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沒等沈默反應(yīng),木林上前搭在她肩膀上,一雙分辨不清骨肉的手擦過沈默的頭發(fā)。
木林上前與沖過來的死尸纏斗,一邊避開與它接觸,一邊又要躲著對方的招式。別看一開始它們行動緩慢,這會兒應(yīng)該是活動開了,個個身手敏捷,展臂御風(fēng),一陣陣氣息擦過木林的衣服。
她手上捏著訣,一道道氣息涌出,倒也勉強(qiáng)能抵御。
抽出空來看向江流,他正揮扇補(bǔ)上銀絲網(wǎng),聽見此處的響聲急忙回頭,手上卻騰不開,只能喊著小心,提醒著木林下一步動作。
只是其他死尸似乎也感受到這邊的動靜,一齊涌上來,眼看著就要沖過來,昆瑜急忙道:“我來幫你!”
二人一齊動作,木林見昆瑜看著自己的眼神愈發(fā)奇怪,顧不得解釋,抵御著又一波沖過來的死尸。
只是這死尸的數(shù)量有些不對,纏斗之中木林發(fā)現(xiàn)好幾個人穿著考究,傷口在胸部,與唐家之前所說被御魄所殺的印記并不相同。
“嘶……”
“木林!”
江流揮扇打退前來的死尸向木林沖過來,此時木林正被昆瑜扶著,胳膊上留下一道傷痕。
“江流,數(shù)目不對??!”
“別說了,我看看你的傷?!?p> “沒事”,木林邊說著邊退開一步擋下江流背后襲擊的死尸,這一動作,胳膊都傷口更是流血不止。
江流將她一把拉到懷里,皺眉揮扇,一時間黑霧充滿了院子,大多數(shù)死尸都停在原地,不一會兒開始互相纏斗起來。
又從懷里摸出幾顆珠子打在院子上空的罩子上,頓時有幾絲裂開的痕跡。
木林看呆了,這一頓操作,剛才怎么不這樣?
“江流……”
趁著這個時間,江流把手搭在木林胳膊上,見有股股青灰色的煙氣從傷口涌出,又有幾絲夾雜著金絲的氣息涌入,沒一會兒就不再流血。
“死尸亂斗的場面我還是第一次見!”昆玫感嘆。
“快點動手,我控制不了多久。”江流催促,又看了眼木林,這才加入混斗當(dāng)中。
沈默跑過來道:“我保護(hù)你,你小心些?!?p> 木林有些無奈,沈默的功夫她可不敢恭維,點點頭,還是緊覺地看著四周隨時準(zhǔn)備出手。
見江流動作利落,御魄在他手里不止是扇子,倒像化為利劍,一下下刺在死尸身上。
突然扶額彎腰,一口鮮血噴了出來,眼看著身邊的死尸就要抓上他的后背,沈默大喊一聲:“江掌門,小心?。 ?p> 正準(zhǔn)備動手的死尸愣了一瞬,竟然轉(zhuǎn)頭看向這邊,腳步微轉(zhuǎn)邁步過來。
“沈默,你就不能聽話一點兒!”昆珮喊道。
他還在纏斗,他可一點兒也不相信沈默的三腳貓功夫。
眼看著死尸要撲過來,木林掌中已經(jīng)升起一股煙氣,像極了御魄生出的黑霧,卻有些不同,點點金光閃爍其中,對著死尸面門準(zhǔn)備襲去。
沈默大喊:“不要!”
手上動作未出,死尸已經(jīng)停在二人面前,勉強(qiáng)能從它臉上辨認(rèn)出些疑惑。
“退后!”
沈默接著說。
死尸竟然又聽了她的命令后退一步,這下眾人都驚訝了。
昆珮?biāo)﹂_身邊的死尸過來擋著沈默,不等死尸動作揮手打開,帶著沈默立在門前。
“門應(yīng)該可以打開了?!苯魈植恋糇爝叺难E,將御魄扔向死尸的方向朝木林過來。
“你跟著他們出去?!?p> “等一等,我再試一次?!?p> 說著心里念訣,掌中升起煙氣朝死尸襲去,那死尸頓時摔到在地不再移動。
“江流,你看見沒!我和你一起留下來解決。”
江流看著木林的法術(shù)確實對死尸有用,也不多說,伸手喚來御魄與木林背對背收拾著涌來的死尸。
“門開了!快走!”
一旁逍遙門一行人終于打開了門,昆玫帶著沈默先出門去,昆珮、昆瑜也加入混戰(zhàn)。
所幸再沒有死尸涌出,幾人動作迅速逐漸解決,木林只覺胳膊上有陣陣涼意傳來,胸中有口濁氣愈升愈高。
掌中的氣息不再是黑煙,慢慢變成艷紅色,死尸遇到的瞬間就倒下不再動彈。
沒過多久院子里便都是倒下的死尸,圍墻之上的大網(wǎng)悄然消失,從死尸中傳來陣陣惡臭。
“這是怎么回事兒?”
木林捂著鼻子站在門口,胳膊挽著江流看向昆瑜。
昆瑜解釋:“沒了意念支持,他們死后時間也很久了,自然會腐敗。”
“江兄,你還好嗎?還有木林,胳膊上的傷要緊嗎?”昆珮道。
木林從懷里掏出手絹遞給江流,見他手背上有干涸的血跡,衣領(lǐng)是也殘留著印記。
“我沒事,別擔(dān)心?!睕]有接過手絹,低頭挽起木林的袖子,“還好,沒有尸毒?!?p> “真的沒事兒?你都吐血了!”
木林有些搞不懂,這個世界里吐血難道還不嚴(yán)重嗎?
“真的沒事,我這不是活蹦亂跳的!”說著拿出御魄隨意扇了幾下。
“江兄,他們脖子上的痕跡都散開了,你來看看是怎么回事。”昆瑜招手。
江流湊在一具尸體邊上看著,木林找了一根樹枝遞給他,這才撥動尸體的頭顱。
脖頸上果然有米粒大的黑點,不過現(xiàn)在有些暈開,并不是附著于皮膚里面的。
“這些穿中衣的多是由于被擰斷脖子而死,而那些衣著考究的都是受了劍傷流血過多而死,我粗略看了一下,死的時間也不一樣。”
木林走到正宅面前,仔細(xì)看著窗子上的血跡,又看看地上的尸體,一個想法浮上心頭。
“這些尸體就能告訴我們誰是兇手?!?p> 昆珮道:“為什么?”
“你瞧窗戶上的血跡,既然墨家人是因為被擰斷脖子而死,就沒有這么多血濺上去。人死之后倒地再砍,也不可能噴這么高,這么多。
很有可能是在兇手殺人之后反被滅口,因此血才留在了窗戶上。
你看那些衣著不同的人,他們都無頭冠卻都束發(fā),雖是衣料特別卻沒有絲毫特點,大多數(shù)人的衣服還很凌亂,有可能是死后被人換了衣服扔過來的。
這么多人被殺,只要找到這些人的共同點,就有可能找到兇手?!?p> 幾人點頭,昆珮道:“這事兒就留給唐家去查吧。還好咱們來的早,要再過幾天這些死尸跑去街上,青州可就遭殃了?!?p> “是了,可憐這墨家有算名門望族,竟然遭此大禍。”沈默點頭。
她這一說話,倒是讓木林想起方才的事情,走過去問道:“為什么那些死尸會聽沈默的話?”
“這……我也不知道??!”沈洮搖頭,看向昆珮。
昆珮輕咳一聲沒有回答,指著大門說:“接下來就交給唐家去辦吧,咱們先回去休息吧。”
木林見昆珮面帶猶豫,逍遙門的事情兒還是不要摻和了,拉著江流向客棧走去。
“江流,你吐血是因為剛才施法導(dǎo)致的嗎?”
江流不甚在意地回答道:“嗯。控制它們本來就有違天道,自然會受反噬。
不過我只驅(qū)使了它們一會兒,明天就沒事了。到時候我陪你好好逛一逛青州怎么樣?”
“好?!?p> 青州是山水之城,河流縱橫交錯,墨家的事情解決了,百姓也放下心來,每人夜晚關(guān)閉的集市再次開放,伴著滿城燈火通明,街市上人流攢動,熱鬧非凡。
江流背著手跟在木林身后,穿著棠梨褐長褂,頭戴發(fā)冠,上面嵌著好大一顆貓眼石,指上套著白玉戒指,衣服上用不知什么線繡著花紋隨著光影變化明暗閃爍。
“你非要吃這個嗎?”
江流指著木林手里端著的瓷碗,碗里是她最喜歡的炸臭豆腐。
居然能在這個世界發(fā)現(xiàn),木林別提有多來心了!
不過見將就把扇子擋在面前,皺著眉滿臉不認(rèn)同的表情,顯然覺得臭豆腐是什么毒藥。
“你不嘗一嘗,真的很好吃的!人間美味??!”
“不要?!闭f著轉(zhuǎn)頭過去。
木林見他少有的吃癟,存心要逗一逗他,湊過去夾了一塊在他面前晃悠。
沒想到他這次皺著眉吃掉了,木林看著空空蕩蕩的筷子愣神,剛才自己拿這對筷子吃過??!江流他……
吃的臭豆腐的人還是皺著眉,嚼了幾口端起桌上的茶水大大喝了一口,也不繼續(xù)坐著,干脆站起來環(huán)視周圍。
“要不你先去逛,我吃完去找你!”
木林以為他還有別的事,看了看碗里還有大半,先打發(fā)他離開。
“嗯?!?p> 對著木林點點頭,江流背著手走入人海中,木林瞧著他有意無意避開周圍的人,雖說街上人多,倒還真沒有挨著他衣服的人。
他去的快回來的更快,沒一會兒手里提著兩個白瓷瓶走過來,輕輕把瓶子放在桌上,瓶身發(fā)出清脆的碰撞聲。
木林抬頭,見江流一手扶著袖子,一手慢條斯理拿起瓶子,微青透亮的汁水流入桌上的杯子里。
“這是當(dāng)?shù)靥禺a(chǎn)青橘汁,嘗嘗?!?p> “嗯嗯,謝謝!”
木林還擔(dān)心嘴里有臭豆腐的味道,急忙端起杯子喝了一口。
“噗……好酸!”
“很酸嗎?”這下輪到江流驚訝了,打開另一瓶直接就到嘴上喝了一口,“我覺得還好啊!”
“你管這叫‘還好’?”
噴了滿桌子的誰水,周圍也不時有眼神襲來,木林頭都快低到桌子下面了,店小二拿著布子過來急忙接過去,“我來吧,麻煩了……”
邊擦桌子邊看著江流,面上風(fēng)淡云輕,仿佛喝下去的是蜂蜜水。
心想:他可真厲害,我的牙都酸了,怎么有這樣的人!
“接下來去哪兒?”江流話剛說完,就有幾個穿著黑衣的人跑過來對二人拱手道:“江掌門,木掌門,我們是唐家門生,墨家有異,我們家主請二位到墨家一聚?!?