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多謝了?!?p> 陳訸遠吹了一聲口哨,樹林后躥出一匹白馬來,搖著大尾巴咔噠咔噠就往這邊跑。
“繡球,我的坐騎?!标愒Z遠介紹說。
“好漂亮,哇哇?!卑子裰褡钕矚g毛茸茸的寵物了。
這個長得漂亮,膘肥體健,怎么看怎么有貴族氣質(zhì),沒想到啊,平平無奇的陳訸遠會有這么漂亮的馬。
“姑娘請上馬,我牽著你走?!?p> 白玉竹也不客氣,一翻身已經(jīng)到了馬背上,下面的白衣小哥哥牽起韁繩慢慢走。
白玉竹注意到他腰間還有把劍,雞翅木劍鞘,黃銅柄,劍穗上綴著紫檀珠。
好講究,他的背影似乎也比臉好看很多,脊背挺得很直,走起路來輕快又不失端正,長發(fā)垂到了腰間,白玉竹不是什么長發(fā)控,但這秀發(fā)這背影實在是太讓人無限遐想。
白玉竹默念,小哥哥別回頭,只要不看臉,完全可以讓人陶醉。
陳訸遠卻根本不配合的回了下頭,對白馬上犯花癡的白玉竹說:“前面有屋舍,有亮光,我們?nèi)ビ懲胨劝??!?p> “好啊,白玉竹不僅渴而且餓,她費心費力打老譞,都沒顧得上跟師姐吃送行飯?!?p> 行至屋舍近前,白玉竹看到,這是一處中式庭院。
茫茫荒野中只有這一處佇立在道路旁邊,再往前不到十米處,就是個十字路口,荒郊野嶺的,怎么有人會在此間結(jié)廬而居?沒有鄰居不悶嗎?
陳訸遠已經(jīng)要去敲門。
這時候聽到里面?zhèn)鞒雠寐?,悲愴的曲風帶著蕭條和感傷。
白玉竹跳下馬,說:“主人在嗎?請問可以借貴寶地討碗水歇歇腳嗎?”
彈琵琶的大多是女人,陌生男人敲門被拒絕的概率會比較高,白玉竹把這話說了,大概率可以避免陳訸遠被拒絕的尷尬。
少傾琵琶聲停了,木門吱呀一聲打開,出來個粉衣服姑娘,這女子唇紅齒白肌膚若雪,怎么看都是精致的很,除了沒什么神采,她說話不看人眼睛,低眉順目說:“客官里面請。”
“多謝,打擾了。”姑娘屋里點著兩根白蠟燭,茶桌上有水壺,她給白玉竹和陳訸遠一人倒了一杯。
“二位可能還不知道,我喜歡彈琵琶。我要彈一會兒了,二位請自便。”
姑娘說完抱起琵琶去了院子里繼續(xù)彈奏,白玉竹的視線飄到門外,她注意看姑娘的手,關(guān)節(jié)靈活,技巧嫻熟。
她本來懷疑這姑娘的屬性,荒郊野嶺一個女人半夜彈琵琶,怎么想怎么怪異,刨除自己,屋里另外倆人完全可以應了聊齋,寧采臣和聶小倩。一個說話飄飄忽忽,另一個文弱書生氣質(zhì)。
她應該是個人,可是這屋里隱約有尸氣,小綠在雙肩包里撞了一下玉竹,它也聞到了。
陳訸遠喝完水看這一室的墻壁,上面懸掛著同樣規(guī)格的卷軸,從房頂懸掛下來,每副畫里都有個美女,或嬌小可人,或氣質(zhì)典雅,都美得各有千秋。
白玉竹也看,總覺得有些眼熟,“訸遠小哥哥,你覺不覺得畫中人好像在哪里見過?……”
“我也有這種想法,只是想不起來何時在哪里見過畫中的姑娘?!?p> 白玉竹說:“就在剛剛?!?p> 她目光穿過蠟燭看向朦朧月光下彈琵琶的粉衣服姑娘。
“她的唇小且厚,像不像門邊第一張畫像里的唇?……還有眼睛,像不像面前這張,眼帶桃花,還有鼻子……”
陳訸遠順著白玉竹所指一眼一眼看過去,“果然,是五官在這些畫里都有對賬。這是怎么回事?”
那姑娘只彈琵琶不說話,到天快亮時,她帶著琵琶轉(zhuǎn)身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