲未,當(dāng)然,這一切都只是玩玩那么刺激,但曲未的變化,顧北潼也沒看出來。
她只知道,曲未能幫她,無條件幫她,就足夠了。
翻身看了看那兩滴眼淚,已經(jīng)滲透進(jìn)了床單,“還是和來的時(shí)候一樣討厭?!?p> 顧北潼也不知道自己對(duì)曲未的情感是如何的,到底是討厭還是喜歡,她沒那么確切,但她知道,只要她開心,曲未如何都好。
曲未啊,就是一個(gè)沒有原則的“哥哥”。
她起身下了床,坐在轉(zhuǎn)椅上,很輕巧的向后靠去,眼神很自然的落在了屋頂,手不規(guī)矩的搭在把手上,腿卻規(guī)規(guī)矩矩的并在一起自然垂在地面,“三”她的指甲落在把手上,又抬起來。
“二”
再一次重復(fù)剛剛的動(dòng)作,卻閉了眼睛。
“一”
聲音落下,手指放下,門把手被壓了下去——一個(gè)男孩走了進(jìn)來。
一秒都不差。
“北潼?你怎么坐在這了?”
聞聲,顧北潼才睜開眼睛,站了起來,一邊說著,一邊伸了個(gè)懶腰。
“幾天不在家,床也沒人打理,潮了?!?p> 一股困意順著舒展的四肢導(dǎo)入了腦中,她揉了揉眼睛,“睡著不舒服。”
曲未抱著從客房拿來換洗床單,很小心的展了眉頭,嘆了一口氣,順著她的話說了下去,“這不?換洗床單拿來了?!?p> 北潼也沒接著說下去,曲未也沒打算心虛的聽她下面說的什么話,直截了當(dāng)?shù)陌阉拇矄螕Q了下來,“下鋪不換?”
“我不常住,不換了。”
顧北潼哦了一聲,也就沒再說什么。
曲未正打算問問北潼身體舒不舒服之類的,卻反被問了,“哥,你是不是在奶奶家待多了,一口一個(gè)北潼的。”
“有嗎?”他抖了抖手中的床單,“我早就想問了?!?p> “不過,叫什么都一樣,反正怎么你都是哥。”
都一樣嗎?都是哥嗎?
直到曲未出去,他的腦中還回想著這個(gè)聲音……
叮咚~
叮咚~
叮咚叮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