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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魚的奮斗日常

二十三章 how dare you

咸魚的奮斗日常 詞不韻 3461 2020-04-28 09:58:45

  劇情正推進到高潮時刻,北方故土戰(zhàn)火紛飛,阮大成沒有組織北伐,亦不體恤民情,而是宴請軍閥馬士英在郊外賞梅,派人強迫歌女來唱戲。先前李香君為了躲避逼婚,偽裝成歌女李貞麗,機緣巧合下被召入宮中。

  余賢飾演的阮大成讓歌女藝人們相繼報上名號,唯有看不慣奸佞的李香君裝聾作啞。配角們按照劇本為李香君開脫,阮大成方不追求,而是要求李香君獨唱一曲。

  寧瀟湘這時候就該說臺詞了,麥克風(fēng)的故障以至于她的聲音無法傳達給觀眾,看起來還是對阮大成不搭理的模樣,而周圍發(fā)現(xiàn)意外的演員,其驚愕的表情,大多被觀眾理解為對“李香君不懼權(quán)貴的驚愕”。

  許念白在后臺,手里攥緊了帷幕布,身為老演員,情緒不會輕易受到劇外的影響,可在舞臺上演出的不是他,更沒有任何一個老演員!戲劇社人員缺乏,否則以寧瀟湘的資歷和培訓(xùn)時間,難以擔(dān)任重要場合演出的女主角。

  短時間內(nèi),觀眾席上的人瞧不出演出事故,至于舞臺上的新社員們,能否把握住機會,把意外給圓過去,是個未知數(shù)。

  “Interesting(有意思).”余賢捋一下假胡須,小心順走衣領(lǐng)上的便攜式麥克風(fēng),昂著下巴,微瞇起眼,緩緩走到寧瀟湘身旁,像是遇見企圖撐起大象的螞蟻,桀桀怪笑中夾雜著不屑與將一切玩弄于股掌之上的自信。

  “Li Zhen li, everyone knows that you are famous for singing, and now you pretend to a mute……you really think it can cheat the great and wise general? How dare you ?。ㄗ×?!李貞麗!人人都知道你唱曲有名,今日故意推托不唱,違抗老相爺不成?)”

  余賢手指頭夾著麥克風(fēng),朝著寧瀟湘指指點點。

  寧瀟湘看似波瀾不驚,其實一直在緊繃著臉,不讓眼尖的觀眾察覺失誤,同時快速思考著如何解決聲音大小問題。首先出現(xiàn)在腦海里的是沖到余賢面前,借著他的麥克風(fēng)痛罵一番,即便此舉與劇本和李香君的人設(shè)稍微出入。

  她還在猶豫,余賢已經(jīng)行動了,動機與寧瀟湘不謀而合。瞥一眼纏在余賢手指上的麥克風(fēng),心中慶幸,走上前配合余賢的演出,道:“My lord, i used to master it , till the hate and injustice had strangled my throat!”(我唱是會唱,但是我有滿腹含冤,唱不出來!)

  李香君的大膽陳詞,細數(shù)阮大成的罪狀,怒斥他為閹黨余孽,奸賊魏忠賢的干兒子。寧瀟湘的演出,結(jié)合之前麥克風(fēng)故障時眾人的驚愕,徹底地演活了獨立而堅貞的李香君。

  忽然,惱羞成怒的余賢抬腿就著寧瀟湘飛起一腳,慘叫聲中,所有人目瞪口呆地看著舞臺上那美若天仙的“李香君”痛苦地在地上掙扎,眼前時不時閃回著余賢踹出腳時的速度——太狠了,居然這樣對待美人,阮大成真不是個東西!

  追求效果逼真的孟傾城在征得寧瀟湘同意后,做好十層防護措施,讓寧瀟湘胖了一圈的前提下,執(zhí)意讓余賢稍稍加快踹人的速度。大家都不是天才,余賢踹了十幾腳,寧瀟湘摔了十幾次,終于演繹出現(xiàn)在駭人的效果。

  寧瀟湘在訓(xùn)練中的毫無怨言,這點讓余賢對她分外敬重。

  《桃花扇》的尾聲,雖然精彩依舊,卻不能帶給大家相似的震撼沖擊。在異國文藝交流匯演落幕后,南珠二中里廣為流傳的,不是對節(jié)目內(nèi)容的探討,而是余賢那驚世駭俗的一腳。

  楓葉國的交流團在南珠二中帶了近一個月,即將返程,學(xué)校組織部分學(xué)生,趁著體育課,陪同楓葉國交流團前往南珠紅樹林風(fēng)景區(qū),為他們的交流生活畫上一個圓滿的句號。

  坐落于南珠市規(guī)劃的文娛區(qū)中心,南珠二中直線距離不到3公里,便是綿延數(shù)里的金海灣紅樹林區(qū)。自南珠大道往南,沿線整齊劃一的王棕讓位給錯落成群的馬尾松;瀝青硬馬路延伸到盡頭,與細膩銀白的砂礫接壤。

  金海灣的沙灘與南珠銀灘一脈相連,由高品質(zhì)的石英砂堆積而成,在日光下泛著銀白;沙灘上散落的針葉編織成淡青地毯,倒是金海灣獨有的景觀。

  穿過馬尾松林,銀白的土地在烈日下曬得黝黑——是浪潮退卻后裸露出的灘涂,騰空而起,鳥瞰海灣,青藍遠遠退縮,暗黃的陸地往外延伸數(shù)十公里。

  近在游客眼前的,卻非灘涂,而是一大片低矮的叢林。海水上漲時僅能觀察到紅樹林的青蔥冠部,低處似浮藻,高處像漂浮的灌叢,海水退潮,紅樹林細長的驅(qū)趕方展現(xiàn)在世人前。

  密林下偶有幾處留黑灘涂,懶散的白鷺漫步其間,景區(qū)的環(huán)境偵查無人機略過上空,它們先鄙夷地吵上一瞅——哪個新來的這么沒規(guī)矩,找抽啊——成群的撲騰而起,貼近無人機想要抗議,發(fā)現(xiàn)是惹不起的家伙,又四散而飛,“墜落”在其他灘涂上,一副無事發(fā)生地模樣,繼續(xù)閑庭信步。

  “你好?!北娙苏厣碁┯斡[著,高大帥氣的白人男生忽然貼近寧瀟湘,笑容陽光瀟灑,看得旁邊幾位女生一陣失神,金發(fā)碧眼,家中有錢支持其游學(xué)天朝,多符合童話里描述的白馬王子啊。

  旁邊幾個男的對此視而不見,正忙著同一個高挑的白人女性學(xué)習(xí)英語,把她襯成了高貴的公主,而男生們從衣著上看,算不上王子;體格上看,當(dāng)不了騎士;算算數(shù)量,剛好湊成七個小矮人。

  一邊嫌棄梁山伯窮酸書生,幻想著灰姑娘與帥王子;一邊嫌棄祝英臺不夠前凸后翹,難怪女扮男裝,渴望著公主垂青她忠誠的騎士。在地位懸殊的愛情美夢里,雙方難得達成一致。

  顧不得他人想法,寧瀟湘擠出笑容回應(yīng)這突如其來的問好,白人男的漢語儲備似乎僅限于簡單的打招呼,她便換了英語復(fù)述一遍。

  對方回了個大拇指,用英文夸贊寧瀟湘的口語流利,不等她反應(yīng),繼續(xù)說:“那天你在舞臺上的表演真的驚艷到我了,你有影后的潛質(zhì),世上恐怕再也找不出第二個像你這樣的仙女了(英文)”激動之余,竟?fàn)科鹆藢帪t湘的手。

  她急忙抽回手,退了幾步,習(xí)慣不了這樣“熱情似火”的陌生人,假笑著用英文說,謝謝您的夸獎,即便如此,我仍然認為學(xué)習(xí)是當(dāng)前第一要務(wù),倘若不是學(xué)校要求,這會我應(yīng)該坐在教室里看書做題。

  白人男見寧瀟湘敬而遠之的舉動,賠笑著告罪說,在楓葉國與新見面的異性朋友牽手習(xí)慣了,不熟悉天朝的文化,望得原諒。

  寧瀟湘快步走開一段距離,不和諧的論調(diào)始終不放棄追上她:“噫,真是個好學(xué)生呢,在‘體育課時間’里依舊想著做題。”

  “噓!少看不起人啦,灰姑娘在臨近午夜十二點時,當(dāng)然要拒絕王子啰,不然該原形畢露啰?!蔽幕苏f話總會“引經(jīng)據(jù)典”。

  “嘖,我看就是矯情,大家都知道楓葉國人生性開放,別人的文化,就不能尊重一下嘛?!边@是個粗人,直接道出了不滿,“和某個故作思考,裝模作樣背單詞的人有一拼?!?p>  余賢跟在后面,步入網(wǎng)絡(luò)小說的創(chuàng)作后,時間再也沒富裕過,近期忙著排練戲劇,學(xué)業(yè)落下不少。明日英語老師要當(dāng)堂聽寫,他當(dāng)然不會放過這得天獨厚的臨時抱佛腳機會,反正紅樹林早看膩了,交流團也有其他人陪伴著。

  莫名其妙地被諷刺,他抬起頭,怒視著那名女生,沉聲道:“我勸您嘴巴放干凈點?!贝_實,在一群游客中捧著單詞本過于突兀,但也沒影響到別人,他甚至沒注意到寧瀟湘和白人男的瓜葛。

  女生顯然沒料到余賢聽覺靈敏,反應(yīng)之激烈,但舍不下面子道歉,干脆把頭一偏,道:“我指名道姓說你了嗎?激動什么,真是!身為一個男生,一點紳士風(fēng)度都沒有,書呆子,學(xué)學(xué)人家,有點素質(zhì)吧!”朝白人男的方向努了努嘴。

  突然心中一股不祥的預(yù)感,女生偏過頭看,寧瀟湘已經(jīng)悄然來到身后,俯視著她,面若冰霜,雙目微瞇著,仿佛在觀察著一只撲火的飛蛾,六分對飛蛾愚笨的戲謔,三分對其丑陋而渺小的厭惡,還剩一分對其凄慘結(jié)局的憐憫。

  驚慌之中,女生逃一般地連跑帶跳,生怕寧瀟湘與余賢聯(lián)合起來動手:“你……你們要干嘛?”

  寧瀟湘背著手,嫣然一笑:“我想打一只蚊子,走近才發(fā)現(xiàn),是只只會嚷的蒼蠅。”

  求助的目光看向同伴,發(fā)現(xiàn)同伴走得遠遠地,等著看戲。女生的臉青白共存,一張嘴說不過兩張,雙拳兩腳更斗不過四拳四腳。

  看到這個局面,她氣得渾身發(fā)抖,在南珠炎熱的秋天里全身冷汗,手腳冰涼,朋友的背叛和敵人的針對,連空氣也在無形中壓迫著她的胸腔,致使呼吸困難。淚水不爭氣地流了下來,她憤憤地跑遠了。

  旅途似乎并不被上天眷顧,寧瀟湘這邊的爭執(zhí)才平息,那邊紅樹林灘涂的入口處又爆發(fā)了口角。

  幾個男生領(lǐng)著白人妹子,要到裸露的灘涂上挖螺趕海,采摘紅樹林的檻錢果,剛到入口處,景區(qū)工作人員伸手?jǐn)r住他們。說紅樹林與灘涂的趕海限制人數(shù)和時間了,要等里面的一批人出來,才能放他們進去。

  男生急了,退潮的時間可不長,何況這個時間點,海水已經(jīng)慢慢上漲了。他皺起眉頭,問:“以前不是只交40塊錢就能進了嗎?”

  工作人員晃悠著被曬得黝黑的手指:“現(xiàn)在交錢也不能隨便進了,太多人進去,把紅樹林的幼苗都踩死了,種子也摘走了,去年紅樹林就少了好幾畝?!?p>  眾人聽他這么一說,只得作罷。工作人員認出是南珠二中的學(xué)生,松了口氣:“你們學(xué)生應(yīng)該能理解,畢竟天天在書里學(xué)什么‘綠水青山就是金山銀山’,比其他人懂道理。”

  說著又瞅瞅跟隨在男生身后的白人妹子,老實的工作人員撓了撓頭,拜托男學(xué)生道:

  “同學(xué),你們懂英文吧?給那幾個外國人翻譯翻譯:這兒要遵守樹的規(guī)矩,人是客;從來是客隨主便,沒有反客為主的道理?!?p>  PS:找不到《桃花扇》的英文版,只能自己瞎翻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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