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好了嗎?”劉五彩盯著慕容彥卿,咄咄逼人的目光寒氣逼人。
慕容彥卿穿了軍靴,踩在地上沙沙作響,緊走兩步,撇開禾守玉目光,拉了劉五彩,“好是好了,真的要這么做?”
“照我的做!”劉五彩瞪了一眼慕容彥卿。
慕容彥卿只得按阿姊吩咐,向門外招招手,兩個小廝抬了一個大箱子進來。
劉五彩揀起箱子中一串串的天元錢幣,“守玉妹妹,你快看,到底明宗皇帝還是把你當(dāng)成一家人,這一箱錢幣,足夠你用一陣子了?!?p> 禾守玉“唔”了一聲,目光不經(jīng)意觸及了慕容彥卿,他心里一緊,低頭不語。
“我聽說李嗣源按照嬪妃等級,按照我才人的身份,給的遣散費可不止這一點?”禾守玉將櫻花瓣揉成一團,用力往地上一擲,若無其事地說道。
劉五彩輕抬另一只手,拂掉慕容彥卿拽住她手臂的糙手,見禾守玉不好糊弄,便假裝回去問問明宗,尋了借口,灰溜溜地跑掉了。
慕容彥卿甚感尷尬,自覺沒臉見禾守玉,遂甩了甩衣袖,緊隨劉五彩而去。
禾守玉吩咐旦兒把門關(guān)上,“太煩人了!”
“小姐,小姐,咱們真的回邢州呀?”
禾守玉停下腳步,“是?。』匦现?,你趕緊收拾收拾,揀值錢的拿就行了,家里什么都有,用不著的東西都扔了吧!”
“是,小姐!”
旦兒是禾守玉的貼身丫頭,從邢州一塊帶出來的,小姐愛好,心性灑脫自由,她最是知道小姐的脾性了。
天色暗了下來,禾守玉干脆坐在秋千架上,慢悠悠地蕩著,思緒隨著瓣瓣櫻花飄飛滾落。
不就是被遣返嗎?家里人都會接納她的,雖沒有光宗耀祖,可也算是體體面面,再要嫁人,應(yīng)該也不是什么困難的事吧?
“小姐,衣服全帶嗎?”
“小姐,宮花也帶上吧?”
“小姐,帶了劉夫人這床錦被就帶不了那些書了?”
“小姐?”
……
“其它可以不要,唯獨錦被和書都得帶上?!?p> 禾守玉目光冷峻,雖說能體面地送回家,可這樣子與被夫家休掉沒什么區(qū)別,如今,也只有禾家莊才是自己唯一的去處。
“為什么要帶錦被???劉夫人可沒安啥好心……”
“旦兒,這床錦被對我意義深遠,對我來說,那是一個警示。”
“哦!”
旦兒默默收拾行李,不得不從已經(jīng)裝好的箱子里把小姐的衣服給換出來。
“小姐,要是劉夫人不把皇上給的遣散費送過來,那明天還走不走???”
“當(dāng)然得走?。×粼谶@里,只會與她們一家糾纏不清?!?p> 第二日,天剛蒙蒙亮,慕容彥卿便帶來了三口箱子,旦兒攔著他不讓進,慕容彥卿大聲嚷嚷,“這是我背著阿姊……過來的,我是看在你家小姐的面上才送過來的,我得跟小姐說說話……”
旦兒拿了拂塵,攔著大門,就是不讓進。
“大早上的,怎不讓人安生一會?”禾守玉懶洋洋地呵斥旦兒,見到慕容彥卿,到不覺得有多驚訝。慕容彥卿,這棵被劉家人帶歪了的棗樹,如今,他們都是一丘之貉。
她態(tài)度冷淡,倚在門檻。
“閻昆侖,你說的我都聽見了,雖然這原本就屬于我的東西,不過,還是得謝謝你送來。行了,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閻昆侖傻傻笑著,一張焌黑的麻臉在天剛放亮的晨暉下一點也不自在。
“回來,你帶我去見一個人?”禾守玉沖一步一回頭的閻昆侖嚷道。
“小姐,你要去見誰啊?”旦兒正打包行李,檢查最后一道工序,“咱們這下有八口大箱子了,得雇好幾輛馬車呢!”
“我去見曹皇后,其余事情,你看著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