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一見這架勢,哪里還敢胡鬧?頓時便畏縮著退到了安全位置。
可他們猶不死心,人群中有人出聲質(zhì)問:“為什么不讓我們離開?我們又沒有生??!”
“是啊,是??!”
一嵐手握腰下劍,面無表情:“凡邊水城內(nèi)人,一律都要遵守。”
又有人道:“我們又不是邊水的人,我們是臨城的,只是來這邊走親戚!”
一句邊水人似乎給了某些人希望,他們迫不急待的開口,期翼這位守城的大人網(wǎng)開一面。
被曲解了話語中的涵義,一嵐的目光在人群中逡巡,似乎在搜索著什么:“只要此刻在邊水的人,都涵蓋其中!”
她不欲再解釋什么,將佩刀微微抽出,威懾眾人:“立刻離開城門口,不得聚眾圍堵!”
人們見她似乎要動真格的,嚇得趕緊往后退出一段距離。
趙婭聽了來報的情況,眉頭都快蹙在一起。
“立刻讓巡城衛(wèi)將這些人趕回家中,傳我命令,無關(guān)之人無事不得外出!”
趙婭揉了揉疲憊的額間,對于百姓的無知格外煩躁。
如今正是緊要關(guān)頭,這些人動不動就聚在一起,簡直就是嫌命太長!
她昨天一夜未眠,此刻也只是閉著眼凝神片刻,接著繼續(xù)看起了公文。
翻著翻著,一封信紙從其間掉落下來,趙婭余光瞥見不由多看了兩眼。
這就是那個該死的男人留給她的,那天她醒來之后燕信早已不知所蹤,…只留了這封書信給她。
每每一看到信上的內(nèi)容,她就恨不能一把火燒了,可每次都下不去手。
現(xiàn)在想來,他走了也好。
趙婭將書信折疊放進懷里,繼續(xù)看起了公文。
在她翻到第三本的時候,吳晨走了進來。
“郡主,有一件事我需要請示你?!?p> “怎么了?”趙婭放下手上的公文,示意宜人給吳晨上茶:“坐著說。”
吳晨也不跟她客氣,坐下接過茶盞,連著喝了好幾杯清甜的茶水。她剛?cè)ミ@一片視察了一圈,聞著馥郁的茶香,如今算是緩過氣了。
“如今我們的隔離工作太過籠統(tǒng),根本不能杜絕新的感染者的產(chǎn)生,我認(rèn)為必須將百姓分散隔離。
我們姑且將邊水的百姓分飛四類:
已經(jīng)確診的病人,與病人接觸過的有可能感染的人員,未與病人接觸但是與疑似感染人員接觸過的人員,以及與以上都沒接觸過的人員。
我們必須將邊水分成四個片區(qū),用以安置這四類人員。
如此,等十日的觀察時間過去,我們就可以陸續(xù)將健康的百姓放出城。城中的百姓少了,感染的機率也會小很多,我們的工作做起來也會方便許多。
僅憑我們不到一萬人,想要管理這數(shù)十萬人還是太艱難。
此為,目前我們最缺的,其實是醫(yī)師。這個問題,郡主有辦法解決嗎?”
趙婭沉吟片刻:“劃區(qū)我同意了,你讓李秋協(xié)同你去辦就是。
至于醫(yī)師,我已向王城遞交了奏書,想必不日就會有醫(yī)師和藥材趕到?!?p> 王城內(nèi)。
在得知邊水再生瘟疫,女皇陛下震怒的同時也生出了慌亂。
“防疫官是誰?都是干什么吃的!”
監(jiān)察使立刻弓著腰出列,揖禮而稟:“回陛下,防疫官名叫吳晨,乃郡主自民間提拔?!?p> 女皇眉間隆起深深的痕跡,對趙婭的這一舉動生出些許不滿。
可她畢竟顧及著趙婭的身份,不好當(dāng)著群臣斥責(zé)她,只能揉著眉心嘆氣:“胡鬧,簡直胡鬧!防疫之事豈容兒戲?”
當(dāng)然,對于這個能蠱惑了趙婭的吳晨,自然生出了厭惡。
野心勃勃還有心機,這是女皇最討厭的一類人。
“立刻將防疫官撤職!”
監(jiān)察使叩首道:“啟稟陛下,自微臣所見,此人在防疫方面確是懂許多。既然此事已成定局,不若讓她將功贖罪?!?p> 此時撤了防疫官的職,勢必要派遣人員成為新的防疫官。
而以她對邊水城的熟悉,以及治理水患時的經(jīng)驗來看,女皇指派她的可能性最大。
如今人人談邊水而色變,幸得這半月是她回京述職的日子,不讓她也要被困在那座疫城內(nèi)!
好不容易逃過一劫,她才不愿意回去。
女皇內(nèi)心冷笑一聲,說得如此冠冕堂皇,她們的心思她又豈會不知。
“御醫(yī)院盡數(shù)出動與醫(yī)療用品一并送往邊水。在民間廣納醫(yī)者,愿往邊水者賞黃金五百兩,良田二百畝!……”
女皇一一下達命令,撤職的人倒是沒再提起。
百官皆呼:“陛下仁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