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旦兒醒來,頭腦昏昏沉沉,徑直往里間走去,雖說平常看不起葛威,但小姐堅決不讓她做陪房丫頭,她也不敢覬覦,但眼睛卻忍不住好奇,往床上一逡巡,偌大的葛威緊緊摟抱著嬌小的小姐,那場面十分香艷不忍直睹。
遂惡狠狠地將目光探向別處,“哎呀!”一聲,旦兒驚見地上坐著一團黑影,那人被綁了手腳,褪下來的蒙面面巾被塞進嘴里,既喊不出話來也動彈不了身子,一雙眼睛射出精光,骨碌碌地像在做垂死掙扎。
旦兒的驚慌震醒了葛威兩口子,羞澀的禾守玉立即幫葛威正了衣冠。
猛然瞥見地上黑衣人。不由得內(nèi)心一陣慌張。
葛威睡飽了,看見地上黑衣人,這才想起昨晚的事來。
“咦,我差點把他給忘了,昨晚實在是太困了?!?p> 他俯下身子,打著哈欠,一團清晨起來的濁氣直撲黑衣人。
“你是誰?哪來的?干什么?”
黑衣人搖搖頭,葛威蹲下身子,左手一把扯掉塞在黑衣人嘴里的面巾,右手不待黑衣人開口,一把捏住他的下巴,那黑衣人整張臉立即扭曲變形,因疼痛和屈辱而凸出的雙眼憤怒地瞪著葛威。
禾守玉來到葛威身后,蹲下來,輕輕地揉著葛威肩頭,“相公,你放開他才能說話呀?”
葛威聽話地放開黑衣人,那通紅的臉色隨著一陣猛咳,方才正常下來。
可是,那人卻很奇怪,只是盯著禾守玉看,葛威直道是那毛賊惦記自家娘子的美貌,便又猛一頓拳打腳踢。
任憑葛威怎么吊打,那人始終不吭一聲,真真氣煞了葛威。
“我就知道這天下不太平,你們以為你精得過我葛雀兒?我要不是裝睡,昨晚你不就得逞了?”
“?。」脿?,原來昨晚你是裝睡呀?”
“上半夜是真睡?!备鹜闪艘谎鄣﹥?,“你們今早起床沒覺得不得勁嗎?”
主仆二人面面相覷,“哦?是有那么一點頭暈暈,咦,有一股熏香的氣味?”
“是了,這賊昨晚釘進來一枚短針,瞧,證據(jù)還在這兒呢?”順著葛威手指的方向,大家看見窗戶紙破了一個洞,那支帶有劇毒香氣的毒針穩(wěn)穩(wěn)地釘在一根木頭梁柱上。
葛威起身取了下來,“啥起碼爛七八糟的技術(shù)?你這玩意我都玩爛了,不過,你這香到是挺特別的,不像是平頭老百姓用得起的……”
葛威說完,往鼻子上嗅嗅。順手扔在地上。
禾守玉蹙著眉,這香味確實有點特別,她好像在皇宮里曾經(jīng)聞到過,但是,卻怎么也想不起來。
“再看,你再看眼珠給你挖下來!”
葛威手爪向下,做了一個黑虎掏心的動作。
“相公小心中毒!”禾守玉擔心地提醒道。
“他一直都不說話,我們把他怎么辦?”旦兒話語里透著隱憂。
“要不報官府,抓走算了!”
葛威用商量的語氣。
“不,不行!”
禾守玉連連擺手。
“報官府不是最好的辦法嗎?他又不說話,打死都不說,能把他怎么樣?總不能把他捆著回咱老家吧?”
葛威無可奈何地攤開雙手,“夫人可有什么好辦法?”
“嗯嗯嗯!”
那黑衣人掙扎著,葛威快步向前,抬起他的下巴,順手抓了一個小酒瓶,硬生生地用葫蘆嘴撬開那貨嘴巴。
那貨忍住劇痛,硬是嗯嗯唧唧沒有說出一句話來。
“媽的,果然是個啞巴,老子白審問了,會寫字嗎?”
葛威怒喝。
雖然他不會寫字,此刻,卻端著像一個朝堂大人般審問起來了。
樂得禾守玉會心一笑。
“你不要害怕,我猜你是受人指使,對不對?”
黑衣人直點頭,眼淚從血紅的眼睛里淌落。
“你不要著急,能聽見我的話,是吧?”
黑衣人點點頭。
“那好,接下來我要問你問題,你覺得對的地方就點頭,不對的地方就搖頭,對和錯都不是就保持不動,好嗎?”
黑衣人點點頭。
“你來找我們的?”
黑衣人搖頭。
“找他?”
禾守玉指了指正兇神惡煞地瞪著他的葛威。
黑衣人搖搖頭,葛威覺得奇怪了,他放下抱在胸前的雙手,蹲下來,用研究般的目光狠狠打量黑衣人,這么說,你是來找夫人的?
那貨點頭了。
“夫人?”葛威驚詫莫名,“夫人你認識他?”
“我不認識啊!”
“那他指定找你?”
“或許弄錯了,或許另有企圖,誰知道他什么來頭呢?”
葛威一手捏住下巴,在那竊賊面前晃來晃去,“奇怪了,不是為了錢財嗎?怎么指名道姓找夫人呢?”
啞巴在地上繼續(xù)掙扎著,發(fā)出嗚嗚的低鳴。
葛威轉(zhuǎn)過來轉(zhuǎn)過去,“這就不好辦了?你要把她帶走?”
那黑衣人點點頭,看見葛威兇狠的眼神,慌不跌地搖搖頭。
“有蹊蹺!”
葛威倚在門旁,那高大的身軀似乎把整道門給遮擋完了。
“什么蹊蹺,別說話陰陽怪氣的?有什么話你就直說,別對我們小姐疑神疑鬼的?”
旦兒不服氣。
“旦兒,”禾守玉笑吟吟地轉(zhuǎn)過身安慰她,“別這樣給姑爺說話,外人不清楚的,還以為我們家沒家教?!?p> “是,小姐!我去看一下高壯士,不知道他們有沒有遇到麻煩?”旦兒扭頭就走,過房門的時候,又故意打走葛威撐在門框的手臂。
葛威搖搖頭,這丫頭真是慣的沒有王法了。
吃過早飯,旦兒吩咐桃紅、柳綠喂了那啞巴。
葛威堅持報官府,禾守玉執(zhí)意不肯,大家僵持著。
“那你的意思是帶他一路同行?”
“是這意思,此地離你老家還有多遠?”
“我的大小姐,我親親的夫人,這無關(guān)路途遠近,最關(guān)鍵的是我們不清楚他的身份,他是好人嗎?顯然不是?。克皇呛樯铰?,我們沒必要把每一個竊賊都當成兄弟好嗎?”
葛威沉思著,夫人這么個知書達禮講道理的人,今兒個怎么就跟他對著干?
“還有啊,夫人,此貨絕對不是一個干凈的家伙,趁我們?nèi)胨?,放毒香撩倒我們,最痛恨他這種放冷箭的陰毒小人……”
禾守玉沒有立即回答他,急得葛威在狹窄的屋子里踱來踱去。
“夫人,你是不是看著他可憐,他那小眼神,裝的,裝的懂嗎?要不你看我,你快看我,我也給你裝一個?!?p> 葛威話沒說完,便伸手拉了禾守玉,強迫她看著自己的眼睛,沒想到葛威擠眉弄眼,弄巧成拙整了一雙黑白分明的斗雞眼,實在是搞笑,這一招直把禾守玉笑得人仰馬翻,在夫君面前,也就沒必要整天繃著臉了,這種想笑就笑,想哭就哭,想怎樣就怎樣的日子,簡直不要太舒服。
恰是一朵水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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