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走前面越黑,荷花銅盞燈的光線只能照亮眼前一方。
燭火微微搖曳,漸漸延伸開去,消失在深不見底的黑暗中仿佛被吞噬了。
甄嵐手中持燈,憑借本能在走。
葫蘆不見了,四周虛空一樣沒有任何聲音。
甄嵐低頭看見自己腳下是飄的,自己竟然這半天一直是懸在半空中,離著地面有幾丈高度。
甄嵐嘗試跳了跳,始終無法落地。
她開口,“葫蘆,你在哪?”
卻沒有從自己喉嚨里聽到任何聲音。
甄嵐發(fā)不出聲音還是聲音傳不出去?
她能想到自己張開口型窘迫的樣子,這里并不是完全寂靜無聲的,耳后突然出現(xiàn)了嘀嗒嘀嗒的水聲。
甄嵐想回頭,脖子卻怎么也不聽使喚,突然一腳踩空栽落在地上。
她清楚看到自己落在巖石上,可是竟然沒有痛覺,這是真的還是在做夢?
水聲伴隨著腳步聲,甄嵐又看到了那只腳,白色半透明的腳,腳一步步有節(jié)奏的朝甄嵐走來。
“你是誰?你站住,別過來”。
有教養(yǎng)甄嵐就連發(fā)脾氣都是溫溫柔柔的,一點威懾力也沒有。
甄嵐驚奇發(fā)現(xiàn)聲音不是從嗓音中出來的,竟然她沒有張嘴就能發(fā)出聲音。
腳沒有停住,滴答滴答伴隨著水聲,突然出現(xiàn)一顆頭,在腳的上方,有一點怪異的歪在一邊,眼睛是一只直視一只斜視著的。
甄嵐看清楚了,那是黃贇的臉。
他的頭發(fā)禿了,因為常年吸煙牙齒有和年齡不配的焦黃。
“你也來鉆石星了?”
“是呀,小媳婦,婦唱夫隨,我是不會離開你的,你把我變成這個樣子,我這輩子就纏上你了。你回去跟我好好過日子吧……”
黃贇聲音陰晦怪異,說著最冠冕堂皇的話,用著最陰毒的語氣。
沒有遇見事怕事,真遇見了甄嵐反而冷靜了,對著“黃贇”道:“葫蘆呢?”
黃贇:“什么葫蘆?這里沒有別人,我們來談談索賠吧老婆,你把我變成這樣子,你要對我負責任一輩子”。
他的眼神里,淫光畢露。
甄嵐退后一步:“閉嘴,你不配。你有給過我機會求你嗎?你給了我機會求你放過亦澤嗎?你給過我機會嗎?”
甄嵐腹語歇斯底里,她想把傷害亦澤的人渣撕成碎片,即使那個人是相處了三年黃贇。
他看錯了這個人,錯信了他的甜言蜜語。
被蒙蔽了雙眼才會看不到他表面一套背后一套,他是個禽獸。
為了一己私欲可以傷害一個無辜的孩子……
黃贇道:“他只是個侄子,我們會有自己的孩子,只要你還想跟我在一起,我還是能跟你在一起的”。
甄嵐:“地下情還是婚內(nèi)出軌?要我提醒你法律上你是你已婚嗎?”
黃贇伸出舌頭舔了一下上嘴唇,甄嵐發(fā)現(xiàn)他的舌頭出奇的長。
“想想就很刺激,妻不如妾,妾不如偷,我想跟你地下情,老婆,比那個老女人有料多了,我還是喜歡你……”
“癡心妄想,這輩子都不可能?!?p> 卑鄙無恥小人,甄嵐心想,你敢過來我就打斷你的手腳,盡管面前這個“人”只有一張扭曲的禿頭和一只腳。
甄嵐掏出葫蘆給的折疊筆,一甩成甩棍。
手指放在辣椒水的按鈕上。
兔子急了還咬人呢,淑女急了也能衍生出爆發(fā)力。
“老婆你生氣的樣子真好看,快讓我多看兩眼”。
黃贇又靠近兩步,甄嵐本能的站起來拔腿就跑,沒有方向,穿梭在無盡的黑暗里。
水聲嘀嗒聲就在身后,葫蘆在哪里?希望他平安無恙。
“老婆你想跟我玩躲貓貓嗎?”
黃贇陰陽怪氣的聲音似乎就在身邊。
甄嵐突然停下,“洞里是漆黑的,我是怎樣在這個距離看到黃贇的?”
甄嵐讓自己冷靜下來。
“葫蘆又是什么時候消失的?剛才我在跟葫蘆說話,在聊亦澤,之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難道是中了幻覺”?
除此之外甄嵐找不到更合理的解釋。
傷黃贇是在幾天前,他沒那么快出院。只憑一顆頭顱和腳也不可能說話,這是夢。
甄嵐掐了自己手臂一下,不疼,又使足力氣擰了一下,沒有感覺,這是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